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却在这山林之中发现了狼粉的存在,足以证明,昨夜的狼群是有人故意引来的。
夜鹰微微一愣,目光下意识地掠过夜奴,随即平静地说道:“那是我洒的。因为我发现那个男子便是恩主命令玄军要格杀的人,所以我打算替恩主除了那人!谁知,当我们试图带走那个悠然姑娘时,却发现她根本不肯离开那男子,于是便出现了昨夜你们来时见到的情形!”。
夜奴微微诧异地看向夜鹰,却见他直视着夜风,仿佛句句真言。
她心中不由吃惊:想不到向来木纳的夜鹰,竟然遇事如此的冷静!甚至说谎淡定得连自己都要以为是真的。
看来,自己以前对他的看法,真的需要改观了。
“哼,夜鹰!你身为现任夜鹰堡的堡主,如果要杀一个人,根本不需如此多的花样!以你的性格,会直接挑战;更不会,对那人下那最下三滥的软筋散!”夜风眉头一拧,显然没想到夜鹰也会说谎。
但是,以他对夜鹰的了解,相信如果他要杀那个洛尘,绝不会用毒。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确是我下的毒,我洒的狼粉。”夜奴把心一横,知道这些根本就满不住身为赤焰堡原少主的哥哥;索性坦然面对,不再推托借词。
夜风面色一沉,冷冷地瞪夜鹰一眼。随即冷冽的目光射到夜奴的身上,声音如同对待一个陌生人:“我虽一眼便猜出了是你,可是,我却不愿意相信是你做的!夜奴,你已经变了!”。
“我没变!”夜奴心猛地一颤,眼里露出一抹伤痛:“是你们全部否认了我,否认了我所有的一切,否认了我爱的权利!我有什么错?我爱主子便是错吗?我为了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只为能够卑微地活在他的身侧,这也是错吗?哥,我是你的亲妹妹,失去父母之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可你怎么从来不为我想想,从来不肯帮我半分!为什么?如今为了那个女人,你就跑来兴师问罪,怎么?你是担心我还暗藏了什么毒心,把她害死吗?”。
夜奴的泪扑落落地滚落了下来,却同时眼底涌上一抹阴霾,如秋雨潇寒。
一丝狠决之心顿起,她竟是恨起自己当时太过于仁慈,以至没有直接地下毒药将何悠然迅速毒死。
“夜奴!”
“夜奴…”
一温一冷两声呼唤同起,却是夜风气白了脸以及夜鹰十分不忍的神情同时出现。
二人的表现是那样的不同,一个气恼夜奴的变本加厉,竟然变成如此狠毒。
再不是那个温顺有佳的安份女子,成了一个因妒忌生怨的妒妇!
而另一个,则是不舍夜奴的柔弱心酸。
看着她声俱泪下的凄迷,听着她声声无悔的付出,他的心痛与不舍同时钻心,直忍不住想去呵护于她。
“哼!你已无药可救!”夜风气恼地瞪了二人一眼,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似是再也不想见到她们,再也不会去关心她。
“马上离开这里,主子吩咐过,不许你再出现在他的眼前。昨夜夜黑他未曾注意到你,如果待会儿让他见到,我不保证我会帮你!”突然他步子一顿,头也未回地扔下这句话,便再不理会夜奴的反应,大步离开。
“呵..呵…”夜奴身体微微踉跄,原本泪流满面的脸,却突地笑了起来。
只是,她的笑却比哭更难看三分!
苦笑的人,不如哭!
“昨夜夜黑…”夜奴像是傻了一般,重复着夜风方才的话,低低地说道:“昨夜夜黑…哈,黑到他能够一眼便看到那个女人!黑到他可以不顾一切地冲到她的身边,救她、保护她…哈,哈哈..夜风,你不配当我哥!”。
最后,她凄凉恨骂;虽低,却听得是伤至心扉。
夜风听见了夜奴的那句话,却根本不想再回头,因为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
以前的夜奴,温顺乖巧,聪明识趣;如今,却是阴狠毒辣,自讨没趣。
她永远也不会成为主子的爱人,这样不休地纠缠下去,只能让她越陷越深,最后被自己的愚蠢害了自己!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夜奴真的因爱生恨,将主子对她的无情全部发泄到悠然姑娘的身上。
她真的不应该这样,一切本便是她的错,即使她对主子一片深情,却只是付错了情,送错了心!
主子根本不爱她,这点她自己也早知晓,却始终不肯放弃,终让主子厌弃遣走。
如今她不仅未曾死心,还把一切过错怪责到无辜的悠然姑娘身上;如果她再这样肆无忌惮地怨恨下去,怕是到最后让主子发世,只会更无情地杀了她吧!
“夜奴!”夜鹰的手不由自主地轻揽住那个柔弱无依的身影,心里只有说不出的疼惜。
她是他心底最深的爱人,是他从小便想要呵护的人!
如今,却只能看着她哭泣而无法安慰。
夜奴,如果我的爱能够让你不再悲伤,该有多好!
何悠然,何悠然!
夜奴静静地依在夜鹰的怀中,没有惊讶没有意外。
一双美丽的眼眸中流出来的不仅是泪,更有如同深渊的怨恨!
她发誓,今生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一定要那个女人不得安生!
。。。。。。。。。。。。。。。。。。。
“嗷…”
“哧…”
谁的血喷到了她的脸上,温热腥甜,艳如红花!
谁的剑划开狼腹,模糊了星辰,点亮了夜空!
四周到处是绿光闪闪的星星,多得数不胜数,看花了眼,昏沉了意;眼前全是点点腥红,不断地在空中喷洒,剌激着鼻,挑动着心!
狼嚎剑起,分不清身在何处,只有无尽的吵杂充斥在耳际。
渐渐绿光涌动,成了无数张开利爪獠牙的恶狼;只只疯狂而凶猛地扑向她,试图撕咬着她,啃食了她。
却始终在她的身体四周无法侵吞,急得恶狼不要命地一波接一波向她冲来,吓得她心惊胆战,却根本发不出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