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
卫云萱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明明往日里,自己也会为他的温柔和俊朗而心折,但此刻,在她眼里,这人却仿佛地狱使者一般。
“卫三……”萧烨霖想要伸手去扶她。
却被卫云萱一把拍开,人更忍不住往后躲了更多。
她捂着耳朵,面孔都变得扭曲起来,“我不信,我不信,你说得不可能是真的,现在才是永元二年啊,怎么可能,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呢……”
萧烨霖也站了起来,轻声哄劝道,“你不要太激动,京城到这边,消息已经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只怕一切都已成定局了,不过陛下还算圣明,此事并未牵扯到卫家,你父亲母亲他们还算安好。”
“圣明?你居然说他圣明,他杀了我的家人啊……”卫云萱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萧烨霖微微蹙眉,感慨道,“你不知此次,从世家查抄出多少东西,那些东西足以填满几个国库,足以养活十几个城池的百姓,足以让定远军百年粮草无忧……”
萧烨霖的父辈,严格说起来和镇远侯一样,都是出自寒门,军功起身,尤其他自幼在边塞长大,见多了军士们缺衣少粮的艰苦,对于世家所谓的高贵,所谓的排场,不可能有什么好感。
卫云萱闻言,勃然大怒道,“那是我世家百年底蕴,跟其他人有何关系,他们生活艰难,难道不是自己父辈无用?”
萧烨霖双目微瞪,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似的。
“你……”
卫云萱继续道,“我等世家子弟,自幼亦课业繁杂,就说女子,弹琴写字绣花,哪样不难,并且还要饱受丈夫不忠、妻妾宅斗之苦……”
萧烨霖低眉。
他们看事情的角度和立场完全不同。
他轻轻讽刺道,“所以现在世家的败落,大概也是你们这一辈太无用,太沉迷于这些的缘故吧?”
卫云萱双眸通红,“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墙倒众人推?”
萧烨霖苦笑一声,嗓音轻忽,“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当初我冒着欺君杀头的大罪,动用了定远王府的钉子救你,而你,你都不知道,从那一天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墙了?”
卫云萱没有说话。
她不得不承认,萧烨霖说得是对的,她来到燕地,能安然活到现在,萧烨霖是最重要的原因。
萧烨霖摇摇头,继续道,“你这些日子,虽然一直没有正面回应过我的感情,但我以为,你至少是明白我的心?”
卫云萱手指扣进掌心。
半晌过后,她咬咬唇,哀怜地抬起头,“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你,但是,但是慕容辰他杀了我的亲人啊,你怎么能为他说话,不站在我这边呢……”
萧烨霖看着这个他为之心动、心折,着魔般入迷的女人,心里终究不忍。
他平息情绪,点点头,“好,那我们都不提这些了,这件事跟你无关,你姓卫,你是卫家人,卫家并没有牵扯进这件事。”
卫云萱强忍着怒气,点点头。
而后,红着眼眶,朝萧烨霖祈求道,“嗯,听你的,但你帮我再打听打听我母亲的状况,好不好?外公全家都没了,她肯定是最伤心的?”
萧烨霖答应了,“嗯,我尽力,你也要注意,不然,你母亲没事,你反而不好了,她说不定正等着你回去呢!”
“嗯,好,我答应你。”卫云萱脸上勉强挤出个笑意。
说完这些,萧烨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第一次,忽然觉得跟卫云萱相处有些尴尬。
点点头,便直接出去了。
“关门。”
卫云萱冷冷道,而后转身坐到椅子上。
闭上眼,开始想象上辈子,这段时间,曾发生的事。
上辈子,这会,韩嘉琦刚刚中进士,她还在闺阁,看热闹的时候,看上了韩嘉琦。
然后,母亲让人去提亲,被拒绝。
她跟着母亲去庙里,威胁母亲说要出家。
庙里,对了,在庙里,遇到了一个番邦来人。
卫云萱猛地睁开了眼睛,是慕容皇室逼她的,是萧烨霖非要维护狗皇帝,不愿帮她,那么,谁也别想好过。
……
世家结案后。
陆秉行倒是真的连续忙了几天。
这一下杀了几百个官员,各地都出现了职位空缺,若不尽快补齐人手,让百姓正常进入生产生活,前面做地这一切努力,就都没有了意义。
杀人是手段,不是目的,让百姓生活得更好,才是追求。
宁缺毋滥,陆秉行决定今年加开恩科。
这一日,好不容易把诸多事情理清楚,闲了下来,舒承希也刚好轮休,两人在乾清宫的花园里散步,顺便给大青蛇翕云喂食。
结果,还没自在一会儿,就听见孙友全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陛下,陛下,禁军在从宫内的慈云庵堂里,搜出了一个奶娃娃。”
舒承希瞪大了眼睛。
陆秉行亦是眉头微蹙。
先帝死了□□年,皇宫里接下来的主人,除了他和元康帝,其他都是未成年男子,哪里弄得出来孩子,而且还是慈云庵堂,那可是元康帝的谢皇后和王贵妃代发修行之地。
元康帝是陆秉行前面一任皇帝,也是他早死的亲弟弟。
现在的皇宫里,可以说,除了他慕容辰之外,就没有真男人,出了这等事,岂非叫民间猜测他祸乱宫闱?
