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怀抱暖暖的,有种清爽的味道说不出的好闻。
我感觉一双有力的手臂搭着我的肩膀扶了一下,瞬开错开的距离让我失落了一下。然后响起祗莲帝君那特有的冷冰冰的声音,这又是怎么回事?
后来我得出了结论,像只女蚂蚱蹦来蹦去的司檀的克星是她大师兄二师兄。
总之,帝君他老人家一出马,之前温玉渲费尽口舌满头大汗没办到的事情,帝君只轻轻一个眼神便解决了。
司檀将我狠狠挤开,挨到她二师兄身边撒娇。昆仑两姐妹更是羞得粉面酡红,手足失措。
这种情形下,我觉得能瞻仰帝君他老人家的英姿多一眼是一眼,因此暗地里瞧了一眼又一眼,口水也伴随着细咽了一口又一口,几乎把今儿喝的茶水反刍完,才发现我怀里的阿寒也睁着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祗莲帝君。
帝君一抬手便收了他师妹握着的剑,动作熟稔,搭配着司檀那美貌丽靥,当真一双璧人。我觉得自己瞧着瞧着定然会显露些霜打茄子的意味,便别开了眼,看到旁边的昆仑姐妹花,我很高兴纠结的不止我一人。
丹辰慢慢踱了过来,刷啦打开白玉扇子扇了扇,向他师妹问:二师兄的生日,连昆仑二位师妹都不辞辛苦过来庆祝,想来六师妹亦不甘落后吧?
司檀骄傲得不行地挺挺胸脯,说这是自然,她预备给她二师兄过个难忘的生日,决不像某些人拿个破花篮一副穷酸相便过来丢人现脸。说完还挑衅地丢给昆仑姐妹鄙夷的眼神。把那姐妹俩气得又哆嗦个不停。
那么这位姑娘呢?
过了好半晌,我才反应过来是对我说话。
帝君像是才发现到我,将眼神轻轻落到这边。
一时我紧张得有些磕巴,脑子空白一片。道:啊,这这虽然得知帝君的生日让我很有隐蔽的喜悦,可帝君他一副与我不熟的模样,我给他送礼什么的是不是冒昧了点?
丹辰扑哧了一声,继续摇扇子,听说你要拜师,我嘛,本来不同意的。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这么着吧,若你能在二师兄生日时送件让二师兄笑出来的礼物,我便算同意了。
司檀咯咯笑道:若是如此,我也同意。
我做的梦里倒是看帝君笑过。
现实中别说笑了,便是温和一些的表情都觉得有点寒碜人。
让帝君笑,估计也就比那顽石点头容易些许吧?
这分明是往死里整人嘛!
待我从打击中回过神,身边只剩下一个温玉渲面带歉疚地望着我。我叹了口气,心中呐喊:我儿啊我儿,将来你出息了可要替你娘将丹辰、司檀这两个贱人打个落花流水啊落花流水!
我住的那间精舍东西全教司檀砸了,只好换了一间。一安顿好,我便搜肠刮肚将身上值钱的玩意儿剥了下来。镯子、玉连环什么的一字排开,苦恼许久,我问我儿:你瞧着可有哪样还入得眼?
我儿很不给面子地昏昏欲睡。我猛地想起儿子身上倒还有件值钱东西,那是他两岁生日时我送他的一颗尾指大小的明珠。这粒明珠通体皎白莹泽,散着淡淡月华般的光晕,来历也甚为蹊跷,那日我路过集市,一名渔夫大声叫卖网来的两条金色鲤鱼。但见两条金鲤在网兜内挣扎不休,鱼目上泪光点点,我一时动了恻隐,花钱将两条鱼儿买下放生,给那贪财的渔夫狠宰了一番。
这颗明珠便是自其中一条金鱼口中吐出的。
饶是我见过许多珍奇之物,也猜不出这物事来历,但见其质地上佳,通体灵气萦绕,便猜是海底龙宫某样重宝,喜滋滋地将它送给了儿子。
阿寒似乎也极为喜欢这件礼物,一直带在贴身的荷包里,连睡觉也不曾解下。我才把手伸向他的宝贝荷包,他立即警觉得跟什么似的,死命护着,执拗道:这样不行!
我终于也有恨铁不成钢的心情,晚上睡觉前给我儿猛讲了大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大道理,直折腾得我也困了,才洗洗睡了。
模糊间有人推我,隐约是个黑影子。我迷迷瞪瞪随黑影起了身,心里若有感应回头,诧异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仍旧在床上躺着。
我这是在做梦,还是魂魄离了体?
身体轻飘飘地随着那黑影往前飘。外头星月正亮,夜露微凉,巡哨的弟子精神不振地眯着眼,我自他们身边飘过,进入内庭禁地,那班弟子毫无所觉。
我心内大喜,我这果真是在做梦!
一时我那心思活泛得跟那脱僵野马似的。那黑影一晃便不见了,我开始晃头晃脑,不假思索地往帝君住的那处院子摸去。
走着走着,路似乎不对。四处浓荫花影,竟是来到一处闲置的院子,四周空落落的没半丝人气。
门没关,室内点着一盏油灯,窗明几净,似是有人在内的样子。
瞧室内装饰,应是女子住处。
果然,转过铺了软褥的矮榻,纱幔后面挂了一幅画,画上背站着一个持剑女子,背景是漫天的杏花雨,我盯了好几眼,真是奇也怪哉,这女人背影说不出的熟悉。
正自流连,外头突然有些响动,我没心理准备,回头看时,差点失声叫出来。
院门正中,一人抬脚走了进来,不是祗莲帝君是谁?
我傻傻地看着帝君他径自走到我面前不远处,望定了我,眼光沉沉。
看得如何?
这梦梦得忒真实了点。
也好在是梦,不然我怎么跟帝君他解释我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很不争气地心跳又加快了,只是心内委实好奇。我问:这画里的是谁?
帝君道:她是我的三师妹。
三师妹?不正是翘辫子了的那个?
我长长哦了一声,暗暗拿眼看帝君的表情。
一时间辰光悠悠,似乎能听到沙漏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帝君毫无预警地伸出手,向我道:过来。
我闻言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吓了一跳。
不是我矫情,我是真怕了帝君他老人家的反复无常、翻脸无情。只道帝君又变换什么法子整我。
不过我很快想开了,这是梦里!帝君他也只有在梦里,才这般亲狎主动。
想到这里,我脑门一热,奋不顾身伸手也握了过去。
呜呜帝君他的手掌温暖又有力,触感还无比真实。
帝君牵着我,我飘飘然跟着他。
这梦啊梦,请不要醒,不要变,一直这样下去。
也不知道帝君要带我往哪里?我激动得死去活来,眼睛全黏在帝君身上,一时间快走了两步,几乎与帝君步无间隙,可这过度的亲密几乎让我的心肝怦怦跳出腔外。于是我又畏怯地缓了几步,落在身边。再然后窘迫地发现我的手心有些潮汗。
帝君他有没有发现,这样亲密的牵手是互为倾慕的男女才做的呢?
啊,为什么这仅仅是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