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上场后,喝彩声就没有断过。凌坤感觉,这个刘娥果然名不虚传,唱得就是有感觉,虽然他听不懂唱什么,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赵明月叫来小二,递给他一大锭银子说:“等她唱完,你请她到我们这里坐坐。”
小二连忙鞠躬应承,带着银子出去,刚到门口就被另一个包间的人叫回去。
这个包间里坐着几个男人,为首的躺在椅子上,两条腿翘在桌子啊,他哗啦一声往桌子上扔出一把金叶子说:“叫那女人来陪大爷喝酒。”
“这。”小二为难道:“大爷,刚刚已经有人邀请了刘娥小姐,大爷您能稍等一会儿吗。”
“他妈的,你敢叫我大爷等,你不怕爷用金子砸死你。”男人暴怒,又掏出一把金叶子劈头盖脸砸向小二。
如果是杨柳岸那种大地方,每天都会遇到这样的事,小二也有应对的经验。可是咏春堂这种小地方从来没见过这种事,小二吓得屁滚尿流,撒腿就跑出去了。
男人一看小二没拿钱就跑了,气得大骂道:“嘿,这个狗日的,跑了算怎么回事,马上叫刘娥来陪大爷喝酒。”他的声音很大,已经盖过了刘娥的曲调,楼上楼下马上传来一阵叫骂声。
男人更加生气,大骂道:“是哪个瞎了眼的,敢跟我张角天抢生意,出来让大爷瞧瞧,看你想怎么死。”
他这一喊,叫骂声顿时低了很多。这楼上本来有很多达官贵人,都比张角天高出不知多少倍,奈何张角天有许王护着,谁也不愿意触这霉头。
凌坤与赵明月和萧然对视一眼,叹道:“怎么又是这二流子。”
赵明月翻眼道:“丑人多作怪,哪儿都能碰到。”
萧然嘿嘿一笑,对着外面说道:“张角天,你进来,我让你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嘿,还真有不要命的。”张角天自从把寿王搬到之后,自信心再次极度膨胀,真不相信这大宋朝除了皇上还有人敢惹他,当然皇上是不可能跑到勾栏院打架的。他撸了撸袖子,大摇大摆进了凌坤他们的包间。
但听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转眼间,张角天便鼻青脸肿地滚出来。他不敢停留,低着头急匆匆离开了。
这次,谁也不敢和凌坤他们抢人了,看完戏后都悄悄走了。
刘娥卸了妆,跟着小二来的凌坤的包间,低眉顺眼站在前面。凌坤抬眼打量,见刘娥眉目清秀,身材娇小,温婉可人,虽是美人,但远不如赵明月惊艳,也不知赵元侃为何如此着迷。
赵明月看着刘娥,半晌说道:“坐吧。”
刘娥低头弯腰,说声:“多谢公子爷。”便坐了下来,玩全不像寻常艺伎八面来风,巧舌如簧。
“刘娥,我是寿王的妹妹赵明月。”
刘娥一听这话,滑下椅子跪倒在地:“草民叩见公主千岁。”
“起来吧。”赵明月将她扶起,按在座位上说:“三哥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他不放心你,托我照顾你。”
刘娥一听,两行清泪如同瀑布一般急速流下,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都是我害了他,都是我害了他,我该死啊我该死……。”
赵明月静静看着他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跟我走,我会安顿好你,第二,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自己过你想过的生活吧。”
刘娥抽泣道:“公主,小女子无依无靠,有钱也保护不了自己,我愿意跟您回去,一直等着寿王回来。”
刘娥自与赵元侃相爱,已经完全回不到过去了,这几天在勾栏院,她连强颜欢笑的心思都没有,她很想离开,可一个弱女子,一个人能到哪儿去呢。此时赵明月来找,正好是雪中送碳。
于是,赵明月一行便直接领着刘娥离开了,咏春堂老板眼睁睁看着摇钱树离开,却不敢阻拦。一来刘娥没有与他签卖身契,二来,这些人都是他惹不起的。
哎,握不住的沙,干脆扬了吧。
四人来到凌坤住的小院,赵明月吩咐凌坤:“你去再打扫一间房出来,让刘娥住,今后她就交给你照顾了。”
“什么?住我这儿?”凌坤跳了
起来,连忙摇手道:“不行不行不行。”
刘娥见凌坤不收留她,脸上有露出悲戚之色,眼中雾气蒙蒙。
凌坤见她误会,赶忙道:“刘姑娘,你别误会,不是我不收留你,而是男女有别,住在一起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你又是三皇子的女人,要是他将来出来,你们该如何面对,我又将怎么面对三皇子。”
凌坤现在主要是不确定将来到底谁是皇帝,如果万一是这个三皇子,那自己与他的女人一个院子住过,或者还闹过绯闻,那岂不是要被灭口吗。
赵明月与刘娥同时一愣,觉得凌坤说的有道理,都皱眉道:“那怎么办?”
凌坤想了想道:“我到殿前司衙门去住,将来再在这附近买一套房子,既能照顾到你,还免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赵明月点头道:“这个办法不错,就这么办吧。”
于是几人一同动手,将凌坤房间里的东西彻底清除,换成刘娥的东西。
萧然一直撅着嘴不说话,看上去很不开心。凌坤问道:“你怎么了?”
“你住在殿前司我怎么办,我要跟着你。”
“那怎么行?”凌坤吓了一跳说:“你现在这儿住着,等过两天买了房子,你就搬过来好不好。”凌坤已经习惯了萧然的存在,没有她也觉得空落落的。
“真的,说话算数,我只等你十天,十天不回来,我就住到殿前司去。”萧然威胁道。
凌坤举手投降,连连答应。
安顿好刘娥和萧然,凌坤便送赵明月回宫,自己到殿前司去住。
路上,赵明月问道:“你觉得刘娥美吗?”
“还行吧。”凌坤含糊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住一起,这不像你的风格啊?萧然那个小丫头来了你可没拒绝啊。”
“她说不定将来是我嫂子呢,我得避嫌啊。”
“你嫂子?和你有什么关系?”赵明月忽然反应过来,顿时羞红了脸,别过脸去,伸手狠狠掐他,凌坤吃痛,便顺势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