不管是对慕容皇室,还是他慕容辰的清誉,都是极大的伤害。
“人先直接带去慈恩宫。”
陆秉行冷冷道。
这种事,他身为男子,暂时还不好直接处理。
随后,便带着舒承希一起赶了过去。
他们进去时,就看到两个穿着素衣的年轻女人,和几个姑姑宫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那奶娃娃则是抱在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怀里。
陆秉行大步走进去坐下,“别哭,也别废话,来龙去脉给朕说清楚,否则尔等,包括这个孩子,都难逃一死。”
“陛下……”
那跪在最前方的某个女人开口了,陆秉行对她有点记忆,是慕容辰那早死弟弟元康帝的皇后,姓谢。
在她并不算冷静的话语里,陆秉行了解到,这孩子是她身旁满脸泪水的王贵妃生的,是元康帝的孩子,元康帝得天花驾崩之后,太后便立刻扶了他慕容辰上位。
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更是如此。
于是,先元康帝年轻的皇后和贵妃,便迫不得已在妙龄之时,进入庵堂代发修行。
而就在进入庵堂后不久,王贵妃发现自己怀了孕,她立刻告诉了皇后。
庵堂是先帝皇后和贵妃修行之地,慕容辰当然不方便进去,而能进去的太后也没心思进去,庵堂里伺候的宫人,都是她们的亲近之人,于是这个身孕就这么被瞒了下来,直到孩子出生,一直都不被外界所知。
孩子出生后,是个男娃娃,她们就更不敢让人知道。
最近,因为慕容辰将宫里的宫女太监打发了大半,庵堂那边曾经相熟的膳房宫女也出宫了,没办法再拿到婴儿吃的食物,孩子被饿得整日嗷嗷叫,这才被发现。
陆秉行蹙眉,“既然是皇弟的孩子,慕容氏血脉,有何见不得人,尔等为何不禀报朕和太后,交由宫人照顾?”
谢皇后咬咬牙,没看慕容辰,反而是瑟缩地看了一眼太后,没敢说话,但那眼神里包含的情绪太多。
见状,太后嗤笑一声。
“你们两个女人心思还挺多,你们是觉得元康死得蹊跷,而其中很大可能,就是哀家为了权势狠下毒手,要是这孩子被发现,也有可能被哀家当做障碍给除去。”
谢皇后和王贵妃低着头,瑟瑟发抖,但显然是被猜中了意思。
太后又冷笑,“哀家告诉你们,你们真得想错了,哀家早已退居后宫,不问世事,现在正是皇帝陛下临朝,你们可担心错人了。”
闻言,两人面色更白。
余光偷偷瞄向慕容辰冷峻的面孔,又想起近日里从宫人口中,听到的关于他杀伐果断的形象,心中一片冰凉。
都怪她们无用,对不起先帝……
天才冤枉,六月飞雪了。
陆秉行觉得这些人的表情也挺搞笑的,不过他自己心里却是挺高兴的。
这个孩子来得实在太及时了。
系统任务让他传承慕容家的江山,可他眼见着是不会有后代的。
现在最近的血脉就是吴王了,但吴王那个蠢货,天才对他的血脉天然鄙视,心里非常不甘愿。
而且,一旦他的后代登基,那不相当于他的造反,也成功了一半吗,陆秉行简直太憋屈。
现在,有了现成的,那简直太好使了。
“系统,能做亲子鉴定吗?”陆秉行脑海里问道,千万不能搞错了。
“没问题,是你们慕容皇家之人,此子身上有跟主人一般的金黄龙气,说明其父辈曾经登基大宝。”冷冰冰的机械音传来。
陆秉行放心了。
他看向场中几人,淡淡道,“皇弟英年早逝,朕心甚痛,现知皇弟有血脉在世,为表朕心,赐其名为延,为延续慕容家血脉之意,另,即日起,朕将下谕旨昭告天下,封其为皇太子,待朕百年后,慕容延可继承大统。”
坐在他身边的舒承希,不自觉狠狠捏了一下他的手掌,整个人身体一抖。
这可是万里江山社稷啊,陛下委曲求全、尽心尽力,才能有今日之成果,现在……现在就这么拱手他人了?
