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过保险箱,转身,回到了聂铭身边。
郎才女貌,无比般配。
霍景尧收回目光,垂眼,淡淡说道:“回去吧。”
“好的,霍总。”
周望立刻去推动轮椅,云含影在旁边站着,像是一个多余的人。
不过,临走的时候,她恶狠狠的瞪了云亦烟一眼。
云亦烟回以一笑,得意又张扬。
望着霍景尧坐在轮椅上的背影远去,云亦烟正要松一口气,卸下这脸上的面具,又突然想到,司桐还在。
她这表情又立刻紧绷起来。
来一趟慈善晚宴,云亦烟一分钱没花出去,收到了两份礼物。
她还顺便接管了,秦总的慈善机构。
值了。
“司总,我们先走了。”云亦烟客气的说道,“下次有时间再聚,拜。”
司桐回答得特别认真,而且话里有话:“我很期待并且盼望着,我们以后的每一次见面。”
云亦烟没什么心思深究,微点了一下头,和聂铭一起离开了。
坐在车上,她把保险箱和天鹅绒锦盒放在一边,望着发呆。
聂铭问道:“你打算……要怎么办。”
“霍景尧的礼,收了就收了。我要是一直在意或者计较的话,反而显得有些矫情,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鬼知道他在想什么,也许是一时兴起。”云亦烟回答,“倒是司桐的这礼物……我想想。”
她歪着头,皱眉思索了一阵,眼睛忽的一亮:“有了。”
“什么办法?”
“回头,我以司桐的名义,给慈善机构捐五百万,”云亦烟说,“这不就两清了么。”
聂铭回答:“钱数上是两清了,但是……”
“但是什么?”
“没,”他摇了摇头,“你的想法很好。今天也够累了,回家早点休息吧。”
云亦烟动了动脚腕:“是很累。好久没有穿这么高的高跟鞋,站这么久了,都不太习惯了。”
此刻,已经是凌晨。
白天里喧闹的街道,现在,空空荡荡的,没什么人,路灯还十分的明亮,点缀着这片城市的夜空。
聂铭在心里叹气。
亦烟和霍景尧的前尘恩怨,还在心里系成一个结,没有彻底的解开,现在又来了一个司桐。
这礼物是可以以另外的方式,退还回去,两清,互不相欠。
可是这情,却不是可以退,可以两清的。
司桐对云亦烟的心思,就差没有写在脸上了。
在聂铭明确的表示过身份,云亦烟也在行动和语言上承认过,甚至还搬出了云承知……司桐却不见有半分的退缩。
这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还是另有原因?
“在想什么?”云亦烟的声音,把聂铭的思绪给拉了回来,“一脸的惆怅。怎么啦,我一下子收到两个男人的礼物,让你有危机感了?”
明知道她是在开玩笑,聂铭也顺着她的话,点点头:“是啊。我在想,我要送些什么,才能够比得过他们。”
“他们的礼物,是能够用金钱来标价的。但是你给我的礼物,是陪伴,是相守,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是无价。”
云亦烟的话,让聂铭心里面微微一暖。
“我只是觉得……亦烟,”他抬眼看着她,“回到京城之后,很多事情,是会身不由己的。即使你不想卷入一些是是非非当中,可,还是会身在其中了。”
“我知道啊,”云亦烟回答,“我非常清楚,回到这里,会面临什么。但是,为了承知,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什么都不怕,也不惧。我收下霍景尧的这颗钻石,就是想要告诉他,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聂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云亦烟反手握住:“我什么都不求,我只希望,承知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也希望你,可以以一种你喜欢的方式,好好的生活着。”
如果聂铭要离开,她会难过,但她更多的是祝福。
如果聂铭留下,她会欢喜,却又时常会想,他这样的好男人,该有一个好女人来相配。
所以她才会委婉的说,他以一种他喜欢的方式。
遵从自己的内心吧。
想做什么,又不想做什么,自己心里才有最标准的答案。
京城一品。
霍景尧自己推着轮椅,去往了阳台。
他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眺望着远处,这座城市静谧的夜,此刻,独属于顾忌的他。
又见到她了。
她比五年前,更美更有韵味了,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她真的有变化。
也许是年龄增长带来的,也许是当母亲带给她的变化,又或者,小村里与世无争的闲适生活,让她多了几分温柔。
“景尧,夜里凉,风大,”云含影拿着毛毯走了过来,披在他的肩膀上,“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你去睡吧。”
“我睡不着。”
霍景尧微微侧头:“怪我吗?”
“如果我要是说不怪,那肯定是骗人的。”云含影站在他身边,“可是,在你心里,我没有一点地位和重量。你根本不会在意,也不会关心,我的感受。”
“我说过,你不该留在我身边的。”霍景尧回答,“以你现在的人脉和资源,你可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何必这么憋屈。”
云含影苦笑一声:“五年了,景尧。我们这样生活了五年了。”
“是。”
“你还是坚定不移的认为,我留下来,是因为你的财富你的权势,而不是因为你这个人……”云含影的声音里,有了哽咽,“你对我的偏见,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除啊。”
霍景尧没出声。
“当着我的面,你把那颗粉钻送给云亦烟,你知道当时,旁边的人看我的时候,是什么眼神吗?那是一种怜悯,是同情,是嘲笑。”
“我没想到,她会收。”
“是你先问出那句话的!”云含影的声音,骤然拔高,“就算她不收,那颗粉钻,也不会属于我!”
霍景尧却很是平静,没有任何音调上的起伏:“随便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