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清在听到天晖阁三个字之后,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完全失去了血色,她咬牙否认:“侯爷明鉴,妾身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只是心里却如遭雷击。天晖阁,这上面到底写了什么,为何他会知道自己跟天晖阁的交易?
此时秦毅眸光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就自己看吧。”
那一张供词被扔到她的面前,王婉清几乎是仓惶的抓了起来,却在看到上面所写的东西之后,顿时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
如果先前那些人证物证她都还能侥幸辩驳的话,那么这一份来自天晖阁的认罪供词,便将她彻底打入了地狱。
上面字字句句写的清楚明白,那不同于府上奴才们的证词,那些奴才们的话,自己可以随意的反驳,以一句污蔑便可以说通。
可是,这些人的证词,却是天晖阁的杀手!
见王婉清面如死灰,秦老夫人心中也慌了起来,她顿时站起身来,顾不得其他,自己也看向那份证词。
而那证词上的内容,瞬间让秦老夫人勃然变色。
“你,你怎么敢!”
秦老夫人第一反应便是想替王婉清瞒着,可那反应不过一瞬间,旋即便彻底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且不说这份证词来自于官府,单说今日秦毅突然回归,自己就没有能力保全王婉清了!
她心里念头转的很快,直接看向秦毅,疲倦道:“是母亲对不起你,竟然没有看好家中,养出这么一个祸害来!”
秦怀玉在旁边听得她的话,眼中闪过一抹讥讽来,这会儿装好人倒是挺快,先前怎么那般嚣张?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证据确凿,而她现下辩无可辩罢了!
王婉清听得秦老夫人的话,下意识抬头看她,待得看到对方眸中的责怪之后,垂眸苦笑了起来。
果然,到了现在,连秦老夫人都不会护着自己了。
“妾身认罪。”
在看到秦毅脸上冷峻的表情后,王婉清突然便觉得心灰意冷,她低垂着眉眼,是以旁人看不到她眼中的恨意。
这事情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秦毅在一瞬间的暴怒过来,涌上来的则是铺天盖地的惊恐。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妻子身上的毒,顿时便急吼吼的冲着外面吩咐道:“来人,快去拿了本侯的牌子去请太医!骑着本侯的赤兔马去,要快!”
秦毅的目光之中几乎能喷出火来,看向王婉清的时候恨不能将之撕成碎片。可他更多的却是担心:“可有人给你看诊过么,他们是怎么说的?不对,府上那群庸医若能查出来,这些人就不会等到官府来抓了……”
见秦毅直接慌了神儿,庄月兰连忙柔声道:“夫君放心,玉儿给妾身寻了神医看诊,体内的毒已经没了,您别着急。”
她的声音如泉水一般,抚平了秦毅心头的焦躁,在听得她说神医的时候,追问道:“什么神医,说的可靠谱?”
他其实更想问是不是江湖骗子,毕竟秦怀玉这丫头才十几岁,虽然平日里一腔豪气,到底是小孩子。
闻言,庄月兰摇头笑道:“夫君放心,我的身体,自己还是知晓的。”
一旁的秦怀玉则是嘟着嘴哼了一声道:“您居然不相信我,那神医可是花了大功夫才寻来的,有淮安王作保,可靠的很呢。”
这话一出,秦毅微微一愣,莫名感受到了一股醋味儿袭来,道:“你怎么还认识淮安王?”
这三年不在,他这个捧在心里的娇娇女到底在外面认识了多少人,怎么又是神医又是王爷的?
等等,那位淮安王似乎到现在还是单身吧……
眼见得这位女儿奴的思维就要发散到九天外去,庄月兰心中叹了口气,暗道夫君不合时宜,悄然拧了他一把,道:“夫君……正事儿要紧。”
秦怀玉也无奈的一笑,咬了咬唇,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说了,声音里也带出几分凄然:“父亲,自您走后不过一年,母亲身体每况愈下,今年冬天更是屡见颓败之相。女儿心中不安,幸得上天庇佑寻得一名神医,所以母亲身体您暂且可以放心。只是,这家中的宵小之辈可得除干净了,否则日后谁知道要生出什么祸害呢!”
后面的话,她说的格外冰冷。
秦毅看了一眼王婉清,眸光阴沉,冷声道:“灌药。”
当初将人娶进来,他便知这人是个包藏祸心的,却没想到她竟有这样大的胆子!
而此时的王婉清,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怕是早就被人看透了,所以秦怀玉这是做了局等她来跳呢!
王婉清自知大势已去,一时竟有些心如死灰,哪怕是听到秦毅这话,也只是木然的看着地面不说话,唯有眼眸里的恨意刻骨。
她十分后悔,当初只想让外人查不出庄月兰的死因,所以才这么小心翼翼的下毒,早知今日,当初她就该一把毒药毒死这两个母女!
秦红鸢却是不相信母亲能做出这事儿来,她一把拦在王婉清的面前,哀声哭道:“父亲,求您不要这么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母亲……姨娘她不会这么做的!”
眼见得她磕得头破血流,王婉清的眸光这才转了一转,哀伤的抱住秦红鸢,哭道:“我的儿,你这是何苦?”
她不怕死,可是,舍不得秦红鸢!
秦老夫人纵然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自己不能再护着王婉清,可也没有想到,秦毅竟然直接要将人给毒杀!
到了这会儿,她也明白了前因后果,心里埋怨王婉清做事不谨慎的同时,又忍不住愤怒道:“你不能这么做!”
秦毅一点情面都不顾,现下还要给王婉清灌一碗同样的毒药,她到底无法眼睁睁看着王婉清死在自己面前,再顾不得往日形象,忍不住尖锐了声音道:“她再怎么样,也给你生了一个女儿,秦毅,你不能这么绝情!”
听得这话,秦毅冷厉一笑,眸子里却满是杀意:“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母亲应当比谁都清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