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认知让阮阮心痛不已,虽然白颂什么都没说,但她的表现,让阮阮更加内疚和自责。
她每时每刻都在心里责问自己,为什么不相信对方。
为什么会闹到这般田地。
或许是后来,豆包一直告诉她,阮阮没过来,白颂的恐惧和害怕终于可以放一放了。
自己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保护伞,而是死神的镰刀。
豆包看了一眼隐匿了气息缩在角落里的阮阮,端着饭碗给白颂喂饭,小声道:“白姐姐,你不原谅阮姐姐吗?阮姐姐救了你哩。”
“你还小,不懂。”白颂揉了揉豆包的头发,嘴角微微上翘,但却是苦笑。
她防备的累,阮阮也觉得疲惫,更多的还是悲哀。
她让豆包过来照顾白颂,自己则是悄悄躲在暗地里,仗着白颂看不见她,肆意地盯着她看。
刚开始,白颂还是很紧张,似乎很怕她随时出现似的。
白颂脸色苍白,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
抓着衣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她无法想象,当时的白颂见到自己有多惊喜,但完全可以想到,后来的自己让白颂多么无助和绝望。
她满心欢喜地迎接自己,但迎来的却是一个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
阮阮还没说话,白颂吓得差点跳起来。
她蜷缩在角落里,紧紧拽着自己身上的衣衫,瑟瑟发抖,哆嗦着嘴唇,连道歉和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阮阮苦笑了一声,倒了一杯水送到白颂的嘴边。
恶魔摧毁了她的爱,撕裂了她的希望,还将她拖去了地狱。
半晌,没等到阮阮动静的白颂脸上划过一丝茫然,侧耳倾听着,面上露出担忧和痛苦的神色,像是将此刻当成了黎明前的黑暗。
一点不利于她的恢复。
白颂真的很害怕阮阮,也很抗拒阮阮。
只要阮阮出现,她的精神紧绷,身体也随时都处于备战状态。
白颂的本能反应,就像是一面镜子。
充分反映了她以往对白颂的态度,也反映了白颂对自己,害怕多余其他。
豆包鼓着腮帮子:“我不小了,我知道阮姐姐做了错事,她不相信你,欺负你,但这一切都是误会,你……”
白颂的脸色唰地就变了,张了张嘴像是想发火,但想到豆包又没错,忍了忍说道:“在她选择不相信我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不就是相互信任吗?
如果她根本不相信自己,这一次解除了误会,还是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
一次折腾,白颂就已经身心俱疲了。
再多来几次,白颂觉得,自己肯定会死。
还不如提前撇清关系的好。
耳畔传来呜呜咽咽的悲鸣声,白颂微微皱眉,下意识攥紧了被子一角:“什么声音?”
豆包看了一眼角落早已泪流满面,满眼哀戚的阮阮,吸了吸鼻子:“是风吹树杈,屋子里要透气,我把门窗都打开了。”
白颂缩了缩脖子,像是提到阮阮都让她额居的不舒服似的,豆包再怎么起话头也不接了,沉默地吃完饭,躺下便说道:“你也赶快回去吧,我累了,今天想要早点睡。”
豆包出去之后,白颂没有睡。
她突然睁开眼,但不管睁不睁开,她的眼睛都是看不到的。
屋子里忽然响起一道长长的叹息声,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渗入枕头里,白颂捂着脸,无声地哭泣。
单薄瘦削的身体遮盖在被子下,身子颤抖的厉害。
她一个字也没说,就静静地哭泣,直到睡着。
即便是睡梦中,白颂的眉心也紧拧着,身子时不时颤抖一下,像是在打哭嗝。
阮阮轻手轻脚走过去,就停在白颂的床边,手指抚过她额前凌乱的发丝,红肿的眼睛,最后落在她咬出了深深牙印的唇瓣上。
颂颂,你就这么恨我吗?
