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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周家成闹了矛盾还没和好,姚玉洁心情不大好,也不想出门,免得碰到那些长舌妇,逮着她问东问西的,索性窝在家里拿了本书翻开打发时间。
书翻开后,她却没看,思绪又回到了她认识周家成的时候。他穿着一身军装,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城,解放了安市,那时候他是英雄。
他们一见钟情,一切都美好得像是童话里上演的那样。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一切都渐渐变了?是周家成从乡下回来后,他们之间开始有了争吵,开始有了计较,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渐渐的没了从前的浓情蜜意。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姚玉洁掀起眼皮看了门口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不想搭理。周家成知道她在家,不会敲门,来的很可能是隔壁邻居家。
见没人应,外面的人不死心,继续敲门。
姚玉洁无奈地将书放到一边,起身打开了门,揉了揉眼睛,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玉珍,诗媛,你们来了,不好意思,刚才在睡觉,有事吗?”
白诗媛拉着姚玉洁的手,反客为主,将她带了进去,神神秘秘地说:“玉洁,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姚玉洁有点烦,没听说她一上午都在家睡觉吗?
“不知道,我没出门。”姚玉洁有些冷淡的说。
这一点都不影响白诗媛的兴致,她拉着姚玉洁的手,凑过去,极其八卦地说:“你知道覃秀芳跟秦营长是什么关系吗?”
又是这个名字,难道她这辈子都要生活在覃秀芳的阴影中吗?姚玉洁脸色很明显地拉了下来:“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赖玉珍瞥了白诗媛一眼:“你别卖关子了,我来说。覃秀芳是跟秦营长很可能是亲兄妹,难怪秦营长第一次出现时就那么不给周小兰面子,还力挺覃秀芳呢!”
啪!姚玉洁的突然转身,弧度太大,袖口蹭到桌子上的茶杯,天青色的茶杯滚到地上,摔成了碎片,她也无心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你说什么?覃秀芳……她跟秦营长是亲兄妹?”
“还没确认,但看样子很像,秦营长的娘都特意从大老远跑来看覃秀芳了。而且秦营长说了,不管是不是,他们家都准备收覃秀芳为干女儿,以后覃秀芳就是他亲妹妹了。覃秀芳这狗屎运可真是好。”白诗媛语气带着浓浓的羡慕,眼神怜悯地看着姚玉洁。
覃秀芳身份大转变,以后最尴尬的就是姚玉洁和周家成了。
赖玉珍嘴巴里也充满了浓浓的嫉妒:“而且秦营长的娘是个女干部,她可喜欢覃秀芳了。今天你们家周排长不知道她的身份,把她领了进来,路上还说了覃秀芳的坏话,她替覃秀芳出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你们家周排长一巴掌。还说你们家周排长配不上覃秀芳那个村姑……哎哟,玉洁,你轻点,你掐疼我了。”
闻声姚玉洁松开了她的胳膊,一脸失魂落魄。
看她大受打击的样子,赖玉珍扯了扯嘴角,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合适:“那个,玉洁啊,我们不是故意惹你不开心的。这不是怕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回头出去别人提起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多尴尬,你说是不是?”
