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一百一十五章(1 / 1)

白天的战斗太让人疲惫,两人吃过点干粮之后,就开始运转真气打坐修炼。

路任此时也没有去撩拨严止的想法。他始终觉得这种方法不是正道,很是抗拒。

路任觉得,与其贸然去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情,不如等到了蜂巢里面,确认严止在其中遭遇了什么之后再决定。

他推测剧情纠正机制,或许就是在这个时间点进入了严止体内。如果能从根本解决问题,也不需……

路任向后靠在树干上,闭目假寐。

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另一片天地。

路任是被粉笔扔中额头,然后醒了过来。他起身,眨了眨眼睛,很是茫然。

讲台上的老师,怒瞪着他,说:“上课睡觉!你都会了?翻译一下我刚才说的那段!”

路任下意识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同桌的少年轻声说了一句:“第六十五页,从第五行开始。”

少年眉目之间清冷如月,表情有些无奈,却又是满满的宠溺。

纪骁?

路任来不及多想,翻开书,按着纪骁示意的段落找到了老师要求翻译的地方。他念完之后,老师点了点头,表情虽然不太好看,也没让路任出去罚站。

下课铃声响起。

路任看向纪骁,问:“你几岁了?”

他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纪骁微微一愣,摸了摸路任的额头,问:“怎么了?你睡迷糊了。”

与此同时,大量的记忆进入路任的脑海中。

啊,没错。他和纪骁同岁,两人都是高三的学生。他们在高一时相识,纪骁住在混乱的贫民区,一开始并不搭理他。

后来,后来两人也不知为什么,亲近起来,从朋友变成挚友,再到比挚友多上那么一点。

路任眨了眨眼睛,看了一下教室里的人,又问了一句:“怎么没看到牧清童?”

纪骁一愣,问:“牧清童是谁?”

路任被他一问,也呆了呆。

对啊,牧清童是谁?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名字。

一天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下午纪骁要上武道课,路任身体不好,不适合习武,只能上文化课。

放学之后,路任走出校门,看见家里的车停在校门口。

他打开后排的车门,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坐在里面。

路任又是呆了一下,直到里面那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怎么,我闭关几个月,你就连哥哥都不认识了?”

路任回过神来,弯腰坐进车里,说:“我还以为你还得闭关不知道多久呢!”

路荣笑着揉了一把路任的头发:“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就算拼着走火入魔也得出关啊,对了,爸妈也回来了。”

“爸妈?”路任对于这两个字,竟然涌出一股陌生的感觉。他一时之间,甚至无法把这两个代表最亲密关系的称呼和具体的长相联系起来。

“怎么傻了?他们从北洲赶回来,特地为了你过生日的事情,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好消息。”

一切的事情,都是如此的完美。学校里有足以交心的挚友,父母疼爱,兄弟和睦,连自小带出来的经脉上的问题,也能有望解决。

路任在过完十八岁生日之后,去了北洲,治疗经脉的问题。三年之后,眨眼间就过去了。

路任自飞艇之上下来,在到达口看到了纪骁。三年不见的纪骁已经是古武大师,他站在那里,无需动作,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只是,这么一个清冷如山巅之雪的人,却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

路任一脸懵逼的走了过去,看见纪骁走了上来,他单膝跪下,玫瑰花中间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纪骁说:“你以后的人生,完全交给我,我会尽自己一切所能,让你不遭遇任何风雨。”

路任愣了愣,在身后父母和路荣鼓励的目光下,去接那束花。手指碰到花瓣的时候,路任停住了。

他问:“不让我遇到任何危险,那我怎么习武。”

纪骁轻轻笑了笑,看起来很是宠溺,说:“有我在,你无需去面对外面的风雨。”

路任点头,伸手过去,狠狠一把掀翻了那束玫瑰。

他厉声道:“你不是纪骁,纪骁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眼前的一切,如水墨画一样模糊起来,最终眼前只剩下纯粹的黑。

“路任,醒醒,路任。”

路任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眼前那人一头微卷的头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让人看了就止不住地生出几分好感来。

“怎么,睡傻了?”

路任揉了揉鼻子,说:“啊,盛景啊。”

盛景不满,说:“你对新上任的未婚夫,就这个态度?”

路任大惊失色,像见鬼一样:“你说什么?谁是你未婚夫了。”

盛景眉毛一垮,说:“你可不能不认账。”

说完,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无名指上一枚简单的对戒:“这是你刚刚才给我戴上的。”

路任低头,果然看到自己无名指上有同款戒指。他捏了捏眉心,说:“你叫我干什么?”

盛景叹了口气,抬手揽住路任的肩,说:“虽然你身体不好,可也不能把未婚夫一个人扔在宴席上啊,再这么喝下去,我非得醉死不可。”

“就算我出去,也不能干什么啊?”

盛景捏了一下他的耳垂,亲昵说道:“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我还能再战八百回合。”

路任见他哭丧着脸,着实可怜,起身说:“走吧。”

推开休息室的门,外面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路任站在盛景身边,看到了很多人,很多熟悉不熟悉的人。

他的父母,被人群围绕着,看起来是所有人的焦点。站在他们身边的,是盛父盛母。

路任环顾四周,问了一句:“我伯父呢?”

