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我立刻过去打开门,外面的高大青年也自然而然一步跨了进来。
“你在这种地方……”声音在看到床上裸着上半身,懒洋洋坐着的男孩的时候顿住。显然柯洛也有些微地尴尬。
柯洛把准备好的钞票递给我,我则转手递给床上的男孩。
“谢了啊。”对方抛回一个媚眼。
看得出柯洛很是震惊,因为那个男孩子还在场,才勉强忍着不问。等男孩拿了钱穿好衣服,一走出房间,他就开口,相当含蓄地:“you……paidforsex?”
他都不好意思用母语跟我讨论这种事了,也没用嫖这个字眼。
我笑了,耸耸肩,“sowhat?”
柯洛脸色一暗,声色俱厉:“你疯了?都四十岁的人了,该懂得为自己负责吧?”
……居然教训我。
“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口气?”
柯洛愣了愣,一下子闭上嘴。
服老,当长辈,还是有好处的。我把外套拉拉平,先一步走出门去。
柯洛不近不远跟在我背后,我没说话,只一个人大步走在前面“lee叔。”
“……”我用力按着电梯按钮。
“lee。”
“……”
柯洛微微喘着气,“其实你不必非得花钱买,你还没有那么差的……”
这个马屁简直是拍在我脸上,我脸一阵红一阵绿,“谢谢。”
“你不要到处乱找男人了。”
我没有饥渴到“到处乱找”的地步。但跟小孩子争辩实在太孩子气了,不适合我做。我这样的人,只能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
“你说得对,男人是需要性。”
听他这么说,我哈哈笑了。
电梯来了,柯洛跟着我进去,把手按在开门键上,让它暂停一下。
“lee。”感觉到他站在他后面那种温热的气息,“你以后有需要,就找我吧。”
他的声音难得有点温柔,带点怜悯的安慰。
我笑了笑。电梯开始往下,瞬间失重的感觉。我在电梯壁上看到照出来的自己的脸,没有撞到艳福的幸福表情,反而是右眼下的一条干纹明显,有些衰老的可怜。
我只是运气差而已,不是那种需要他同情的老男人。
我竟然还真记住柯洛那句“你以后有需要,就找我吧”。
在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来,还带一丝甜腥味。
开始也会觉得被子冷了,暗想着如果能有另一个人的体温该多好。
突然也不是那么的想**,单调的**碰撞渐渐失去乐趣。
想他躺在身边就好,不必真的做什么,翻身的时候碰到他胳膊跟肩膀就好了。
很奇怪会有这种心情,我好像过了**如虎似狼的阶段,最近尽想一些奇怪的东西。不知道是上次打击太大导致没性致了,还是离三十九岁日益接近的缘故。
早上被闹钟的声音吵醒,总有种末日来临的黑暗感觉,赖在被窝里死活不肯出来,边迷糊地诅咒着需要上班工作的世界。
但一想到在公司可以看到柯洛,整个人就清醒过来,精神百倍地起来洗漱,刮脸,搭配衣服,整理发型,硬把眼泡浮肿、头发蓬乱的老男人打理成英俊潇洒的成熟精英。
到了公司,远远看见电梯门要关上,我忙小跑上前,“等一下等一下!”
门有开了,里面带着微笑等着的是柯洛,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我立刻振作起精神,斗志十二分,对他露出帅气迷人的笑容,“早。”
“早安。”他很礼貌,也绅士,帮我拎过手上装大堆卷宗的袋子,对着我直勾勾的眼神,又是一笑。
尽管之前丢足了脸,我对柯洛的纠缠还是丝毫不含糊。倚老卖老,想办法让他多在我身边待着,多跟我说话。
“今晚有时间吗?到我家来一起吃饭?”
柯洛脸一下子红了,应了声“好的”,微微侧过脸,白皙的脖子也多了层粉色。
我看了一眼他裹在笔挺长裤里的挺翘臀部。以我的习惯,也难怪他会有那方面的联想,“纯聊天”这样的话,我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枯燥辛劳的上班时间因为有他在,也变得容易挨得过了。办公室生涯里我缓解疲劳的方式之一就是上网打牌,便拉了柯洛陪我。他对此没多大兴趣,不过大概是出于对长辈的顺从,倒也配合,两人端坐着一前一后对着电脑玩牌。
玩了一会他扭过头来,笑着作出生气的样子,“不是说不准偷看我荧幕作弊吗?”
我咧嘴一笑,“我哪有。从这里根本看不清你的牌。”
“那我们换位置吧。”
“不行,那样你会偷看我的!”
柯洛笑了,“让我看回来也是应该的啊。”
两人扭打起来,这小家伙力气很不小,胳膊一用力就把我制住了。我兀自嘴硬:“输了要认,怎么能耍贱……”
柯洛笑着,任我厚脸皮地滔滔不绝,突然低头凑过来。
我一阵眼花过之后,才终于确定他刚才确实是亲了我一下。
脑袋正发胀,却听得手机响了,不是柯洛平常用的铃声,柯洛“啊”了一声,立刻丢开我(真的是“丢”),一把抓过电话。
听他软下来的声音就知道那头打电话的是谁。柯洛出去接电话,我继续打牌,换了一桌人,热闹闹地打,一个回合之后柯洛才进来,耳朵因为长时间通话而变得红通通。
我继续点着滑鼠发牌,边用不经意的口气:“你的舒念不是另有所爱吗?怎么还老打电话给你,莫非他寂寞了,想出墙?”