“是啊,我还要谢谢你们通知我这个消息,不然等全家属院里的家属们都知道了,我恐怕都还不知道,被人当傻瓜,看笑话。”姚玉洁回过神来,似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淡淡地说。
她这副反应倒是出乎赖玉珍和白诗媛的预料。
两人对视一眼,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姚玉洁问:“我能怎么办?她跟周家成都离婚了,是谁的女儿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还能复婚不成?我肯,覃秀芳怕是也不会肯,我虽然不喜欢她,但不得不承认,她运气比我好。”
接着,不等两人说什么,她按了按额头,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我身体这几天不大舒服,就不多留你们了,谢谢你们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什么嘛,过河拆桥也未免太快了一点。赖玉珍和白诗媛有点不满,但见姚玉洁已经拉长了脸,一副不待见她们的模样,只好悻悻然地走了。
刚出门,两人就旁若无人的议论起来:“喂,你看到姚玉洁的脸色没?也不知道她是吓得还是嫉妒的。”
“都有吧,谁让她这次踢到了铁板上呢?上学那会儿她就最假了,有男生追她,她总假惺惺地说,我只是把你当朋友,然后继续……”
姚玉洁在门后气了个半死,就知道这两个女人不安好心。她抚着胸口喘气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复下了情绪,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过这次,她连拿书的兴趣都没了,就那么枯坐在椅子,双目放空,许多都没动一下,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周家成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拧了拧眉,走近,摸了一下姚玉洁的手:“这么凉,怎么一直坐在这里,累了就去床上躺着,我去做饭。”
被他碰了下,姚玉洁回过神,抬起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周家成问道:“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周家成扯了个非常淡的笑容:“有,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咱们再说,中午了,你现在怀了孕,不能饿肚子,我先给你做饭。”
“你是不是后悔了?”姚玉洁放弃了跟他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转过身的周家成脚步一顿,僵了几秒,转过头看着突然流泪的姚玉洁:“刚才是不是有人来过,你别他们胡说八道!”
都这样了,他还不愿意跟她说实话,打算一直瞒着她吗?
姚玉洁冷冷地盯着周家成:“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是不是听说她家里人都是当大官的,后悔了?”
“没有的事,你想多了。”周家成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如今出了这种事,其实最难堪的是他,他现在走到哪里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仿佛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在说,瞧,那个傻瓜,到手的金娃娃就这么丢了,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他的心情糟糕透了,为了不让姚玉洁看出来,自己一个人躲在小树林里抽了好几支烟。谁知道,回来也不安宁,姚玉洁跟吃了火.药一样,一点就炸,不但没当初的体贴,反而还处处找茬。这种日子他真是受够了!
他这副不耐烦的样子,一点都没说服力。反倒让疑神疑鬼的姚玉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你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真的没有一丁点后悔。”
“没有。”周家成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但这答案并不能让姚玉洁打消怀疑:“你肯定是骗我的,她爹娘哥哥那么有出息,你要是没跟她离婚,以后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你家里人也会跟着沾光,你怎么会不后悔呢?”
周家成不可否认在小树林里抽烟的时候,他想过这个可能,也懊恼过。但他是个务实的人,清楚地知道,假设不能成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如今能做的就是逃离这一切。
周家成蹲下身,抓住了姚玉洁的双手,抵在额头上:“过去的咱们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提覃秀芳了好不好?我待会儿就写转业报告,下午就交上去,然后咱们搬到我爹娘那儿去住,他们的房子大,正好你怀孕了,娘有经验,她照顾你,我也放心。”
姚玉洁咬住下唇:“我不想跟你爹娘住一起!”
周家成自嘲地笑了笑:“不跟我爹娘住,难道你要一直留在家属院里让人看笑话?”
要不是她怀孕了,他绝不会有这么好的耐性,她不搬就一个人住这里吧。
沉默了一会儿,姚玉洁说:“我要回娘家住。”
周家成的耐心告罄,站了起来,恼火地说:“随便你吧,你觉得你的哥嫂不嫌弃你,你就回去吧。”
“你什么意思?你不跟我走?”姚玉洁火大地吼道。
周家成没吭声,他又不是上门女婿,老丈人两个儿子呢,他去凑什么热闹,有自己的家不住,去受老丈人一家的白眼吗?
姚玉洁见他不吭声,气得抓起屁股下的垫子就往周家成的背后砸去:“周家成,你不是人,你发过的誓,做过的承诺呢!”
