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仲谋心里憋着一口气儿,他把水重新拿回来,拧开瓶盖给自己灌了几口,正当吴秋玲为此感到错愕的时候——
男人的唇,突然贴了上来!
厉仲谋一只手箍着女人柔软的腰身,另外一只手则托住她左摇右摆,拼命闪躲的后脑勺。
温润的水混合着一股子淡淡的烟草味儿,灌入喉咙,吴秋玲瞪大眼睛,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咳咳……”当厉仲谋松开她的时候,一口水猛地呛入肺部,火辣辣地疼。
“你是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
吴秋玲拼命咳嗽着,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她刚想拒绝,可是一看到厉仲谋那认真的眼神,心里一哆嗦:“我……我自己喝……”
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重新把水递给她:“全部喝完。”
瓶子里的水还有三分之二,吴秋玲知道它的宝贵性,摇头:“喝完就没有了,也要省着点喝。”
厉仲谋点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训练服的很宽大,所以放一瓶子水完全没有关系,吴秋玲把水放进自己的口袋,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只是还没等她动作,就听到:“我不渴。”
厉仲谋席地而坐,手里握着那支被他擦地一尘不染的狙击抢,目光却是看向了韩晖,他抿了抿唇:“韩晖,你怎么看?”
被突然问道的韩晖,有些莫名:“啊?什么怎么看?”
厉仲谋随手捡起一截小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前后两次我们都回到了这个地方,时间基本都在一小时内,既然回到原点,就证明我们走的路线是一个圆,这个圆的周长大概在五到六公里。”
韩晖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被困在一个很小的地方?”
厉仲谋在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又在圈里面画了直线:“周长五到六公里,那么这个圆的直径就不会超过两公里。”
吴秋玲也蹲了下来,盯着厉仲谋画在地上的那个圆:“这么看来,的确很小啊,可是为什么我们就是走不出去?”
“五行八卦,或者是磁场干扰了我们的判断。”厉仲谋分析道,“根据之前裴小七的判断来看,五行八卦最有可能。”
韩晖挠了挠自己的头:“那东西真的可行么?三国演义里到是有,可也应该没这么神吧。”要是五行八卦真的这么厉害,能让人在里面转圈圈儿,那还要高科技做什么。
厉仲谋目光微微一动:“我学过一点儿易经八卦,老祖宗的东西,自然是有道理的。”对于五行八卦,他是相信的。
韩晖越来越迷惑:“你是说我们真的被困在五行八卦里了?那你既然学过,有办法找……让我想想,那叫什么来着的……哦,对了,好像叫什么生门,对,你有办法找到生门么?”
这还是他在看三国的时候看到的,觉得挺有意思的,就顺便记了下来。
厉仲谋很难得地笑了笑:“你还知道生门,我虽然学过,不过基本上都忘的差不多了,所以要想出去,还是要想别的办法。”
“也不知道小七他们怎么样了。”吴秋玲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厉仲谋看了她一眼:“不会有事的,别太担心。”
就在厉仲谋他们想方设法,怎样才能走出让他们不断原地打转儿的地方时,裴小七和李牧也同样在想办法。
裴小七指着地上自己画出来的那个圈儿:“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圈儿的直径不会超过两公里。”
李牧蹲坐在旁边儿:“弄了半天,我们就在这么块小地方打转儿?”之前没觉得,但是此刻听裴小七这么一说,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地方的确很小,但只要把我们困住就算有用。”裴小七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而且如果地方太大,要怎么把狗放进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本应该待在雪狼的狗,突然出现在这里,你就没想过原因么?”裴小七半眯着眼眸。
“什么原因啊?”
“比如……是有人刻意放进来的。”
李牧愣了愣:“故意放进来,谁啊?”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有点想明白了,“不对啊,如果是有人故意放进来,那只能是雪狼的人,不然……谁把阿Q带过来的!”
