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寒沐宸沉默片刻后,低低地应着。
他一直不相信她会抄袭自己妹妹的设计图,她打小便有设计的天份,再者她是个自律甚严的人,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来,更别说一直都在做。其中会有什么腥腻?将近三年的时间,她一直没有当面和他谈过这个问题,更不曾请求过他帮她调查,所以他就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看着。
再说了,她看似迷糊,实际信心极强,她认为凭她自己就能办得到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求助于他人,不希望他人插手的。设计图一事,他知道她生气,她郁闷,可她偏偏不开口请求他调查,也不在他面前提起。她是想自己调查,或许她也把他考虑进去了吧,不想让他难做,又或者是其他意思。总之,她不开口,他要是好心去帮她,只会打击到她,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事事都要依赖他。
宠她如命的他,心疼她遭受到事业上的打击,可又因为爱她,他不忍心打击她的信心,只能默默地在她的身后看着,放任她做自己的事,不会横加插手。
苏默由衷地笑了起来,全天下的人都不信她,她都无所谓,只要他信她便可。眨着灵动的大眼,她拉起他的大手,彼此交叉着手指,掌心对着掌心,心心相印,视线交缠,请求着:“既然你信我,就答应我好吗?”
寒沐宸低首看着交握着的大小两只手,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低柔地说着:“你是我的妻,就算我终止了和你娘家的生意往来,那些人依旧会看着我的份上,继续和你娘家合作的,这样的结果和现在的现状不是一样吗?”
她想得太天真了吧。
以为终止了两家的生意往来,苏家就独立了,就真正地摆脱了寒家的支助吗?
在商场里,见风使舵又势利的人多了去。他是寒家的掌权人,她是他的妻,他宠她如命,那些人讨好不了他,便会改而讨好她的娘家人,让他看在她娘家人的份上,在生意场上给那些人留一口饭吃。这样,苏家还不等于是依赖着寒家吗?
“你可以向外面宣布,今后我娘家生意与寒家无关,就算破产,寒家也不会出资支助,这样那些见风使舵的人就无法借着我娘家来讨好你了。我相信我家的生意离了寒家,一定能走出一个新的局面。”苏默自信地说着。苏家在服装界打滚了十几年,除了寒家这个大客户之外,他们也有很多是他们自己谈来的客户,并非完全依赖寒氏。再者,苏家的服装如果质量不过关,款式不过关,就算有寒氏撑腰,又有何用?消费者是民众,又不是讨好寒家的人,消费者只管服装的质量,款式及价钱,压根儿就不会管是哪家服装公司生产的。
凡是和苏家有合作的大营服装商场,都说苏家的服装销路不错,这就足以证明苏家的服装在服装界里是有一定的实力的。
“你以为我这样宣布了,人家会相信吗?”
寒沐宸眼神闪烁着。
商场里打滚的人有多么的奸狡,她知道吗?她以为他宣布了,就能哄住大众了?
苏默笑了笑,应着:“只要你一宣布了,肯定会有人试探的,只要你袖手旁观,不理不睬,任由我们自家人去解决问题,那样他们就会相信了。”
寒沐宸看着她,又抿起了唇。
苏默继续说着:“沐宸,我这样做,不仅仅是想让我娘家脱离寒家‘寄生虫’的晦称,更不想让我娘家和我成为你的弱点。你在商界里虽然呼风唤雨,翻手覆云的,可暗地里想打击你,想攻你弱点的人多了去。寒氏集团强大,根基雄厚,很难打击到,但我娘家相对来说就就弱小很多,他们对付起来容易。以我们的关系,我娘家一旦受到欺负攻击,你必定会出手相助,万一有心人拿我娘家为筹码设下一个大阴谋等着你跳,那样就会动摇寒氏的根基,也会影响到你。如果我们两家没有生意往来,我娘家又是自力更生的,就算那些人想利用我娘家来对付你也不可能了。假若结果不好,我娘家公司真的倒闭了,这么多年来积下的财富,也足够我娘家人安度余生了,再者,我哥也不是没用的,我相信他一定能撑起一片蓝天的。”
寒沐宸深思着。
她说的,他都能明白。
“沐宸,答应我好吗,就让我们两家的生意终止吧,让我娘家自力更生。”苏默再一次请求着。
她分析了那么多,有公有私,都是为了彼此好呀。
寒沐宸淡淡地笑着,凑近脸来,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角,宠溺地低语着:“等明天我和爸及念生商量过后,如果他们和你的意见一致的话,我就答应你。如果他们不愿意终止合作,那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是我的妻,你娘家人就是我的亲人,我要保证我的亲人生活无忧。”
听他这样说,苏默点了点头。她相信父亲及大哥的意见和她是一致的。
现在寒沐宸虽然没有马上答应她,可他愿意听从她的意见,甚至会去实行,相信她,给她自力更生的自由,她很感动,她以为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说服他呢。她工作之后,寒沐宸对苏氏更加的照顾有加,她后来之所以没有再提出这个要求,是因为她想着两家保持着合作,她才有更大的机会查清楚设计图的事情。
终止合作的话,她想进入寒氏旗下的服装公司,就难上加难了。寒雨心一定会极力阻拦她的,毕竟寒雨心才是掌管寒氏旗下所有服装公司的经理,不过她不会因此而受挫的,她相信老天爷迟早会还给她一个公道。
“大少爷。”
芳姨端着吃的上了顶楼,看到两个人那般亲密地靠坐在石桌上,芳姨真不想打扰两个人增加感情,又怕大少奶奶饿肚子,大少爷会责骂她,只得远远地叫了一声。
寒沐宸看向了芳姨,并没有生气芳姨打扰夫妻俩独处,跳下了石桌,他又像抱孩子似的把苏默抱下了石桌,让苏默都不好意思起来,芳姨在呢,他不怕芳姨笑话,她还怕芳姨笑话呢。
芳姨了然于心,马上就把刚刚做好的宵夜端过来,一一摆放在石桌上,然后又笑着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