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桂诗觉得老太太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老太太骂顾今最多，其他人……除非是惹着她了，否则顶多是有点冒犯，但脏话还是没有的。
就像是她丈夫还有儿女，就很少挨过骂。
“老娘都快进棺材了，这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以前骂她的时候没人拦，这会儿牵涉到自己生出来的王八龟儿，就开始嫌弃老娘婆子说话难听了！？”老太太说完，又呸了一口。
施智青一听，“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方桂诗都吓了一跳。
老太太眼皮都没抬一下。
“妈！儿子知道您这心里有气……是，儿子心眼小，和媳妇儿还有坤玉婉玉他们都看不起今今，这些年您对顾今差，也都是儿子逼的，整日让她干活啊、打啊、骂啊的，也是想让儿子没话说……但……坤玉是咱家的种，现在这工作清闲轻松，一辈子的铁饭碗，眼瞅着又谈对象了，这个时候要是闹出这种不文明的事情，上头肯定开了他。”
“这小子从小没受过多少委屈，万一受刺激，您让我们夫妻俩怎么活？还有婉玉，这才结婚不久……儿子保证，只要这次顾今不找麻烦，以后一定好好规劝他们，改了那点臭毛病！”
老太太一双精明的眼睛看上去没什么反应。
屋里静悄悄的，让人心里头发慌。
也不知从哪里，还传来两声小老鼠“叽叽叽”的叫声，还挺趁人。
“您改一改，对儿孙都好，对顾今也好，您是老人家，可能不懂这网上的事儿……咱们之前没想清楚，现在是明白了，顾今也不容易，万一这网上的人看见您一口一个小畜生的叫，肯定也看低她，没准还以为她做了多大的恶事呢……”
“再者说了，您不一直想着她早点结婚生孩子嘛？她将来要是出嫁了，男方见自家人都这么骂她，那对她还能好了？”施智青又道。
他知道老太太，就是骂习惯了。
当然，确实也心狠。
有时候他隐隐觉着老太太对顾今有那么几分感情，可有时候，又觉得老太太是真毒，真恨不得打死顾今。
这么一想，施智青真觉着自家老母是个复杂的人。
狠毒精明。
对，顾今那死丫头传承了老太太一多半的脾性，偏又不像老太太这样大字不识几个，读了那么多的书，比老太太还会算计，青出于蓝了。
“两个没用的东西，被个小丫头欺负的屁都不敢放！老娘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废物来！”老太太冲着施智青骂了一声，转口又道：“儿女都是债，要不是看你老施家没种，老婆子管你个卵子！”
“以后老婆子不说话了，就当是给你俩积德了！”老太太烦得慌，挥挥手，要赶走人。
“顾今的意思是……给您找个礼仪学校上上课。”施智青连忙补了一句，“我们夫妻刚才在家上网查了一下，县城就有个小培训班，您看看……跟我们去城里住几天，学一学？得下次拍摄之前，有进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