盛景不解,问:“你哪来的伯父?”

“路家,家主。”

盛景失笑,说:“我看你是真睡傻了,路家的家主不就是你爸,啊,对,我也该改口了,咱爸。”

路任皱眉,又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个时候,一个和盛景眉眼有七八分相似,比他年长几岁的男人走过来敬酒。

盛景笑道:“哥,你别来添乱啊。”

盛峰不依不挠,说:“我在外面狩猎累死累活,你倒好,直接把重担全扔给我了。”

盛景无奈,自觉理亏,只得喝下了那杯酒。盛峰这才满意,拍了拍盛景的肩膀,说:“你放心吧。”

路任看向盛景,问:“你放弃了武道?”

盛景点头,说:“这不是你要求的吗?而且你身体不好,我更应该时时刻刻陪着你,照顾你。”

路任皱眉,问:“我身体不好,更应该习武,与其这么一辈子,不如搏一把。”

盛景笑了笑,说:“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呢?我们有家庇佑,何必去走武道这一条艰辛的路,一辈子在一起,就这么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过下去,不好吗?”

路任看着他,吐出几个字来:“不好,你不是盛景,盛景从来不会甘于家族的庇护。”

眼前的一切,再度如水波一样荡漾开来,路任才清醒片刻的意识,又沉睡下去。

路任睁开眼睛,看见一张俊美的脸。

他还是觉得睡意浓重,意识模糊,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过了片刻,身边的人起来,动静很轻。

模糊中,路任觉得有轻柔的触感在自己额头上落下。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感觉自己的鼻子被捏住了,随后在一种微微窒息的感觉中被迫醒来过了。

“时衍!你好烦人!”

路任翻身而起,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

站在床前的人似乎已经很了解他的脾气,在路任猛地起身的时候就向后退了一步,免得被撞上额头。

到时候,他头痛,路任会更痛,还得哄。

时衍笑了笑,温柔说道:“你今天有课,昨天你让我叫你起床的,起来吃早餐。”

路任摸过手机看了一眼,不满道:“这才几点啊,早餐而已,吃个面包不就好了。”

抱怨归抱怨,路任到也习惯了时衍坚持每天早上都要把他从被子里挖出来吃早餐的行为。

路任洗漱完毕,做到餐桌前的时候,一切都恰到好处。

他喝了一口豆浆,歪着头看时衍。

他和时衍,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个关系的呢?

明明是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时衍出身世家,有钱,还是古武大师。而他路任,是个普通大学生,不通武道,无父无母。

时衍感觉到路任的视线,看了过来,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路任摇头,说:“没有。”

对了,他想起了,是一见钟情。

时衍这么说的,他对自己一见钟情。

一开始的时候,路任不相信,后来时衍用时间证明了这一点。

他吃完早餐,和时衍一起出门。

时衍送他去学校,路任坐在副驾驶座上,问:“你又要修武道,又要管公司,哪来那么多时间天天盯着我吃早餐?”

时衍目光盯着前面的路面,说:“这段时间我已经很少修炼了,时家的事情我也准备慢慢培养人接手,以后时间会越来越多。”

路任一愣,问:“为什么?”

时衍说得轻描淡写:“我现在修为也不错,钱也够用了,总要学着慢慢放弃一些东西,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很满足了。”

路任不解,追问道:“你满足什么?”

时衍靠边停车,抬手摸了下路任的脸颊:“你今天怎么了,奇奇怪怪的。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有相爱的人陪在身边,就这么平淡幸福地过一辈子就够了,你不也这样觉得吗?”

路任却是拿下他的手,摇了摇头,说:“不,不对,我不这样觉得。你,不是时衍。”

眼前的人变得模糊起来,路任觉得意识在下沉,不断地下沉。

他开始挣扎,在四周涌动而来巨大压力之中挣扎。

路任知道,如果没有挣扎出来,他大概会窒息而死。无处不在的压力都在拉扯着他向下沉,连路任的本能都告诉他,沉下去才是舒适的,幸福的。

只有那摇摇欲坠的理智勉强维系着他此时的挣扎,向上的过程虽然痛苦,却只有前方,才是路任的武道之心真正应该去往的地方。

“!”

一阵猛烈的失重感传来,路任总算是从窒息的噩梦之中醒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一环套一环,诡异的无比真实的幻觉,让他差点沉溺其中。

现在,终于呼吸到真实世界的空气,路任仿佛一个刚浮出水面的,溺水的人。

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感受真实世界的存在外,他再想不到更多。过了片刻,那种窒息感稍稍缓解,路任才得了工夫四下张望。

他还在晚上他们临时驻扎的地方,严止还在不远处,明明灭灭的篝火在他脸上留下跃动的光影。

他闭着眼睛,手指捏着佛珠,像是在休息,又像是在打坐修行。

路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闭上眼睛,感受到了严止那个方向,来自五行元素的欢呼雀跃。