恨到压根不想提到我。
阮阮现在才明白,原来她的恨根本不是恨,还是爱。
她深深地爱着白颂,所以根本不能接受对方的背叛,她不甘心,她将白颂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她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都是为了在白颂的心里留下特殊的烙印。
她想,即便不能成为白颂最爱的人,也要成为白颂最刻骨铭心的人。
真正的恨,就像是现在白颂对自己的情绪。
这个人,彻底放下自己,不在乎自己了。
阮阮肩膀颤抖,努力压制着哭意。
白颂睡得很不踏实,一滴水落在自己的脸上,眼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她醒了过来。
但即便阮阮就在她的面前,可她什么都看不见。
指尖濡湿,白颂愣了愣,手背擦过眼睛,眼睫毛也是湿漉漉的。
这滴眼泪就像是打开了开关似的,白颂侧躺着,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眼泪犹如决堤的洪水,又源源不断地往外淌。
阮阮伸出手,想要抱一抱她。
但白颂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她的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极度不安稳地啃着手指。
一瞬间,阮阮如坠冰窟。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但她就是下意识地排斥自己,这得是多么厌恶才能形成的身体条件反射。
阮阮心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悬在半空中的手颤抖个不停。
她左手狠狠抓着右手,勉强收回想要安抚白颂的手。
她毫不怀疑,自己只要伸出手去,那对白颂来说,并不是安抚,而是惊吓。
又偷看了几日,阮阮实在忍受不了压抑在心底的相思之苦。
深爱的人就在眼前,但她却不敢直面,悔恨、内疚,千百般复杂的情绪如同海潮一般,涌入她的眼睛,鼻子,口腔,几乎要将她淹死。
阮阮也看不了白颂每天夜晚掉眼泪的伤心。
她要跟白颂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
即便不能取得白颂的谅解,但也要告诉她,自己已经知晓一切,勇敢地承担起责任,而不是还让白颂顶着黑锅,以为自己还会伤害她。
阮阮不奢求能挽回这段关系,她只希望,白颂不要再怕她,她也希望,白颂知道自己自始至终都是爱她的。
只是后来,用错了方式。
白颂沉默了许久。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面无表情的脸,阮阮一阵心慌意乱。
她心里很乱,说的也是乱七八糟。
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她不信任白颂,导致她以为是白颂害她,所以恨上了白颂。
再然后,白颂不仅知道,还亲身经历了。
她差点没死在自己的手里。
阮阮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白颂的手,但却被白颂甩开了。
白颂好像是才回过神来,她情绪毫无波动,整个人就像是一汪死水,淡淡说道:“我大概才猜到了。”
白颂竭力保持声线平稳,她紧抓着衣角,故作镇定道:“当初李昊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你带着我这个拖累,是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离开的,但如果我说让你主动抛弃我,你绝对不会。”
“我又不敢自杀,我怕你做傻事,所以我就演了一场戏,让你以为我背叛你,让你主动走。”白颂缓缓闭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成功了,李昊说赶你出去,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活下去的。”
“我当时想,等你走远,我就自杀。”白颂的手微微颤抖,她啃了啃嘴角,苍白的唇瓣染上一丝红,她神情有些焦灼,像是回到了那日,“但我没想到,出去的人说你死了,被丧尸吃了,尸骨无存。”
白颂脸色惨白一片,嘴唇发抖,猛地睁开眼。
她狠狠咬了咬舌尖,从痛苦的回忆中抽身出来:“我不相信,我想出去找你,但李昊不让,混乱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晕倒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竟然觉醒了精神系异能。”
异能大多是在生死存亡关头拥有非常强烈的求生意志才会觉醒的,当时的白颂听到噩耗究竟有多伤心绝望,身体竟然进入了濒死的状态。
她又是多么强烈地想去寻找自己,竟然以那样柔弱的身体觉醒了异能。
血液就像是瞬间冰冻一般,四肢发寒,尤其是一颗心脏,几乎冻僵了。
阮阮深吸一口气,看向白颂的眼里满是痛苦和挣扎。
她错了,错的很离谱,错的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白颂。
白颂继续说道:“我昏睡了很久,醒来之后知道找你无望,我就收了那份心思,我想跟你一起去的,但我又想,老天爷让我觉醒了异能或许是想让我替你报仇。”
她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以为,这也是你的意思,你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所以我就留下来了。但我的异能很弱,李昊又十分狡猾,就一直耽搁到了你回来。”
剩下的她不再说了,因为阮阮都知道了。
也因为,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她根本不想提。
阮阮嗓子发干发紧,她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被白颂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白颂忽然叹了一口气,阮阮心里有了不要好的预感,果然,她听见白颂低低的声音,“阮阮。”
