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云晔一听,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衣袖一甩,转身快步朝前走去。
诶,你这是什么态度?
方洛追上去,拉住宗云晔袖摆:“殿下,殿下,你听臣说,臣说的是真的,这钱的确不是给臣自己花的,真的是想要花在乔落梅身上的。”
钱花在你身上还好,花在她身上那才叫人生气。
宗云晔抽出衣摆,转身凝视着方洛:“你可真好意思说啊,乔落梅都是有夫之妇了,你竟还对她还念念不忘。
“从前在畅春楼时你给她投票,她落选了你为她鸣不平,现在人家都嫁人了,你还不想放弃,还要送人家礼物,你……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啊……”
哈?这怎么还上升到道德层面上来了呢?
方洛赶紧道:“殿下,臣对乔落梅是有好感,但仅限于收录到臣的四小花旦层面上。您这话说的可让人心寒了哈,臣给她送东西这是为国办事,怎么还成了不知羞耻了呢?乔落梅是魏毕行的妻子,臣讨好她是为了让她去吹枕边风,替我们说好话。”
宗云晔哼道:“孤不用一个女人说什么好话,魏毕行是要杀的,不是要拉拢的。”
“臣知道,臣知道,这个魏必行是要除掉的,可刚才不是说了嘛,凭咱们现在的武力值和他硬拼根本不占任何优势,打了这么多年都没打胜,再打也没意义,所以我们要选择另一条路走,就是智取。”
宗云晔听他这话像说得正经,缓了语气:“把话说完。”
方洛道:“我们对付魏毕行就要织一张周密的网,细作是其中一条线,女人也是一条。
“昨日从红牡丹嘴里知道这个魏毕行不远千里从京都将乔落梅带回来,那就说明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有着重要地位,那么咱们不妨先和这个女人建立良好关系,将来她必然会对我们有用处。”
宗云晔凤眸一挑:“你真是这么想的?”
“不然呢?在京都呆了这么久,殿下见我去找过她吗?我连她嫁到南平都不知道呢!”
宗云晔觉得方洛说得倒是实情,和缓了语气道:“孤可以给你钱,但你做事要掌握分寸,别让她误会了你对她的心思。”
“好,好,臣明白。”方洛心中感叹:苍天啊,你这是小气病、霸道病、黏人病统统加身啊。
行吧,距离百日解毒还有八十五天,我忍。
方洛如是想。
翌日,太子宗云晔和方洛换了便服由华多引领着朝庆祥酒楼走去。
宗云晔到了江南沿海入乡随俗地买了把折扇,每次微服出门都要拿上它,有事没事地在胸前忽扇了两下。
方洛没那风雅的爱好,瞧着那扇子碍事,拿太子打趣道:“少爷,您这把扇子买得不合时宜呀,在这深秋季节里扇它,能起到什么作用?当心太凉受风寒。”
宗云晔停住脚,将扇子一收,拿扇柄轻轻敲了下他的肩:“越来越没规矩了,连本少爷都敢揶揄了,都是我平日给你惯坏了。”
方洛勾唇一笑,不再说话,只拿一双弯起的桃花目望着他,阳光照下来,在他眼睛里碎了一把薄薄的光,整个人跟着温润了起来。
宗云晔看着面前人,心神摇荡,眼底漾起了一片的涟漪,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一湖皓月清辉,都化在他这一笑之中。
华多走在侧后方,看着前面两人说笑的样子,心中感叹:闻言不虚,这位方大人果真得宠啊,唉,只恨爹娘将我生得这般粗壮,只能做个打杀的材料。
三人来到庆祥酒楼,登上三层,走进了华多提前预订好的豪华雅间。
杜开光昨日听华多说有大人物要见他,不敢拖大,早早地就赶到庆祥酒楼指定雅间等着,一见三位贵人进来,赶紧站起身,点头哈腰地见礼,虽说礼的行不太规范,但恭敬程度却无可指摘。
华多在太子和方洛在八仙桌前一前一后坐定后,也挑了个距他们稍远的位置坐下来,见杜开光站在一旁,转头看向太子,用目光请示,见太子微微颔首,才道:“杜开光,你也过来坐下吧。”
杜开光为人精明,已看出先坐下的这二人官职大于华多,于是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小心谨慎地坐下去。
方洛本以为这杜开光是个长得贼眉鼠眼之流,没想到竟是个肤白红唇的书生之相,眼睛不大却有光,嘴唇薄且又长,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
屋中一片寂静,方洛微微一笑,率先开口:“你就是杜开光?”
“是。”杜开光听方洛问话,向前躬身垂目而答。
“老家何处?”
“老家并州。”
方洛点点头:“并州出了个名人叫魏毕行,你可知道?”
杜开光一听这言中之意是要向自己打听人呀,他心道:连华副总兵都敬着的人那一定是大官,我可别找不自在。
想罢,他不敢隐瞒,如实道:“小民知道,他是个大海寇,小民为有这样的同乡感到羞耻。”
宗云晔给方洛递了眼神,方洛会意,微笑道:“你倒是诚实,听华副总兵说你为人精明,擅长与人打交道,那么我这里有个挣钱的买卖,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杜开光来之前找人算了一卦,那算卦之人说今日会有人找他做事,如果事情做成便可以从此一步登天,再不用为生计发愁,遂他一听方洛这话,立即答应下来:“小民愿意为贵人做事,只是不知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