巨量的土行元素汇聚在严止身侧,被他吸引,如乳燕投林般汹涌而入。

路任睁开眼睛,明白了为什么刚才自己陷入幻境之中,严止没有任何反应。

严止顿悟了,他在突破,自古武大师突破至宗师境界。此时的严止,已经感知不到外界的状况,能看到的只有他的道。

这个时候,小钧忽然开口了。

他说:【路任路任,现在是个好机会,严止刚才的顿悟,是由佛门心法领悟的,你现在过去,引诱他,剧情纠正机制肯定会被排斥出来的!】

路任听完,站起身来,走向了严止。

在距离严止还有几步的时候,路任停了下来。

小钧心急如焚,催促道;【快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你再等下去他就要突破了。】

路任却是冷笑一声,说道:“很遗憾,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控。”

说完,他闭上眼睛,丹田内的五行真气转化为完全相克的状态,真气在他的经脉之中横冲直撞,剧烈的痛楚贯穿至每一根神经之中。

路任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无比,额前渗出一颗一颗的汗珠来。

一道朦胧的白光,自路任身上浮现,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热乎乎的白团子。

白团子的身体上寄生着一团拳头大小的灰色雾气,那雾气在涌动着,挣扎着似乎想要离开。

白团子的豆豆眼紧紧闭着,像是失去了意识。路任手指一弹,一道真气打了过去。

白团子一跃而起,随后看到了堪堪离开他身体半米的灰色雾气。他抖了抖身体,从中间裂开个口子,猛地把灰色雾气吞了下去。

【嗷呜。】

小钧发出咀嚼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愤怒。

路任这才散掉在经脉中疯狂涌动的真气,脱力地坐了下去。有一句话是没错的,强烈的灵魂之力可以把寄生在灵魂上的异物排斥出去。

他不知道究竟什么方法可以增强灵魂之力,但知道,在生死之际,剧烈的疼痛感会让人的意志力变得无比强大。

于是,他就试了试。

果然,寄生在他灵魂上的小钧被踢了出来。

当然,路任的目的不是把小钧踢出来,而是搞清楚小钧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眼前的一切很清楚了,小钧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寄生了,或许是路任和严止的某一次接触。

什么色一诱,什么破严止的道,还有刚才那些莫名其妙的梦,都是剧情纠正机制搞的鬼。

“……”路任看小钧浮在空中,整个白团子因为猛烈的咀嚼动作在不停颤抖着。

他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好吃吗?”

小钧鼓了鼓腮帮子,气鼓鼓地咽下去,说:【我才不吃那么快,我得好好折磨一下它,气死我了。】

从小钧提议色一诱严止的那一刻起,路任就察觉到了不对。

这不符合小钧一贯以来的行事方式,小钧从来不会主动建议他做些什么,只会在路任需要的时候提供数据,或者在路任行事触及到规则限定的时候出来提醒一句。

更何况,小钧一开始和路任签订协议时,约定的条件就是帮助每一条线的气运之子摆脱恋爱脑的影响。

小钧虽然是类人意识,但始终只是一个器灵,对于小钧来说,他不像人心那么多变,一开始约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变的。

当小钧说出要路任色一诱的时候,他便感觉出不对来。以色一诱之,让严止的武道之心动摇,这违背了小钧的初衷。

只是路任不能确认,便暂时虚与委蛇,安心等待更多的异样暴露出来。果然,在刚才,那场幻境之中,剧情纠正机制暴露出来。

路任的确有一瞬间的沉溺,但他此前已经提起警惕,即便身处无比真实的幻境之中,也能很快认清本心,不被虚假的幸福迷惑。

尽管,在幻境中发生的一切,曾经是没有觉醒的路任梦想过的完美生活。也只有了解一切的剧情纠正机制,能借这处的特殊环境,虚构出无比符合路任心意的完美世界。

路任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

幻境中的一切,虽然完美令人沉醉,却不是用自己的双手握住的,始终是虚假不堪一击的。

空中楼阁罢了。

小钧搞定那寄生的小部分剧情纠正机制,这才重新没入了路任体内。

他不能待在外面太久,免得被发现了踪迹。这几分钟,也是因为严止线的剧情纠正机制对于世界线的掌控弱到了极致。

路任问:“你是怎么被寄生的?”

小钧有些不好意思,说:【本质上来说,作为器灵的我和剧情纠正机制实际上是差不多的存在,所以之前我能和它共振,它也能……影响我。】

路任明白过来。

此前,在盛景线,小钧可以和剧情纠正机制共振,那相反的,剧情纠正机制也能影响到小钧。

小钧又问:【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路任:“当然是因为它致力于要我谈恋爱,放弃武道之心啊。”

路任是从这熟悉的配方,认出了剧情纠正机制。

从昨天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剧情纠正机制都致力于引诱路任放弃武道之心,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恋爱脑。

忘记初心,让路任功亏一篑,世界线就能再度落入恋爱脑的窠臼之中。

这么想来的话,严止那边的心魔境,十有八一九是同样的路数。

路任看了一眼还在突破的严止,心里想着,严止本就是个修炼狂人,没了牧清童作妖,又修了佛门心法。

应该,不会被恋爱脑影响了突破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好分章,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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