最终姚玉洁还是妥协了,显然比起跟公婆住在一起,还是家属院里的氛围更让她无法忍受。
而且她现在怀孕了,刘彩云就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孙子,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于是简单地吃过了午饭,周家成收拾了两人的换洗衣服就先去了周大全那儿。
如今家里阔绰了,周大全也不去干苦力了,吃过饭就靠在躺椅上,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嘴里抽着旱烟袋,美滋滋的赛过神仙。
听到推开门的声音,他抬头一看,见是周家成两口子来了,立即站了起来:“吃过饭了吗?怎么拎这么多东西,你也真是的,回自己家,拎大包小包干什么,多浪费钱。”
周家成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不是,这是我跟玉洁的行李,她怀孕了,咱们俩准备搬回家住。”
听到自家又要添人丁了,周大全欣喜若狂,赶紧冲屋子里喊道:“刘彩云,刘彩云,他娘,快出来,家成和玉洁来了。”
听到儿子来了,刘彩云还是挺高兴的,但听说姚玉洁也来了,她脸上的喜色褪去,走了过来,站在门槛外,阴阳怪气地说:“不是嫌咱们家不好吗?还知道回来啊!”
周大全见姚玉洁脸色不好看,怕她们吵起来,立即瞪了一眼刘彩云:“瞎说什么呢!玉洁肚子里怀了咱们的宝贝孙子,这是她家,她不回这里,回哪儿啊?待会儿去买点肉,好好给咱们孙子补补。”
刘彩云听说姚玉洁怀孕了,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口气也热情多了:“这样啊,那是该回来,玉洁,走吧,跟我进屋。”
周家成丢给姚玉洁一个不要跟他娘计较的眼神,然后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拉着姚玉洁,进了屋说:“娘,你去忙吧,我自己来收拾就行。”
刘彩云看姚玉洁还是板着一副晚娘脸,心里恼火,索性转身走人。
周大全正在琢磨着给即将到来的小孙子带点什么东西呢,抬头就看到他婆娘又回来了,顿时皱起了眉头:“不是让你给他们收拾收拾屋子吗?”
“收拾什么?你看看,她来了喊了一声爹还是喊了一声娘?我欠她的啊?不想来就别来,跑过来还摆小姐架子,以为她是谁啊?”刘彩云火冒三丈地说。
周大全想起姚玉洁进院子后的表现,心里也是不喜:“算了,别看她,看你孙子,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作为大功臣,刘彩云如今在家里的地位也是节节高升,说话也底气十足:“哼,要不是有孩子,她这副死人脸,休想进咱们家的门。”
两口子正说这话,周小兰蹬蹬蹬地跑了进来:“娘,我刚才听到他们俩在说,覃秀芳现在发达了,她亲娘来找她了,是个当大官的女人!”
“什么?你没听错?”周大全和刘彩云齐齐站了起来。
周小兰指了指另一头的屋子:“他们俩说的。”
周大全和刘彩云赶紧跑了过去,走到门口就听姚玉洁带着哭腔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后悔了,那你去找覃秀芳啊!”
看来是真的,刘彩云想进去,被周大全拦住了。
周大全站在门口说:“家成,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你。”
“我没那个意思,你现在怀孕了,不要多想。”周家成丢下这句话,转身就出去了,“爹,你找我什么事?”
周大全还没来得及开口,刘彩云已经迫不及待地问道:“听说覃秀芳的亲娘找了过来?还是个大干部,是不是真的?”
周家成回头看了刚合上的房门一眼,有得头痛了。
“你说话啊,是不是真的?”刘彩云急切地拽了拽他的胳膊。
周家成知道,不说清楚,他们不会放他回屋,索性往堂屋去,等父母和周小兰过来后,他烦躁地说:“是真的,她很可能是秦营长的妹妹。就算不是,秦营长也已经公开承诺了,其父母会收覃秀芳做干女儿,还是他妹妹。”
“什么?她……她跟秦营长没勾搭上,她是秦营长的妹妹?”周小兰懊恼极了,“早知道我还跟她置什么气啊,她要什么漂亮的衣服我都给她买啊!”
周家成被气笑了,这是买衣服就能成的事吗?
