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这里的信仰,是最浓郁的。他还没有靠近,那扑面而来的强大信仰之力便让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站在这里,原本身体上因为怀孕而显出来的苍白立马恢复了几分,他消耗的精神力也恢复了小半。
李羌笛快步上前,望向那座近在咫尺的神殿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这是,海神的神殿。
“羌笛,小心,我们进去吧。”
“嗯。”被男人扶着,李羌笛点了点头。大门口有一位恭敬的站在那里前来引路的年轻祭祀,看着到来的几人,他走过来微微躬身,一身不同于北域祭祀的天蓝色祭祀袍,温和儒雅。
“公爵大人,请跟我来,大祭司在里面恭候。”
黑帝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动作却小心翼翼的带着羌笛往里面走。
神殿的里面,几人在走了一段路后,终于看到迎上来的艾泽西斯。
“黑帝斯大人,羌笛殿下,你们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稍微退开一步,艾泽西斯让过并肩而行的两人,脸上的笑容真诚而尊敬,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这位是?”他看向两人身侧的冰颜雪发少年,微微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他是我的好友,楼衣绫。这几天,他都会住在这里,不知道神殿是否方便?”看了在打量左右的衣绫,李羌笛对着艾泽西斯轻轻一笑,介绍道。
“自然,我的荣幸!”一身华美祭祀袍的秀美青年淡淡一笑,“几位,请这边走。”
神殿非常宏大,到处可见雕刻玫瑰的巨大石柱。不同与外面,神殿的内殿布局得要精美幽静许多,来来回回的祭祀们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手下的事,看到大祭司一行人过来,便微微躬身,恭敬的行以一礼。
李羌笛也在打量。
他对神殿的好奇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加重。北域的冰雪神殿他已经见识过了,偏偏,他呆在东域最久,对东域也最熟悉,甚至对东域海神神殿的大祭司艾泽西斯也不陌生,然而,他却一次都没有来过海神神殿。
此刻站在这里,他说不出有什么感想。
这座神殿,是人类为海神而修,他们虔诚的信仰着的神,却从来不知道。
就在李羌笛出神的这段时间,他身边的黑帝斯已经开始跟艾泽西斯谈起来。
“艾泽西斯,这几天,羌笛就拜托你了。”
“公爵大人,你说的哪里话,羌笛殿下可是无比高贵的存在,我自然不敢怠慢。”
正前行着的黑帝斯脚步一顿,脸上迅速闪过一抹幽暗。艾泽西斯,是猜出了什么吗?
“公爵大人?”
“哦,什么?我们到了吗?”
“不是,只是看公爵大人似乎是在想什么出了神。真是少见!”艾泽西斯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领着一行几人走进最里面的神殿,然后很识趣的退下,留给黑公爵和那位尊贵的人鱼殿下诉说离肠的空间。
“我去外面转转。”
楼衣绫看了看那位年轻的大祭司离开的背影,再看看内殿死党和那个男人之间亲密的别人似乎插不进去的气氛,他淡定的转过身,跟羌笛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施悠悠的出了内殿的大门,准备去外面晃荡个几圈。
等羌笛和那个男人说完话走了后他再回来吧,免得看到一幕他胃疼的画面。
楼衣绫低着头,漫无目的的走着,表情有些迷茫与感伤。
羌笛已经恋爱了,一天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和那个黑帝斯在一起。他们即使大灾之后重逢,能够单独相处在一起的时间却并不多。这让他有些失落。在这个陌生的大陆,他唯一熟悉的人就是羌笛了。然而,羌笛却已经有了很多其他的朋友。
他们不再相处扶持,不再患难与共。羌笛身边最亲密的那个位置,留给了别人。
有些不甘呢。
楼衣绫自嘲的笑笑,眉宇间染上重重的忧郁,这让原本就冰肌玉骨的少年落在别人的眼里,犹如周围笼罩着层层的烟沙迷雾,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走过去,拂开他眉宇间的忧伤。
“衣绫怎么还没有回来?”依依不舍的送走了黑帝斯,李羌笛走回内殿,却在等了大半天后依然没有看见衣绫的身影。
他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身,少年准备去找找看好友。顺便,他第一次来神殿,怎么说,他现在都是新一代的海神,也该熟悉熟悉这里的环境吧。
要在这里住好几天呢,完全陌生怎么行?
李羌笛找到楼衣绫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一处四周扬沙的石亭里。
冰颜雪发的少年沉默不语,安静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少年周围的忧郁消散了几分,更像是在沉思什么,眼神若有所思,甚至没有注意到李羌笛的到来。
“衣绫?”
听到声音,楼衣绫回过头来:“羌笛,你来了。那个黑公爵走了?”
“恩,黑帝斯他刚刚回去了。”结婚大典就快到了,公爵府邸里还有许多的事要忙,黑帝斯现在并没有多少的时间。不过,只要忙过了这几天,就好了。
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少年笑得心满意足。
楼衣绫看到好友脸上那温柔慈爱的笑,浑身哆嗦了一下,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停!羌笛,你这么笑很让人寒颤啊。”本该让人痴迷的倾城一笑,落在楼衣绫这个知道羌笛真面目的眼里,他觉得自己的心肝儿有些受不了负重,从脚底心“蹭”的一下升腾起一股寒气,让人毛骨悚然的。
羌笛什么时候也变得温柔了?变得这么一副,嗯,贤妻良母?
还是说,恋爱的人都会智商下降,变得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以羌笛以前冷眼旁观的性格,他会心肝情愿的为别人生孩子吗?这个别人,还是一个冷酷严肃得要命的真汉子?