阮阮浑身一紧。
“天意弄人,以前如果有人跟我这样说,我一定笑死!”白颂抿了抿唇,“但是现在,我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了,这四个简简单单的字,其中饱含的心酸和苦痛,根本不是当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经历过的我能体会的到的。”
她像是想笑,但唇角动了动,还是没勾上去。
当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经历,换言之,现在……
想到她身上的累累伤痕,阮阮心如刀绞,她咬着唇,使劲压抑着哭意。
她的灵魂都在颤抖,像是生生被绞碎似的。
白颂摇摇头,苦笑道:“命,都是命,阮阮,我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阮阮心里咯噔一声,她急忙截断白颂的话:“颂颂,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我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爱你,自始至终我都是爱你的。”
阮阮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定着白颂,想要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中推断出些什么。
白颂神情怔怔的,并没有多大的惊喜,更没有意外。
阮阮心里也没有底,她紧张忐忑地等待着。
虽然嘴上说着不奢望和白颂重归于好,但心里还是残存着一点期待的。
白颂轻轻推开阮阮探过来的身体,将自己缩回硬壳里:“对不起,我不需要你的弥补,阮阮,我们之间没有谁对谁错,要不是我,你当初也不会差点被丧尸咬死,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留下这后遗症,咱俩,不存在谁欠谁。”
“这些都是我该得的。”自始至终,白颂都没有说一句我原谅你,她是真的放不下那些伤痛。
也对,被挚爱的人捅刀子,又有谁受得了呢。
自己何尝不是因为这才发疯的。
“不,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的。”阮阮激动地抓住她的手,但哈还是被白颂挣脱开了。
白颂就像是一只被欺辱了的乌龟,再也不肯从龟壳里出来半分。
“抱歉,我真的没办法和你……”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站在你的角度,我理解你对我的暴行,但我也是人,受到的伤害都是实打实的,我没法释怀,我的身体也会本能地对你产生害怕、畏惧和戒备,这甚至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
阮阮,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一直以来执着的心念也消失了。
我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我累了。
白颂神色黯然,她闭上眼睛缓缓躺下去:“抱歉,我累了,想睡一会。”
阮阮想说的话全被噎了回去,她心尖就像是被生生挖开似的疼。
她声音沙哑:“好,你休息吧,我过两日再来找你。”
她低头,唇瓣在距离白颂额头还差两厘米的位置处停住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白颂僵硬的身体,以及颤抖不停的眼睫毛。
她根本没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她还是在害怕自己。
白颂不相信自己,所以推己及人,也不相信自己相信了她的话,她只当自己又在耍花招,想方设法折腾她吧。
阮阮忽然明白了之前白颂不断尝试想要解释但却说不出口,说出口却又不被自己相信的无助和绝望。
她宁愿,白颂狠狠骂自己甚至打自己一顿,也不要白颂就这么,将自己完全剔除在她的生活之外。
她还是想的太好了,她以为只要解除了误会,她一定会慢慢弥补白颂之前所受到的伤害,重新让白颂爱上自己。
但她忘了,受了伤的白颂就像是鸵鸟,压根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牵扯。
更不用说重新相爱了。
她们的关系,凝至冰点。
……
阮阮依旧每天都来,不过现在的她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当花瓶。
她会刻意弄出点声音,让白颂知道自己的存在。
但每当她出现,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像是凝滞了似的,气氛陡然沉闷下来。
豆包都不敢说话了。
豆包看看怔愣的白颂,再看看失落的阮阮,打着哈哈挑起话题道:“今天天气不错呢,白姐姐,我扶你去外面坐坐吧。”
“天气很好吗?”白颂来了兴趣,掀开被子想要下床。
看她情绪上来了,豆包也有些高兴,急忙伸手去扶她:“是呀,白姐姐,你小心着点,我扶你。”
“我来吧,豆包,你去搬把椅子放在院子。”阮阮走上前来,忐忑地伸出手。
但已经探出来的手倏地收了回去,白颂又重新给自己盖上被子躺了回去,她背对着豆包和阮阮,闭上眼睡觉了。
豆包有些茫然,无措地看着阮阮。
而阮阮,看看自己悬空的手,再看看白颂决然划清界限的背影,一股酸涩从心底涌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酸楚,快步走了出去。
她快控制不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了。
豆包看着白颂微微颤抖的肩膀,再看门都来不及关的阮阮狼狈踉跄的背影,她咬了咬下嘴唇,去干别的事了。
……
白颂躺在床上,愁的不行:“她不是都原谅我了嘛,怎么黑化指数还不下降,系统,你这数据准不准呀,她都那么愧疚了,还想着黑化我呢?看着阮阮人模狗样的,不像是表里不一的人呀。”
系统:“……她都毁容了,你还能看出她什么样?”
