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把裴小七拉进书房:“告诉我,顾楠到底在哪里?”
裴小七没有想到,楚非会特意问自己这个问题,她本想说自己不知道,可是又觉得就算那么说了,楚非大概也不相信。
再加上楚非的表情太过凝重,凝重到让裴小七的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不安:“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不知道顾楠的具体下落,只知道她很有可能在欧洲。”
楚非在听到裴小七的回答,明显松了口气,但却也只是一瞬间,紧接着,他的表情再度变得凝重起来:“你确定么,确定她在欧洲?”
裴小七不知道楚非为什么要刻意强调地点,但她还是点点头:“老大是这么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错,怎么了?”
如果不是楚非的脸色真的很不对劲,裴小七觉得自己不会追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非把容成在B城兰桂酒吧看到顾楠的事情告诉给了裴小七,少顷,他又说:“看样子,应该是容成看错了。”
既然裴小七是从凌少爵那里得到的有关顾楠的下落,那应该就没错。
并且这会儿楚非也逐渐冷静下来了,他认为无论顾楠到底在哪里,凌少爵应该都会派人暗中保护才对。
突然,楚非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难道是她?”
裴小七凑近了问:“你说的是谁啊?”
想到那个女人,楚非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他点了支香烟,慢慢地抽着,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儿:“乔伊。”
裴小七微微一愣:“你的意思是,容成在兰桂酒吧看到的是乔伊?”
楚非看了跪在地上的容成一眼,淡淡道:“自己去领一百鞭子。”
“是,主子。”
容成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起身,离开书房。
地处非洲较为偏僻地带的B城,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牢牢捆住的乔伊,蜷缩着身子拼命往墙角退。
她惊恐地看着坐在不远处,赤着上半身,满脸都是刀疤的光头男人。
乔伊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她只记得楚非把她赶走之后,她想用凌少爵先前给自己的一千万美金,前往欧洲旅游,顺便利用这段时间来忘记楚非。
可是她欧洲的某个小镇,还没住几天,就被人绑架了。
绑架她的人每天都给她喂食迷药,让她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究竟把她带到了哪里。
等她完全清醒的时候,已经身处B城的兰桂酒吧。
乔伊有吸毒史,对B城可以说还算了解,并且也清楚兰桂酒吧主要就是以毒品来控制女人,让她们心甘情愿的去接那些皮肉生意。
起初,乔伊以为自己之所以会被抓来,也是要像其她的人一样,做那种皮肉生意。
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除了自由被限制之外,对方并没有要求她做些什么,有时候还会带她去城里玩。
虽然乔伊心里一直很害怕,却也因为在风月场所打滚数年,知道怎么把握分寸,怎样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所以一直以来,她都表现的很乖巧,想要伺机逃跑。可是——
就在昨天,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却最终还是被逮了回来,于是就手脚被捆地丢在这潮湿而又闷热,位于酒吧负一层的地下牢房里。
乔伊很害怕,她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圈子里,对待逃跑的人,会是怎样的残忍折磨:“不、不要杀我。”
脸上满是刀疤的男人,端起桌上装着高浓度白酒的大碗,咕咚咕咚地就喝了下去,他没有理会乔伊,只是自顾自的喝酒。
乔伊哭了好一会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在看到来人的时候,乔伊哭得更凶了:“查尔斯,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听话。”
查尔斯走到乔伊面前,半蹲着,然后捏住她的下巴:“要我不杀你也可以,但是你要陪我一夜。”
乔伊一愣,眼中随即浮现出巨大的绝望。
在刚被抓来的时候,查尔斯也曾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但是被她拒绝了,为此查尔斯不顾她的意愿,想要强上。
然而却在最紧要的关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给阻止了,乔伊不知道查尔斯为什么会放过自己。
但后来她觉得,一定是那通电话起了作用,换句话说,真正绑架她的人并不是查尔斯,在这个绿眼睛的男人上面,应该还有别的人。
正是那个人,让查尔斯不准动自己。
查尔斯面带微笑地凑近了乔伊:“怎么样?考虑清楚了没有,只要陪我一夜,你逃跑的事情,我就当做没有发生。”
就在这个时候,脸上满是刀疤的男人开口了:“二少爷说过,暂时不准动这个女人。”
查尔斯冷笑:“只要她不说,谁会知道?”