神啊,这个世界,他果然还是无法适应。
李羌笛顿了一下,他静静的看着对面如冰雪一般的人,神情突然变得极为认真。
“衣绫,我们好好谈谈吧。来神诺这么久,我还没有和人好好的说过心理话呢。”
楼衣绫一怔,继而点头:“好。”
李羌笛走过去,在石亭另一端的位置坐下。
他的坐姿极为优美,纤长白皙的手指放在膝盖上,却没有压住微风拂过,被轻轻扬起的衣袍裙摆,以及,手臂上轻盈飘飞的绸带。
“衣绫,你在迷茫什么?”
“羌笛……”
“既然已经来了,我们无法更改,那便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如果你什么都不做,只怀念着过去,不愿意踏出来,是无法看到将来的。”
“我……”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能够从绝望的死地里出来,甚至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就不要轻易错过。生命,其实很脆弱。其实当初,我们的遇险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羌笛,我知道。这些,我何尝不懂。只是,理智是清醒的,情感却不愿意放下。”
“衣绫,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我当初,何曾没有惶恐过。只是那个时候,我醒来的时候便身处茫茫的海域,身边没有一个人,我连一个想要倾诉发-泄的人都没有。唯一有的,便是脑子里我想活着的执着。”
“羌笛?”
“你知道,我们为何会成神,甚至醒来么?”
“嗯?”楼衣绫不解。他抬起头看向对面一身风姿绝华飘然若仙的美丽少年。
“这几天,想必你知道,神诺的神话体系了吧。”
“嗯,大约看过。”点了点头。这个世界神庙的地位不同一般,他随便翻看一本关于历史的书,几乎都可以在上面找到对神庙的虔诚尊崇。
虽然初开始的时候觉得不可理喻,甚是不以为然。然而,让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着冰雪之威,稍微情绪波动过大便会影响天气的异常,还是让楼衣绫这段时间不得不信,就连情绪波动,都在尽量的收敛。
怪不得,神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冷漠。如果不这样,恐怕人类的世界便有些水深火热了。
“神诺的体系,是王庭十二神袛。作为主神,他们都操控一方,力量各不相同。就比如海神,结合时代背景,海神的力量在神诺几乎可以无限的使出来。然而,其实几千年前,诸神的黄昏便让这个时间看不到任何的神明了。那你说,我们为什么会醒来?”
“因为,我们是人?”
“不,因为信仰!”李羌笛摇头。
“信仰?”
“当初,我在卡玛洛纳斯雪山找到你,并且把你带回蒂亚维兰,想要唤醒你。其实差一点,便会功亏一篑。”
“啊!”楼衣绫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回事。
其中的过程,他没有亲眼所见,感受不到那个时候羌笛内心的起起落落。不过,他却是知道,羌笛如果失败了,那么自己今天便会跟一尊没有生机的冰雕一样,被摆放着美丽的冰棺里,被人瞻仰。
“我以为,凭借着蒂亚维兰里面聚集过来的强大能量,一切均可万无一失。却不想,我根本没有找准关键。”
“那为什么我……”听羌笛这么一说,楼衣绫很是疑惑。
“之后回到公爵府邸,有一天我突然听黑帝斯提起,在离开北域的那一天,他在神殿里看到了一座全新的雕像。不同于北域之前冰雪女神的形象,被改变了根本。”
“什么?”
“那是一尊少年的神像,跟你,很相似。”说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好友。
“怎么会?别人怎么会知道我长什么样?”
“阿刻罗斯见过!”
“啊!”阿刻罗斯?那个男人?
不给楼衣绫愣神的时间,李羌笛继续说下去。
“王庭十二神袛,我与你相续醒来。在神诺,信仰之力逐渐磅礴壮大。我猜想,或许等有一天,说不定会有第三第四位神灵自全新的孕育中诞生。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跟我们一样,还是从懵懂走上神灵的神坛。”
“羌笛,你这话,我听起来,怎么有点像天方夜谭?”楼衣绫震惊了一下。
“衣绫,你觉得你的存在和我,是天方夜谭吗?”
楼衣绫摇头:“不是。”
“在神诺,并不是只有海神的神庙和冰雪之神的神殿的。类似风神雷神战神,他们都有各自的神庙。只是没有海神神庙那样屹立在整个神诺罢了。人鱼们发自本能的信仰海神无可厚非,他们的伴侣对海神自然也有着虔诚的祈祷,希望自己的伴侣身体健康,能够平安的生下子嗣。可是,这并不代表,天生便血气方刚的繁衍者们不会崇拜其他符合他们血性的神灵。”
“就比如,战神?”
“或许吧,这一点,谁知道呢,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和人生观。”
“那我们怎么办?”楼衣绫皱眉。如果王庭十二神袛相续苏醒,对于某些好战的神灵来说,自己几人岂不是挑衅的对象?
李羌笛站起来,走到好友的面前,双手猛地放在他的肩膀上,微笑的看着他。
“吾友,你要相信自己,在你的领域,你就是当之无愧的神!”
“啊?”
重生之深海皇冠第二十七章结婚大典(1)
神圣庄严的神殿内,李羌笛望着眼前的海神神像,绝艳的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表情。
“羌笛殿下,您在神殿还适应吗?”
“艾泽西斯?”李羌笛转过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的青年。看来,刚才太过于出神,以至于都没有感觉到他的靠近。
这样,不好。
“殿下,这几天神殿正在准备之后的大典,怠慢了,请您原谅。”
“不会。我在这里住得很好。”这是他住进来后第一次见到这位温文尔雅的大祭司,李羌笛看了他一眼,有些戒备。
他突然来找自己,仅仅只是来致歉?
想来,能够年纪轻轻就成为神殿的大祭司,除了自身要符合各种苛刻的条件,他本身的实力也起着很大的作用。每当看到艾泽西斯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个一直温和微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