他替他的陛下感到不值啊!
慕容辰也捏了捏他的手指,嘴角微勾,安抚地看了他一眼。
太后震惊过后,再看他这番做派,似乎朦朦胧胧明白了什么?
慕容氏多出痴情人。
不管是开国皇帝,拗着世家意见,执意要封寒门出身的发妻为后;还是他的丈夫,自元后薨逝后,坚持半生后位空悬。
但说是痴情,他们后来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美人进宫,享受着永远年轻的花朵,子嗣成群。
不过,他们是皇帝、是男人,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值得天下读书人写文写诗来传颂了。
而在她眼里,最最冷静理智的慕容辰,也可能是最适合做皇帝的慕容辰,居然才是慕容家最大的痴情种,他不但要立男人为后,还打算为了这个男人,断子绝孙……
太后揉揉眉头,呼出口气,轻声道,“皇帝棠棣情深,宽厚仁善,堪为天下百姓齐家修身之典范,择吉日祷告太庙,将延儿的名字加上吧!”
跪在地上的谢皇后和王贵妃,则是一脸懵逼。
直到慕容辰说出那番话,到现在太后承认身份,她们一直漂浮在云端。
这怎么可能,皇帝不仅没有除去他,反而还封了先帝的儿子做皇太子,那他自己以后有了儿子,该如何自处?
哪里有人会做这样的事?
前朝的八贤王,贤德如斯,乃是□□亲子,但□□的弟弟太宗继位百年之后,还不是照样,封了自己的亲儿子继承大统……
人都是有私心的。
更何况这是皇家,所继承的不是一点点家产,这是万里江山,是整个天下啊!
现如今这变化,这好事……
这叫人如何敢相信?
……
回到乾清宫后。
“陛下,你真的决定了?”舒承希捏着他的衣角,还是有些不甘愿,“你那么不容易才得来的江山啊!”
“嗯。”陆秉行点点头,脸色漠然,语调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本身也就无关紧要。
他得到这个江山,其实也并没有多么不容易。
一睁开眼睛,就得到了,而亲政之后的一些列动作,在外人看来千难万难,但对堂堂天才来说,也不过是跟解题解谜一样,是个消遣和任务。
万里江山,已在他的掌上,拥有过,体会过,已经足够,这种东西还苛求永久,好蠢的的样子。
传承,血脉……
何其不入流的问题,也值得他花时间百般纠结。
“朕说过,要立你为后,要一直跟你在一起。”
闻言,舒承希心脏狂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瞪圆了眼睛看向慕容辰。
陆秉行偏头,看着他黑黝黝圆溜溜的眼睛,清澈动人,跟早晨山林里的小鹿一样,可爱,想摸。
他微微倾身,果然轻轻吻了上去。
舒承希捏着他手腕的力气越发大了,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然后,就听见慕容辰轻描淡写的道:“朕这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人,当然,你也只许爱朕,这后宫不会再进任何人,你也不许娶妻生子。
若是没有那个小娃娃,百年之后,这万里江山该托与何人,才叫朕苦恼。”
舒承希瞬时鼻子一酸,眼眶通红,泪水就那么肆无忌惮地蔓延了出来。
他扑上去,紧紧抱着他的陛下,心里有一千句一万句,可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那汹涌在心口,而后蔓延至全身的愉悦和情感,只能随着颤抖的身躯,和擦了无数次,却也止不住的泪水表达出来。
陆秉行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微微别扭,“干嘛?朕不纳后宫,你也不许娶妻生子,咱们明明做得一样。
但是,你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显得朕很不懂感情似的,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朕对你愧疚,好以后任你予取予夺?”
舒承希眼泪瞬时止住,情绪也散得七七八八。
陛下很懂很懂很懂很懂安慰人呢……
舒承希咬牙,已经第一百次了,他就不该把陛下当做普通男子的,这样对陛下是侮辱,虽然有时候,陛下真得很气人。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舒承希伸手抱住他的胳膊,脑袋靠在他的肩上,难得的温顺模样。
陛下,是为了他才做出这种决定的,他心里诚惶诚恐,万般纠结,但又喜悦非常。
真跟话本上,曾经害王灭国的狐狸精心理,非常像了。
陆秉行被宝贝媳妇一会一个样的情绪,搞得一头雾水,捏了捏他的脸,“蠢货,你在想什么?”
舒承希下意识忽视那个字,轻轻问道,“陛下将来会后悔吗?”
陆秉行下意识手上力气加重,“朕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有后悔这种愚蠢的情绪?”