白颂满不在意:“那不过是个皮囊,我说的是她的品质。”
“……”竟然还是个不以貌取人的好孩子。
系统重新检测了一番:“她是觉得对不起你,以前是想把你关起来折腾你,现在是想把你关起来补偿你。”
白颂:“……”总之就是关起来。
这些任务对象也真是奇怪,天涯何处无芳草,怎么就跟一个渣滓杠上开花了。
白颂按了按肿胀的太阳穴:“算了,好不容易过两天好日子,我先消停会,等我适应了盲人的生活后,再做打算吧。”
现在就算阮阮真的放过她,她也没地可去。
系统想了想:“我只是提个建议。”
白颂百无聊赖地绞着被子玩:“你说。”
系统顿了顿:“我觉得你可以适当给阮阮一点回应,我检测到她心理不太正常,我怕她钻起牛角尖,你的处境会变成之前那样。”
“之前?”白颂想到非打即骂的日子,大大咧咧,“也没什么。”
系统略微皱眉:“你的这具身子太虚弱了,再不好好保养,说不定哪天就醒不过来了。”
白颂:“……”
白颂怎么可能醒不过来,毕竟阮阮好吃的好用的,源源不断的物资往这边送,都快把白颂的房间堆成仓库了。
滋阴补阳的炖品也是一日三餐,定时定点,分秒不差地送过来。
白颂说过,但阮阮解释道:“你救过我一次,还帮着问出了那批军用物资的下落,光是这两件,就足以当贵客了,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白颂也再想不出其他反驳的话,随她去了。
阮阮还以为白颂要跟她闹上一阵,她都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的准备,没想到白颂就这么接受了,甚至还非常配合地吃下她送来的药物和补品。
明明应该高兴的,但阮阮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有时候半夜还会潜入白颂的房间,什么都不干,只为看她一眼。
生怕她在自己不知情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
亦或是……阮阮自己都不敢想的一种结果。
白颂能感受到,但她没有说什么,似乎是默许了。
她态度上的缓和,让阮阮情绪振奋,看到了对未来的希望,也对她更加殷勤了。
这天早上,白颂吃完饭,竖着耳朵听豆包收拾碗筷,装作漫不经心问道:“怎么,今天冷冷清清的,外面有什么事吗?”
豆包愣了愣,忽然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当即答道:“阮姐姐去做任务了,据说附近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丧尸,好多人出去就没再回来过,阮姐姐去探探情况。”
“哦。”白颂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豆包见她有心事的样子,忽然问道:“白姐姐,你是不是要跟阮姐姐和好了呀?”
“嗯?”白颂眉角跳了跳,她不欲多说,“什么和好不和好的,我们之间本来就没什么事。”
豆包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沉默了一会,收拾收拾东西出去了。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豆包扶着白颂在外面散步。
也不知道今天豆包怎么了,一直吵吵嚷嚷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忽然沉默下来。
如果两人聊天,一定是豆包寻找话题,今天的豆包兴致不高,白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同时沉默,但各有心事,也不算尴尬。
只是白颂总觉得豆包有些心事,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私事还是被她和阮阮诡异的关系影响到了,白颂也不好意思问。
就在她思绪乱飞的时候,豆包忽然说道:“白姐姐。”
“嗯?”白颂歪了歪脑袋,微微低头。
豆包松开牵着她的手,低声道:“你下来点,我有话跟你说。”
白颂配合地蹲下身去,脑子里划过系统突然的一声小心,她微微一怔愣,一阵疾风袭来。
白颂下意识想躲,但已经晚了,肩膀猛地一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身子一软晕倒了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情不好想看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心情不好想看虐10瓶;bolanqunshu、tigris5瓶;吃竹子的熊猫1瓶;
但白颂惊慌失措的向后躲,因为她看不见,不知道阮阮想干什么,下意识伸出手防御,一不小心就打翻了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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