“阁下刻意隐藏自己踪迹,不知意欲为何?若不是我这双耳朵异于常人,绝难发觉阁下。”杜少洋缓慢上前,故意这么说道。
竹贤居周围一阵寂静,杜少洋不时回头看一眼潇暮雨,毕竟已经察觉对方是高手,而且自己在明,他在暗,若是用调虎离山,转而去偷袭挟持潇暮雨的话,只怕到时候二人都要束手就擒。
“潜身缩首,可不是江湖好汉的行为。”杜少洋慧眼如炬,目光已经落在了竹贤居内。他用剑身,轻轻瞧了瞧竹贤居的大门。
忽然,一柄极其锋利的宝剑破门而出,若不是杜少洋后退的快,这刚猛的一剑瞬间就可以要了他的命。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出来相见之意,待杜少洋再看时,宝剑已经被收回。杜少洋向后打了个手势,示意潇暮雨这边危险,赶紧远离。就在眨眼之间,锋利宝剑又突袭而出,杜少洋踏着九宫步,在狭窄的连廊中艰难躲避。这一次,对方并没有撤回剑招,连续追身迎上,杜少洋抽剑回挡,“铛铛铛”霎时火光四溅,三招交后,二人暂时不分胜败。
只见那人身着黑衣,带着面具,看不清楚容貌。
“什么人?”杜少洋惊问道。
“这话该是我问你!”虽然隔着面具,但对方那浑厚的声音,着实令杜少洋大吃一惊。这等内力,这等刚猛的剑招,绝非一朝一夕所能练就。杜少洋虽然不惧,但自问想要胜过眼前这人,可是没有绝对的把握。
“阁下武功高强,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出现在招贤馆内?”杜少洋再次质问道。
“瞧你刚才的步法,是清虚派的‘九宫步’,我可曾说错?”带面具之人一眼便瞧出了杜少洋的武功路数。
“阁下见多识广,当是武林中的前辈,晚辈失敬了。”杜少洋持剑作了一揖。
“武林前辈?哼!”那人似乎对这个称谓很是不屑。
“这招贤馆如今人去楼空,阁下还在这里是要找寻什么线索吗?”
“你们的目的又是什么?”那人看了看杜少洋,又回头瞧了一眼远处的潇暮雨。
杜少洋正色道:“若是阁下不肯多言,我们也不再说下去。”
“好,真没想到清虚派也趟了这滩浑水,你们是刘世尘的走狗?”那人厉声问道。
“刘世尘的走狗?我看阁下是误会了,招贤馆馆主姜峰乃是在下的挚友,此番前来京城,是为了相助他一臂之力。”杜少洋如实道。
“哼,相助姜峰?人都不在了,一切都已经终结,你们再来又有何意义?”那人冷冷道。
“你说什么?姜峰已经死了?”身后的潇暮雨大惊失色。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阁下言明。”杜少洋亦着急问道。
“汝等二人,速速离去,招贤馆重地,不是你们可以随意进出的。此番,念在你们没有歹心,我便不杀你们。”
“我们真的是来相助姜峰馆主的,阁下如果知道内情,还请告知在下。”杜少洋见对方下了逐客令,连忙说道。
“那么多御前侍卫、御林军以及江湖好手在,都没能阻止叛变的发生。你们二人,就算去了,又能作甚,省省吧!”那人虽然看不起杜、潇二人,却在不经意间传递出了重要讯息。
“难道皇上真的已经被贼人所害,驾崩了吗?”潇暮雨大声问道。
“大胆!”那人忽然快步上前,化手为抓,一招“擒龙手”使出,杜少洋察觉他的动向,但要跟上已经不现实,遂将封尘剑直接飞掷而出。那人听的风声,果然挥剑斩落,趁着间隙,杜少洋已经跟上,一掌拍出,直打对方胸口。那人侧身一让,飞踢杜少洋膝盖,好在一个前翻滚躲开,不然就要受到重创。杜少洋张开双臂,挡在了潇暮雨的面前。
“你是一位剑客,宝剑都丢了,岂不是笑话?”那人问道。
“剑客不假,但手中持剑不是为了杀,而是为了‘护’。只要身边之人没事,宝剑丢了便丢了。”杜少洋大义凛然道。
“你的宝剑会哭泣的。”那人挥剑指着地上平躺着的封尘剑道。
“你我二人见解不同,也无须各自说服对方。不过阁下既然知道内情,为什么不肯详细告知?我等乃真心相助,并非虚情假意。这位潇姑娘,乃是关外临渊医仙的高足,有她在,没有治不好的伤势,医不好的病症;在下乃是河南清虚派杜少洋,道号‘清玄’,恩师乃是莫风道长,师叔是当今掌门太虚道长。虽不敢说我剑术睥睨天下,可至少能独当一面。”杜少洋知道对方不好惹,只要把自己的诚意展现出来。
“临渊医仙的高足?这位小姑娘?”那人煞有介事地问道。
“不错,小女子潇暮雨,原本便是这招贤馆中人。”潇暮雨此刻上前一步道。
“哼,有何凭证?”那人不信。
“这是我的腰牌。”潇暮雨取出入馆后姜峰给她的腰牌。
那人定睛看后,果真不假,道:“原来如此,可为何之前发生大事之时,你不在馆内?”
