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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同朱琳儿打了个照面,沙琳娜心下骇然,急急向后转过身去,却被朱琳儿一声娇喝唤在了原地。
“站住”
朱琳儿神色极难看,沉下脸来,略提起裙摆,缓缓拾阶而下,抬眸望向叶青,
“她怎么在这儿”
叶青没有说话,抿了抿唇,走到沙琳娜身畔,安抚似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以自己高大的身形将她护在身后,望向朱琳儿。
“从今往后,她都在这儿。”
“叶青”
朱琳儿变了脸色,一张芙蓉粉面涨的通红,胸腔起伏微微喘息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青和煦笑笑,惯常地云淡风轻的模样,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外头因着她已经全乱套了”
朱琳儿银牙咬碎,几步近上前来,迫视着叶青,
“顾衍寻她寻的快疯魔了,你难道不知道么”
“那又如何”
叶青笑睨着她,眸中尽是淡淡的疏离。
“你”
朱琳儿气结,忽地伸手捉向沙琳娜,
“你给我出来”
叶青微微侧身,随手拂开了朱琳儿的手,唇畔的笑意逐渐敛去,一字一句,告诫似地,
“别碰她。”
“”
朱琳儿面上划过一丝错愕,仰起头来望向他,却见他那双含情带笑的眸子里已然失了温度,幽暗极了,看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她微微颤栗了一瞬,指尖僵悬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咬紧了唇瓣儿回眸望向了朱太师。
朱太师见状,尴尬笑笑,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上前来拉过朱琳儿,歉然望着叶青,
“琳儿眼神不好,认错人了,贤侄勿怪。”
“爹”
朱琳儿急急扯了扯他的衣袖,却被朱太师回首狠狠瞪了一眼。
朱太师再望向叶青时,又是一副亲和模样,
“咱们的事儿既商谈妥了,那我便先同琳儿回去了,且等着你的好消息。”
“嗯。”
叶青应了,抬眸看着朱太师,继而又望向朱琳儿。
朱太师会意,忙打着包票,
“贤侄放心,琳儿知道轻重,必不会胡言乱语的。”
叶青也客气勾起一抹笑意,神情缓和了下来,
“好。”
“那你忙罢,我们先回了。”
朱太师笑笑,见气氛松快了起来,不禁凑近叶青身边插科打诨道
“贤侄,最难消受美人恩呐,大业在即,还需悠着些啊。”
“嗯。”
叶青也不否认,随口应了。
沙琳娜听见了,一时间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只得缩在叶青身后,低低垂下头去。
朱太师回首望向朱琳儿,
“走罢。”
朱琳儿咬着殷红的唇瓣儿,神情满是不忿,但碍于父亲在场,实在发作不得,只得忍了下去,深深望了叶青一眼,随着朱太师向外走去。
她堪堪走过叶青身畔的时候,狠狠剜了沙琳娜一眼。
那一眼被沙琳娜瞥见,不禁暗自打了个冷噤,心知被朱琳儿记恨的紧了,若是朱琳儿将她身在叶府的事情抖搂出去,只怕她和叶青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但叶青却似毫不在意似地,待朱太师和朱琳儿一走出庭院,便转过身来,扶着她的肩头俯首望着她,眸光温柔极了,
“找我么”
沙琳娜回过神来,却早已失了先前怒气冲冲奔过来的气势,只是呐呐应了一声,
“嗯。”
“想我啊”
叶青笑着,修长指尖自她肩头滑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牵着她往她院儿里走去,噙着些许戏谑似地调侃着
“不是说了晚些去陪你么,这便等不及了”
那些调戏的话儿在沙琳娜听来,着实令她有些窘迫,但人命关天,檀儿因着她的缘故被折磨至此,她岂能装作无事发生。
她咬了咬唇瓣儿,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呐呐地,
“我看见檀儿了。”
叶青脚步微微滞了一瞬,但转瞬便同没听见一般,牵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沙琳娜见他不说话,忍不住悄悄抬眸去瞧他,却见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俊美的面上神色淡漠,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与他无干的小事儿一般。
沙琳娜忍将不住,转身挡在他身前,拦停了他的脚步,仰头望着他。
叶青轻晒,一手仍牵着她,另一手揽住她腰际,垂眸睨着她焦急的湛蓝眸子,
“投怀送抱啊这么急的么”
说着微一俯身,忽地掐住她纤细的腰肢往肩上一扛,竟拦腰将她轻巧扛在了肩上,阔步往前走去。