柯洛立刻抬眼看我,眼神严厉地,“不许你这么说他。”
“哦,你不高兴了?他出墙,对你来说不正是好事吗?”
他脸上一红,但口气坚定:“舒念不是那种人。”
我笑了笑,“小朋友,你看人的眼光还太嫩了,你觉得他是天使,他就是了?很多人跟你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劝你不要那么单纯来得好。”
他看着我的表情简直是鄙夷,“你少小人之心。”
我哈哈笑了,不再看他,低头打牌,笑着惯性地摸烟出来抽。
明知道在他心里那个舒念是最好的,我还偏偏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试探。
难道我是喜欢上这种被人践踏心脏的快感,原来我居然是个受虐狂。
柯洛一天到晚对我说舒念,那个男人多么善良,多么温柔。我讨厌他描述出来的那个圣母型男人。
流行小说里,这种类型的无聊主角肯定是我这种人的克星,最后一定会打倒战胜我,变成主角。
其实他们好在哪里呢,明明什么都不会。
男人也非得像灰姑娘一样纯洁无辜才能赢得别人的心?我学不来。
也难怪柯洛对我没兴趣。
不过他再怎么性致缺缺,答应我的还是要做到。晚上他照样得到他家来被我蹂躏。
我把家里布置得很舒服,气氛良好,花店订的花也送过来了,洒了一些玫瑰花瓣在浴缸里。另外也准备了一桌子菜色,还有红酒。
当然我不做饭,这些是叫外卖送来的。据说舒念是家务全能,但我没打算跟他学,免得炸掉半边房子。
终于听到门口钥匙转动的声音时,我对着镜子摸摸下巴,试图做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可惜下巴刮得太干净了,没有胡子,那种坏坏的感觉不到位…
想到他是带着献奠的心情来的,就觉得很可爱。
门一打开,进来的果然是新鲜粉嫩的小美男。他来得不算早,但也不太晚。把菜送进微波炉热一下我还是会的,一样能享用丰盛的晚餐,不影响整个夜晚的品质。
柯洛看见餐桌上的大小盘盏,露出意外的神情,“你这是等我吃饭吗?”
“哈……”
“我已经吃过了。”
“呃?”我瞬间打了个结巴,“是,是吗?”
他看着我,“呃,抱歉,我是不是弄错什么了?你叫我来吃晚饭,真的是指用晚餐吗?我以为你的意思是上床……”
我脸上笑得有点发僵,“不不,你没弄错。我就只是那个……呃,上床的意思。”
“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先吃点?”
两人份的晚餐我只匆匆吃了点米饭下去,酒也没开。
旁边坐着一个等候着上床完成服务的人,我所要做的也就是把肚子填饱了保证等下**的体力,其他的,都是多余。
吃完忙擦干净嘴巴,急急忙忙漱了口。柯洛把外套脱了,而后两人进房间,公式化地拥抱,亲吻,脱下彼此的衣服。
还真是纯粹的解决需要。
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爱抚之中不忘提醒他:“我要当top。”
柯洛笑了,眼光往下看了看,“你现在这样,行吗?”
很奇怪地,今晚我完全不在状态,亲吻、爱抚了这么久,下身也热不起来,只是要死不活地凉飕飕的,没有半点男性的雄风。
于是一下子就被柯洛推倒,掰开腿,试图翻身的挣扎纠缠中,还是被他进入了。
再怎么忿忿不平,**冲撞的快感确实存在,于是顺理成章地热烈纠缠,撞击,而后**,最终抽出。
被压在下面呼吸困难,我喘不过气,有些沮丧,“好了,够了。”
只做了一次我就觉得累,很乏味的感觉。
柯洛看了一眼我留在他腹部上的潮湿,还有我软趴趴的下身,知道任务圆满,便起身去浴室冲洗。
我躺着调整呼吸,忽略后方的痛楚,开始暗暗期待他从浴室出来后两人一起入眠的时间。
在哗哗的水声中等得迷迷糊糊的要入睡,之后的一切声响都变得遥远又模糊,突然听到有人说:“我走了。”
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睁眼对上那个衣冠整齐的青年,“什么?”
“我先回去了。”
“……”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大概是觉得我神情不定,便问:“嗯?你还要做吗?”
我“哈”地笑了,摇摇头。
柯洛又站了一站,“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我没什么话可说,就笑了笑,“嗯”一声,看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而后推门出去。
一点也不觉得困了。我有些索然无味,等他走了,坐起身来半靠着,又从床头摸了烟来抽。
妈的,我对他来说算什么?难道只是一个洞?
觉得这个比喻很好笑,哼笑一声,继续享受我那**过后的一根烟,抽完了,丢掉烟尾,单手捂住眼睛。
我也偶尔会想,如果他真的让我上了,我就会高高兴兴地松手了吗?
我到底是真的想上他,还是以此为借口,想要别的什么。
这样一想又对自己有点恶心。
我关了灯躺回床上,拉高被子蒙住头,开始睡觉。
觉得累了,一个人睡觉太孤单的话,我还是,用钱买一个吧。
躺了一会还是清醒,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都有,又什么都没有。
隐约听得外面有动静,是门把转动的声音。
可以用钥匙入内的除了我自己以外只有一个人。我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屏住呼吸听他的动静。
“已经睡了吗?”
感觉他摸索到床边,“吵醒你了吗?”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
“不好意思,我有东西忘了拿。”
我又“嗯”一声,被子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