他不想理这个蠢到极点的妹子。
刘彩云想得更多:“那……她哥都是营长,那她爹不是更厉害。家成,他们会不会报复你娘,把我给抓起来啊?”
都什么跟什么!周家成快气笑了:“不会的,放心。”
刘彩云还是很不安,毕竟官本位的思想盛行了几千年,他们一听官老爷就害怕。想到这里,刘彩云不禁很后悔:“早知道她爹娘是当大干部的,我……我什么都不让她干,把她当姑奶奶一样伺候起来。哎,她怎么不说啊?我都还以为她爹娘亲人都死绝了呢!”
不然,她也不至于那样欺负使唤覃秀芳,还不就是仗着她没亲人,没娘家给她撑腰。
周大全没有说话,但脸色也很不好看,再无先前的喜色,很显然,他心里也很担忧。
周家成叹了口气,劝慰他们:“不会的,她爹娘虽然是大干部,但也不可能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只是,我以后在部队是没什么前途了,所以我准备申请转业,看能不能留在江市吧。”
周大全沉默了几秒:“转业也行,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啊!”
刘彩云后悔不已:“早知道就别离婚的,她要还是咱们家的儿媳妇,家成有个这样厉害的老丈人和大舅子,这辈子还愁什么啊?这可本来是咱们周家的福气,就这样白白没了,我心疼死了!”
三人都没吭声,谁说不是呢。要不是落了难,跟父母失散了,这样的姑娘哪儿能到他们家啊!可惜好好的机会却这样溜走了。
周家成在父母面前的沉默无异于一把利刃插、进自己的胸口,姚玉洁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我就知道你后悔了!”
周家成扭头看她站在门外,不知道把刚才那番话听了多少去,顿时急了,赶紧追了出去:“玉洁,玉洁,你误会了,我们……”
姚玉洁不理他,直接跑回了房间里将自己的行李提了起来:“我走,你们不是稀罕覃秀芳吗?成,我给她腾位置,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哎呀,玉洁,我们真没这个意思,医生说你身体虚,先回屋休息吧。”周家成赶紧拦住了她,不停地劝道。
姚玉洁甩开了他的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周家成赶紧追上去。
刘彩云气得在后面喊:“让她走,看她能去哪儿!”
结果小两口都跑远了。
她气恼地跺了跺脚,抱怨道:“看看,这像是当人家儿媳妇的吗?动不动就甩脸子,摊上她,我们可真倒霉。她要离就让她离呗,谁稀罕她。家成也真是的,把她护得跟个眼珠子似的,我看姚玉洁这脾气就是他惯的。”
“你少说两句,她肚子里还怀着咱们周家的种呢,不看大人看孩子。”周大全劝道。
刘彩云瞪了他一眼:“我还给你们周家生了两个儿子呢,那你怎么不捧着我?哼,我又不是没孙子,稀罕她的啊?她不生有的是人给生。”
周小兰也在一边拱火:“就是,娘,他们要离了也好,说不定二哥还能跟覃秀芳和好呢,这样咱们也不怕他们家打击报复了。”
刘彩云眼睛一亮:“对啊,要是覃秀芳又成了咱们的儿媳妇,他们家的人肯定不会再找咱们麻烦,而且以后还要照顾家成,帮家成升官发财。”
周大全打断了她美好的幻想:“想什么呢?做梦啊!”
刘彩云不服气:“怎么叫做梦呢?好女不嫁二夫,咱们家成愿意要她,她就该乐呵了,这辈子她也只跟了一个男人,清清白白的,死了去地府也干干净净的。”
虽然乡下并不禁止寡妇再嫁,甚至有的婆家会把没生孙子的寡妇媳妇给嫁出去,以拿彩礼。但二嫁的女人终究是不干净了,地主家逢年过节给祖宗祭祀都不会让她们碰一下器皿和祭品。
周家成很心动,但觉得这还是不大可能。城里似乎跟他们乡下不一样,离婚的不少,甚至还有女人提离婚的。
“你们别乱来,咱们家这样就挺好的,别去惹麻烦了。”周大全对现在舒服的小日子很满意。
但两个主意大了的女人显然不会听他的。
等他出门找人聊天后,刘彩云就带着周小兰出门了。
医院里,抽完了血,覃秀芳按住针扎过的地方,走了出来。
潘沁雯立即迎了上去,扶着她另一边胳膊:“来,先坐一会儿,胳膊很疼吗?”