他的肩膀宽极了,扛着她毫不费力似地走的飞快,力气之大同他那斯文儒雅的外貌毫不相称。
沙琳娜骤然被迫伏在他肩上,且惊且惧,低呼一声就要推拒他,可他却轻巧摁住了她,轻声斥责着
“别乱动,小心跌下去。”
“我自己走。”
她徒劳挣着,想要落下地来,却被叶青轻轻一颠,稳稳箍在了肩头。
“跛成这样,还逞什么能。”
叶青轻哂,全然无视她的推拒,扛着她阔步回到了她所居住的院落里。
候在庭院里的小丫鬟远远瞧见了这阵仗,忙不迭地赶紧先一步去推开了门扇。
叶青大步跨了进去,直接扛着沙琳娜进了内间,护着她的腰将她轻轻安置在榻上。
“叶青”
她低低唤着。
叶青却并不看她,随意在榻沿儿坐了,伸手替她摘了绣鞋,拉过锦被拢在她身上,替她掖好被角。
“睡罢,你需要多休息,伤才好得快。”
叶青垂首望着她,柔声嘱咐了两句,方才起身往外走去。
“叶青”
沙琳娜见他要走,焦急唤住他,
“檀儿她”
“她咎由自取。”
叶青没有回头,冷然丢下一句,
“背叛主上,死不足惜。”
说罢继续往外走去,徒留一抹冷傲背影,沙琳娜骇极,生怕檀儿会殒命,顾不得许多,匆匆起身掀了锦被,绣鞋都来不及穿,赤足踏在冰凉的地砖上往外追去,焦急唤着
“叶青”
叶青回首,瞥见她红肿不堪的脚踝和微微泛红的小巧足尖,眸色暗了一瞬。
他抿紧了唇,望着她翩然奔向自己的模样,渐渐冷了神色。
沙琳娜也看出了他神色的变化,但别无他法,只能大着胆子去拉住了他的衣袖,低低请求着
“是我去求檀儿帮我的,一切过错都在我,你别怪她好么”
叶青垂眸,阴郁地看向她裙摆下的白嫩足尖。
“饶过她好么我替她”
沙琳娜苦苦劝说着,叶青却冷冷地打断了她,
“你是要把我的耐心消磨殆尽”
他抬眸,
“还是觉着我不会杀了你”
“我”
沙琳娜颤了一瞬,骇地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两步。
叶青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令她退无可退,俯身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横抱起来,再次把她抱进了屋内,搁到了榻上。
他神色冷然,眸中全然不似先前那般柔情,伸手执起她的脚腕,从怀中取出一方洁净的方巾,轻轻擦拭着那娇嫩足尖上沾染的浮尘。
沙琳娜深觉此举不妥,往回缩了缩,他却加大了力道握紧了她的脚踝,直令她动弹不得,隐隐生疼。
他缓缓擦拭着,那样轻柔专注,仿佛在擦拭他最珍贵的珍宝藏品似地。
良久,他才将那双嫩足搁回了榻上,拉过锦被将其盖好,这才回首俯视着惊慌望着自己的沙琳娜。
“别再试探我的耐心。”
他沉声告诫着,指尖轻拂过她雪白腮边,将因泪水黏腻在面颊上的柔软发丝掠至她耳后,
“也别再践踏我试着放在心上的东西。”
“”
沙琳娜虽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却也能察觉出他心中不快,不敢再轻易说出什么话来触怒他。
许是她安静柔顺的模样取悦了叶青,他眸中冰冷的寒意逐渐消融,复又泛起了些许温情地望了她良久,终是轻轻叹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发顶,
“就这样乖乖留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好么”
沙琳娜望着他,抿着唇瓣儿极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惶恐,思索着要如何劝说他放过自己。
然而还未待她想出些许头绪来,外头忽地响起了一阵慌乱仓促的脚步声,惹的两人侧目望去。
“主子,陛下驾到”
小厮急急通报着,还未及叶青作出反应,外头的庭院里已然乌泱泱地涌进了一群人,似乎正往厢房这边走来。
沙琳娜骇极,慌乱捉住叶青的衣袖,急急问着
“是顾衍来了么怎么办”
叶青面不改色,仍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他按下沙琳娜,拉过锦被将她拢好,轻声安慰着
“没事,你且睡罢,一切有我。”
“可是”
沙琳娜惶恐不已,怎么可能会没事呢,若是教顾衍撞见,岂不要横尸当场。
叶青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背脊,起身略整理了衣衫,转身迎了出去。
沙琳娜哪里还睡得了,心下擂鼓一般,疯狂跳动着,紧张到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似地。
她咬紧唇瓣儿,自觉不能坐以待毙,赶紧起身掀了锦被,穿好绣鞋,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榻,悄然往窗扇边去了,透过些许缝隙偷偷往外瞧去。
却见叶青随手阖上门扇,从容迎向了一众严阵以待的锦衣卫。
忽地,一抹明黄的身影自分立两边的飞鱼服中转了出来,顾衍执着锋利宝剑几步近上前来,骤然旋腕一挥,架在了叶青的脖颈上。