刀疤男人皱了皱眉,眼睛却有些贪婪地落在了乔萱修长而又笔直的双腿上,乔萱被他看的浑身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查尔斯看到刀疤男人眼中的贪婪,又说:“要不等我玩过了,让你也尝尝?要是你家二少爷怪罪下来,我替你担着。”
满脸刀疤的男人一口气喝光碗里的最后一点酒,猛得拍了下桌子:“这可是你说的,出了事算在你头上。”
查尔斯笑着道:“那当然。”就算真的出事情,也是把你推出去当替死鬼。
裴小七原本并不打算告诉凌少爵,楚非那天在书房里询问自己顾楠下落的事情,可是莫名的,她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就把那天看到容成跪在地上,以及他在B城兰桂酒吧看到乔伊的事情告诉给了凌少爵。
“老大,楠子真的安全么?”就算有人暗中保护,可真要发生什么事情,那也是鞭长莫及,未必真的能够万无一失。
凌少爵正在专心处理手头的几份情报,骨节分明的手指快速地敲击着电脑键盘,面对小七同学的疑惑,他只是淡淡地应了声:“安全。”
窝在沙发上吃着薯片的小七同学,心里有点儿郁闷,盯着男人冷冽英俊的五官瞅了一会儿,突然把薯片往旁边一丢,没好气地哼哼着:“我当初一定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样不解风情,闷骚又无趣的男人,哼!”
凌少爵起先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她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原本乖乖窝在沙发里吃薯片的小女人,已经气冲冲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很用力的把门给甩上,以表示她真的很生气。
她为什么生气?
愣了三秒钟,凌少爵赶忙追出去,尽管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惹得她这样不高兴。
裴小七还没走两步,腰身突然一紧,后背就已经贴上男人坚硬而又充满热度的胸膛。
凌少爵从后面紧紧地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嗓音醇厚而又温柔:“媳妇儿,好端端的怎么生气了?”
其实裴小七也说不出来自己究竟气什么。
只是这些天看到顾延北寸步不离地陪在施长乐身边,再看看自家这位凌爵爷,不是和楚非在书房谈事情,就是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个不停,难得有空聊会天,也是抱着工作不放,完全就是把自己给冷落在一旁的节奏。
“我没生气。”裴小七觉得自己有点儿任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想要他把一切工作都放下,好好陪陪自己,尽管那样很自私。
凌少爵把裴小七的身子扳过来,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吻:“告诉我,你到底在气什么?”
裴小七低着头,小手不断地绞着自己得衣摆:“我说了,你不准觉得我任性,也不准讨厌我。”
裴小七心里虽然怨念凌爵爷总是抽不出时间陪在自己身边,但又有点害怕,要是真的那么说了,凌少爵会觉得她太过任性。
凌少爵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儿,心里微微一疼。
他仿佛又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刚刚失去外婆,做什么事情都是怯生生的小女孩儿。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裴小七垂着眼眸,声音闷闷地:“老大,我知道自己很任性,可是我就是希望你能多陪陪我,把时间分点给我,不要总是忙着工作,我讨厌自己一个人呆着。”
似乎有什么情绪在眼中被打翻,凌少爵的目光顿时沉了几分,醇厚的嗓音中却隐隐带了几分心疼:“这些,你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说现在她因为自己忙于工作而忽略了她,那么以前比起现在,则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那个时候,他尝尝一出任务就是十天半个月,有的时候,甚至会几个月都不在家。就算难得有空闲了,他也要忙着处理各种各样的情报,基本上除了晚上睡觉的时间,他都不在她的身边。
为此他也曾经问过她,总是这个样子她会不会感到不开心。可是——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的裴小七,总是笑眯眯地说: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而且我又不是小孩子,天天需要人陪。
久而久之,凌少爵见她似乎真的没有不开心,便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情,甚至觉得也许她的性子就是如此。
但是眼下,她清楚地告诉自己,她讨厌一个人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