舒承希脸上绽开笑容,“嗯,臣会永远跟陛下站在一起的,不管遇到什么。”
笑容好可爱,想太阳,陆秉行觉得自己被蛊惑了。
站起身,一把将宝贝媳妇横抱起来,脸不红心不跳道:“哦,那他现在就想跟你站一起。”
舒承希面色爆红,“陛下……陛下嘴上怎么越来越无所顾忌?”
陆秉行蹙眉,小古董。
现在就后悔了怎么破……
如今国泰民安,国库充足。
第二日上朝时,果然有臣子上折子,提请陛下采选秀女充盈后宫,绵延皇室血脉,以安江山社稷。
闻言,陆秉行眉头微扬,便直接宣了立元康帝遗腹子慕容延为皇太子的旨意。
百官大失其色。
这好好的,元康帝哪里蹦出来一个儿子啊?
最重要的是,陛下居然还要封他做太子,要不是这孩子已经半岁了,王贵妃怀上这孩子的时候,陛下还远在冷宫做小可怜,大家都要忍不住怀疑,这孩子是不是陛下的种了
对这孩子也太好了吧!
众人心思百转。
最后还是太傅上前,劝道,“陛下,立太子固然有稳固朝堂之效,但自□□皇帝始,我朝对于储君向来是立贤不立长,现如今,小皇子如此年幼,如何看得出将来造化,贸然下决定,是否过于唐突?”
陆秉行摇头,“延儿乃皇弟遗腹子,皇弟英年早逝,朕何其悲伤,若皇弟能得长寿,现在的皇位本也轮不到朕,是属于皇弟的子嗣,现在朕立延儿为太子,也算全了朕对皇弟的一番心意。”
众臣面面相觑。
陛下这话说得何其没有道理,但又偏偏说尽了凡世间最可贵的亲情。
这江山是陛下的,陛下要讲孝悌,爱护兄弟之子,将皇位拱手让出,他们难道还有立场阻止吗?
只不过,这皇太子都已经立了,那他们还各怀心机,让自己家的女孩儿进宫有什么意义?
正在此时,又听慕容辰继续道,“不过众卿所言有理,中宫缺失,的确有碍江山稳固,故朕今日决意立锦衣卫总旗——舒承希为后。”
“舒……锦衣卫?”
百官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哎,不对,这立皇后,怎么跟锦衣卫扯上关系了?
这时,有官员发现了重点,惊奇道,“敢问陛下,这锦衣卫舒总旗的名字,为何跟现今宫内的舒婕妤一致?”
陆秉行淡淡道,“他们是同一人。”
李相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身先士卒,上前一步,艰难问道:“臣记得,锦衣卫自□□设立至今,一直是不收女子的;再者舒婕妤身为陛下后妃,身份特殊,理应避讳外男,随意出入锦衣卫,亦是大不合规矩的?”
陆秉行撇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舒婕妤生父早逝,家产为舒氏主脉所夺,为躲避舒氏主脉迫害,故自□□扮女装。”
百官神色惊变。
舒婕妤居然是男人,是男人……
“陛下早知舒婕妤是男子?”还是李相在问。
陆秉行依旧点头,“嗯,朕认为爱不分性别,朕爱得是舒承希这个人,或男或女无关。”
百官这下真得要昏过去了?
某些年龄稍大一些的朝臣,几乎已经站不稳,却被身边的人拼命给扶住了。
一个皇帝,居然在这大言不惭谈什么爱不爱的,像不像话啊,更何况还是对着一个男人?
李相咬了咬牙,继续强忍着怒气问道,“所以,陛下是爱上了一个男人,并且想立此人为后,而此人不仅不安于后宫,还在锦衣卫任职?”
陆秉行脸色一肃,颇为得意道,“是,皇后内可帮朕安后宫,外可助朕稳社稷,一人身兼两职,且只领一份俸禄,实乃千古未有之贤后也!”
众人失色,他们怎么还从陛下的语气里,听出了骄傲之意?
陛下他是搞真的吗?
现在,谁他妈还在乎那一点俸禄啊,立男子为后,这已经关系到社稷和国本了好吗……
御史大夫走上来,颤颤巍巍道,“陛下……陛下糊涂啊,自古以来,阴阳相合,才是天地之道,陛下为一国之君,万民表率,怎可堂而皇之,行此有悖伦理纲常之事?”
众臣皆苦心劝道,“是啊,阴阳交合,繁衍后嗣,方为正道,陛下这等任性妄为,是要受天下人唾弃的啊!”
李相也是痛心疾首,“陛下天纵英明,乃万世未有之明君,将来必定青史留名,后世子民亦要崇敬赞誉有加,怎可为一男子,使陛下清名有损,成为山野坊间笑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