锋利的剑刃堪堪贴合在叶青冷白的肌肤上,随着喉结的滚动,仿佛稍一动弹,便会人头落地一般。
沙琳娜骇地倒抽一口凉气,急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发出丝毫一点儿动静来。
“陛下这是做什么。”
叶青轻笑,
“如此,便请恕微臣无法施礼了。”
“她在哪”
顾衍望着他,哑声质问着。
“微臣不知陛下所问何人,还请陛下明示。”
“装什么”
顾衍手腕轻旋,贴合在他喉间的剑刃微微竖了起来,随着叶青呼吸时的微微起伏,划破了些许皮肤,泌出了一丝殷红的血珠儿。
叶青却似丝毫感觉不到痛意似地,垂眸看着那锋利的剑刃,淡淡地,
“若杀了我,陛下便能找回想要找的人,微臣死不足惜。”
“你以为朕不敢么”
顾衍手上微动,那剑刃立刻割进几分,血珠儿登时汇聚成流,蜿蜒沿着叶青修长的脖颈浸进那滚着金边的淡紫色立领里。
那画面触目惊心,虽然叶青仍是淡定立在那里,管事太监却已然骇地几欲魂飞魄散,急急上前在顾衍耳畔低低劝阻着
“陛下,万万使不得,他可是郢国亲王,如今郢国壮大勾结我朝意图谋反的势力,正愁找不到由头发兵,若是杀了他,岂不正中他们下怀”
顾衍薄唇紧抿,又岂会不知管事太监的忧虑。
他早已察觉叶青是潜伏在这里的郢国奸细,虽明面上与郢国国君不睦,甘愿在这里任一个文官闲职,但暗里却与郢国来往甚密,甚至作为桥梁勾结了朝中许多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势力。
他知道他们在打什么算盘,他们想要推翻他的统治,将他彻底拉下深渊,郢国助谋反势力谋朝篡位,而篡位成功之后,再臣服于郢国,成为郢国的附属臣国,连年上贡。
真是打的一副极好的算盘,如此一来,郢国不需耗费一兵一卒,便可以兵不血刃地吞并他的国家。
顾衍刚登基不久,九龙夺嫡历经千难万险,踏着万千尸骨才登上的这帝位,可他身后却再无一个至亲之人,也再无一个真心待他之人。
但他也毫不畏惧,以铁血手腕扼杀了一切试图谋害他的人,稳固自己的皇权。
可杀伐多了,他也渐渐变得狠戾冷血了起来。
他能够轻易看出那些接近他的人怀着如何卑劣恶心的心思在曲意逢迎。
这令他恶心透了,所以他从未碰过那些或主动接近,或臣子献进宫来的女子们。
那如花笑靥之下,皆是丑陋可怖的灵魂。
可是唯独有两个人于他来说是有别于众生的。
一个是卿卿。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日,卿卿将玉佩放进他手心里的模样。
她就仿佛是一束光直直穿透暗无天日的穹顶,照亮了他至暗的生命。
而另一个,
则是沙琳娜。
起初,他只是被那双肖似卿卿的湛蓝眸子所吸引,但是当他第一次俯身抱起她时,却在她眸中看到了一种不同于所有人的情绪。
她并不像旁人那样曲意逢迎于自己,而是真切地对他展露着真实的自己。
她的羞怯,她的喜悦,她的忐忑,她的恼怒与悲伤,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切的。
那是他身畔,唯一的一抹真。
直到昨天,他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早已深深地被她吸引了。
当卿卿吻下来的那一瞬间,他才真正地察觉到,自己这许多年来的执念,原来都是对于那一日的卿卿,对于当年她那一瞬的善意,而不是主动吻下来的这具婀娜身躯。
直到亲眼看到沙琳娜扑进耶律念齐怀中的那一刹那,他才骤然惊觉,那种感觉同卿卿当年消失时的感觉全然不同。
对于卿卿的消失,他更多的是不甘心,更多的是愤怒。
而沙琳娜的举动,却令他真切地感受到,什么是锥心之痛,那感觉酸涩极了,简直能够将他彻底撕裂。
那是他的娜娜啊,曾在他怀里百般撒娇的娜娜啊,怎么能伏在他人怀里。
她只能是他的,旁人连看上一眼都不行
顾衍杀心毕现,本欲痛斩耶律念齐,却惊闻沙琳娜被人掳走,登时乱了心神,命人围剿收押了耶律念齐,赶回京城彻查她的去向。
终于,在一刻钟之前,暗卫查出了叶青曾在京郊出现过,他立刻执剑杀来了叶府。
“她在哪”
顾衍眸中杀意翻涌,沉声又问了一遍。
“微臣不知。”
叶青傲然而立,淡然回应。
沙琳娜望着僵持的两人,心中害怕极了,不敢再看,四下环顾了一番,预备去那大立柜里躲一躲。
她垂下头,强撑起身,悄然往立柜那边挪去。
脚踝疼的钻心,她只得沿途搀扶着物什缓缓挪动,正挪动间,忽闻外头管事太监一声高呼
“陛下使不得啊”
那尖锐的呼声骇地沙琳娜腿脚一软,几欲跌坐在地,急忙捉住身畔的高几才堪堪稳住身形。
可是那高几上搁着一只精美的骨瓷花瓶,那高几骤然颠簸摇晃,晃得那花瓶歪了歪,直直跌落下来。
沙琳娜骇极,什么都顾不得了,急急伸手去接那花瓶,堪堪将那花瓶稳稳抱入怀中的时候,那高几却晃了晃,轰然倒地。
作者有话要说花瓶哎嘿,没想到罢
作者君你是真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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