裴小七点点头,陆续那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杜铭,顾延北,把阿Q从雪狼带过来,必须要征得顾延北的同意,能够把它放进这里来的人,是杜铭。”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毫无根据的揣测,但是此时此刻,她需要利用这种揣测,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牧的眉头皱成了一团麻花儿:“老大?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裴小七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这不正在琢磨呢么。”就是因为顾延北毫无理由那么做,才让她感到困惑。
李牧也拿了根树枝,却是在地上胡乱地划着一些裴小七看不太懂的东西,小小的,像是字却又不像。
可是很快,她就看懂了那些像字,又不像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你懂日文?”裴小七有些惊讶。
李牧咂咂嘴,有些不好意思:“我心里一烦,就喜欢写它。”说完,李牧就用树枝把地上那些并不太好认的日文给抹掉了。
裴小七琢磨了小片刻,发现李牧的脸有点红。
“反正也无聊,你跟我说说,为什么心里一烦,就想写日文?”
“别问了。”李牧的脸更红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咦?脸红了,难道……这日文是你喜欢的人教你的?”裴小七说着,又摇头,“不对,你喜欢的人是肖静,肖静不喜欢你,她不可能教你啊。”
“你别说了行不行。”
“哦,不说就不说呗。”裴小七深吸了口气,低头继续琢磨着地上自己画的那个圈儿,虽然停留在原地保存体力才是最正确的做法,但是——
也说不定就让自己琢磨出方法,能够离开这个明明不大,却能够把他们困住走不出去的圈子。
李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我的日文,是小静教的。”
裴小七抬起头,有些诧异:“真的是肖静?”她不是不喜欢李牧么,怎么会教他?
李牧摇摇头:“不是肖静,是……是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一位……朋友教我的,她叫佐鹤静。”
裴小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说什么?佐鹤静!”不会那么巧吧,李牧口中的佐鹤静,该不会是佐鹤财阀的独生女吧!
“你认识她?”
裴小七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大了,抿了抿嘴唇,思忖间她突然两眼放光地问:“佐鹤静嘛,SYO组合最红的主唱耶,谁不认识啊。”
她觉得像李牧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去关心娱乐圈儿,尤其还是别的国家的娱乐圈。
果然,就像裴小七预料的那样,李牧摇摇头:“她不是歌手,是一家咖啡店的老板,我在她的店里打工。”
“哦,咖啡店的老板啊。”那应该不是佐鹤财阀的那位千金,裴小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
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有点儿太过巧合。
李牧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其实,她和肖静长得有点儿像。”
裴小七稍稍想了想:“你叫她小静,看起来你们关系不一般啊。”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是不会这么称呼的。
“嗯,我和她交往过,但后来……”李牧叹了口气,嘴里有点儿发苦,“她父亲觉得我配不上小静。”
“咦,棒打鸳鸯啊,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然能怎么办?”李牧满脸惆怅地说道,“她是财阀的千金小姐,而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穷留学生,能怎么样。”
如果只是普通的有钱,李牧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可是——
佐鹤静的家世,真的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也完全压垮了他那强烈的,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裴小七的脸色微微变了下:“财阀集团的千金小姐?”
“嗯,是啊,谁能想到,那样一个千金小姐,竟然会自己开咖啡店。”李牧似有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儿。
裴小七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只想知道,李牧口中的佐鹤静,到底是不是十二月份即将和皇甫韶举行婚礼的那一个。
可是,李牧应该不会知道这个消息。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确定呢?
思忖间,她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页资料,那是凌少爵给自己看过的,有关佐鹤静的资料,在资料上有一点并不起眼的说明。
佐鹤静很喜欢喝不加糖和牛奶的黑咖,并且喜欢自己动手研磨,冲泡。
想到这里,裴小七假装随意地问道:“咦,她自己开咖啡店,难道她很喜欢喝咖啡么?”
李牧接了话:“嗯,但是她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她喜欢喝苦的要命的黑咖啡,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喝得下去啊。”
虽然曾经在咖啡店打工过,但是李牧对那种又苦又涩的东西,实在是难有好感,哪怕是加了糖和牛奶,他也依旧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