覃秀芳摇头:“不疼。”
“娘看看。”潘沁雯侧过头不放心地说道。
覃秀芳松开了按在胳膊上的手,白皙的肌肤上有一个小小的针孔,红红的,不大,已经没有流血了。
潘沁雯还是心疼得不行,托着她的胳膊吹了吹:“还疼吗?我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覃秀芳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很想哭。自从养母去世后,就再也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了。她记得刚去周家那一年,割猪草的时候,她不小心削掉了食指上的一块肉,流了好多血,她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没一个人问过她一声,他们反而嫌弃她那天做饭做得太慢了。
果然,有娘的孩子才是宝,没娘的孩子就是根草。
覃秀芳轻轻靠了过去,靠在她的肩头。潘沁雯大为感动,赶紧扶着她的胳膊,将肩膀凑了过去,温柔地说:“你要累了就眯一会儿,等有消息,我叫你。”
“嗯。”覃秀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不想睡觉,她就是想靠近自己的娘,她娘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感觉比上辈子在城里闻到过的香水味都还香,让人格外的安心放松。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漂浮的心落到了实处,有了归宿。她将头往潘沁雯的肩窝靠了靠,嘴角漾起一抹满足幸福的笑容。
母女俩温情相拥,坐在喧闹的医院走廊里,谁都没说话,但却奇异的和谐。
买了几个大肉包上来的秦渝看到这一幕停下了脚步,眼睛中闪过一丝悔意,也许他们应该早点将这事告诉母亲的。如果一旦查出覃秀芳真是他妹妹,那他们岂不是浪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他头一次怀疑自己这种做事一板一眼,追求完美是否真的好。也许,有时候像沈一飞那样恣意,按照心意来也不是坏事。
等了一会儿,见两人并没有睡觉,怕肉包子凉了,秦渝走过去,将牛皮纸袋子递给了她们:“我给你们一人买了两个肉包子,先垫垫肚子,水壶里是在食堂打的热水。”
潘沁雯轻轻拍了拍覃秀芳的肩:“先起来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覃秀芳坐了起来,接过秦渝手里的肉包子,递了两个给潘沁雯:“你吃。”
潘沁雯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愿意接近自己,很是高兴:“好,你也快吃,不然凉了。”
覃秀芳抿嘴笑了笑,然后抬起头看着秦渝问道:“秦营长,你吃过了吗?”
“我也买了两个,已经吃过了,快吃吧。”秦渝催促道。
覃秀芳点头:“谢谢秦营长。”
说完,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咬着包子。
吃完一个后,潘沁雯将水壶递给她:“秀芳,你喝口水吧。”
“嗯,你先喝,你喝了我再喝。”覃秀芳含笑看着她说。
秦渝看着她们俩自然亲昵的互动,再对比一下刚才覃秀芳对他的生疏和客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他跟她认识更久,但她却明显更信任更依赖他娘。
可能他真的做错了,以至于在她心里留下了隔阂。
覃秀芳没察觉到他的沉默,扭头接过潘沁雯递过来的水壶,仰头喝了一口。
潘沁雯一直看着她,吃东西的时候看着她,走路的时候也看着她,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又似乎怕她走丢了似的。这还不止,潘沁雯伸手将自己还没吃过的那个包子塞到了覃秀芳手里:“你这孩子也太瘦了,多吃点。”
覃秀芳推辞:“不用了,你吃吧,我吃两个就够了。”
“这哪够,我年轻那会儿,一顿能吃三大碗饭,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