“之前我在河南清虚山,我爷爷就是已故掌门莫风道长。我虽为招贤馆之人,但毕竟要认祖归宗。所以,姜峰送我回去后,便留在了那里。”潇暮雨如实道。
“呵呵,你当招贤馆是菜园门,想进便进,想出便出吗?”那人不悦道。
“阁下所言偏激了,潇师妹正是心念招贤馆和朋友的安危,才会不顾艰辛,和我一道冒着风雪前来。单凭此番诚意,也是天地可鉴。”杜少洋接着道。
“好,说的是好!既然汝二人有此心意,那本官就带你们去见见姜峰。”那人收剑回鞘。
“您刚才自称‘本官’?”杜少洋疑惑问道。
那人缓缓摘下面具,目若朗星,剑眉棱脸,用浑厚地声音说道:“本官乃是朝廷御前侍卫正统领——陆剑飞!”
“陆大人?”潇暮雨惊呼。
“你听说过此人?”杜少洋在京城逗留时日不多,故而并不知晓陆剑飞的大名。可潇暮雨之前在招贤馆时是听说过此人,虽然素未谋面,但此刻听是本人,自然是惊讶不已。
“原来小姑娘知道本官。”陆剑飞舒展眉头,语气也变得和善。
杜少洋知道对方已经不把自己二人当成敌人,当下也松了口气。
“当然,陆大人之名在招贤馆内可是如雷贯耳。”潇暮雨奉承道。
“罢了,罢了,这些都是虚名,无足轻重。”陆剑飞背过身去。
“陆大人,您可知晓姜峰现状?”潇暮雨追问道。
“前几日,本官在京城已经探查清楚实情。今日,还是刚混出城内,来到招贤馆。没想到便遇上了你们,本官所见到的情形与你们无异。比起姜峰,本官更关心皇上的安危。”陆剑飞道。
“陆大人,皇上真的遭到奸人所害了吗?”杜少洋问道。
“被奸人谋反,此事千真万确,不容置疑。可皇上此刻不在这里,只可能去那处。京城之中,并没有皇上被囚禁或者被杀害的确切消息,待会儿你们随我一同去那个人地方,一切谜题都会揭晓答案。”陆剑飞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陆大人知道避难的据点?”杜少洋又问道。
“多说无益,这里不宜久留,随我来吧。”陆剑飞正色道。
“陆大人,我等二人来招贤馆之时,并非瞧见附近有马匹。不知,您将马藏于何处?”杜少洋不解道。
“马匹?你以为本官从京城潜逃而出,能带的了那种东西吗?”
“什么,您一直单凭脚力在暗地调查行动?”潇暮雨吃惊道。
“无须大惊小怪!”陆剑飞只是这么淡淡一说。
杜少洋和潇暮皆佩服不已,他能坐到御前侍卫正统领的位置,果然是凭真本事。
“走吧,时辰不早了。”陆剑飞吩咐道。
“是,陆大人!”二人齐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