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落险此没有被他吓着,差点就撞到他的胸口了。
“你怎么回事,没把我吓死!”小落可没这般好口气,而且他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我再跟您说一遍,我的五殿下,”小落握着他的双肩膀郑重说道,
“我是心甘情愿的过去替太后照顾太子。”
“太子这么大的人会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嘛?再说了宫里这么多人干吗非选你呢?”
小落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干吗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一个言府的义女,平白无辜的受封县主,我总不能一直吃着皇粮不干事吧。”小落是真的无可奈何,
“我想做点事,刚好东宫也需要人,不就这么简单的事情。”
“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可是陈玄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殿下,我的五殿下,你什么时候这么听那陈二公子的话?”
“那是他说的有道理啊。”
小落真的是没有脾气了,她不想再继续解释什么,生气地朝另一边走去。
“你不要生气嘛,好好说话嘛。”昭棋最怕小落生气。
“我好好说话啊,可是殿下不好好说话啊,那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小落两手一摊。
昭棋嘴巴一努,自言自语道,
“你当然有办法了,你有大办法,你是个有主见的人。”
这么一听好像还真的是在说自己,小落面露喜色地说,
“这话你是说对了。”
“这话也是陈二公子说的。”好像就在等着看笑话一般,昭棋一字一字的在面露喜色的小落面前迸出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
“好啦好啦!”昭棋一把拉住要走人的小落,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以后我会来东宫看你的。”
有那么一瞬间,小落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去东宫,或者说在应承去东宫的时候考虑一丢丢昭棋的感觉,只是那么一个个小小的地方而已。
她收了收涌上心头的?意,
“东宫那么近,随时来嘛。”
巍峨坚实的城墙下,是川流不息的人流。一辆青蓬双辕的四马车显得格外的耀眼,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言府嫡女-言蕙。
那个到了三十还没有嫁出入的女人。
反正京城里一些有人心人都是这么流传的。
此番如此盛在旗鼓地她出城自是有事向世人们宣告。筑书楼功成,皇帝为酬太师之功,再三邀请太师出任教延太子。
可是太师言称身体不堪重负,很是没有给皇室留下任何脸面。不过言府这般大义凛然的表现很快就被啪啪打脸了。
言世子接过朝廷的派遣,前往西境的西都城戍边两的。两年满期后则到京城担任要职,至少也是二品以上的实权大员。
在朝为官的人都知道这个规矩,派你去边境戍边那么将来肯定是委任武职;如若派你去江南地方任职,那么将来定是命文官了。这已经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了。
至于世子为何是去西境,而不是南境和北境,这个只能问皇帝了。
可圣心难测,谁能敢去问呢?
当然下面一群臣子、后妃揣磨了圣上大半辈子,谁能不知道圣上意思,比如言蕙其实心里就是有底的。
“晗弟,今番你这次去西都城,一切皆因我十三年前之过。”
“姐姐何必如此,多人人求还求不得来的呢?”
这么些年,年年都呆在京城,他是有点发霉了。
“好生照顾自己,我们已经非昨日之言府。”
言晗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这次得圣上准许,世子妃宫氏陪同,这怎么看来都像是历练,而不是像是贬罚。
一阵雨滴般官集的马蹄声响起,她们朝后看了看,今天送行的人还真不少。
“舅舅,等等!”
是从宫里赶出来的小落,那个外甥女。
“你今天怎么还出来了?今天不是你去东宫的日子吗?”看得出来言蕙的担心是实打实的。
“是的,母亲不必担心!”说罢转身到马上取下一个包袱道,
“这里是太后让我带给您。”递过去的同时,她有点羞色般不好意思地说,
“这个是我自己准备的。”
“哦!我们家落儿长大了,还知道害羞了。”
“主要是跟太后这个大包袱相比,我的实在是有点拿不出手。”
小落倒是实诚。
“自家人哪里有拿不出手的,只有想不想的。”宫氏还是一如以往的温和,伸手接过包袱。
“那两位表弟也一起同往?”小落张望着,好像并没有看到那两位小表弟。
“已经睡下了,前几日听说要跟世子同去西境就开心的不得了,闹闹腾腾这几日反倒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没劲闹腾了。”
“小孩子家家可不就是这样。”说罢言蕙也有点莫名的伤感。
“都是我这个姑姑,不能好好照顾他们,要不然也不用跟着你们千辛万苦的去西都城的。”
“姐姐不必自责,对于孩子来说也是增长见识的一个好机会。”说罢望了望那巍峨雄阔的城墙,
“我就特别想要出去走走,只是父亲不允。”
“那你还不是出去了,害得家里人一顿担心!”
小落瞪大了圆溜溜地眼睛朝言世子上下打量了一圈道,
“舅舅还有这个时候,我怎么竟不知道。”
宫氏掩嘴窃笑。
在这有兵部人员护送、家人送行的欢乐气氛中,言世子携着家人前往西部。
诺大的京城!我还是会回来的,世子望了望城境墙转身呵马而上。
要说遗憾,可能就是没能看到父亲过来相送,也不知道父亲的心理对自己的所行所为是怎么看待的,他应该不会怪自己吧。
“太后叫你出来就你跑出来,不会让秋儿跑一趟吗?”言蕙不悦,万事刚起,她可不想因为任何一点点的事情而打成她的全盘计划。
“是的,母亲我错了!”对于这个对自己即有絮叨亲情又满是利用的言蕙,她只有好好顺从的份。
“之前的宫人都跟你一起去了东宫吗?”
看来言蕙还是有点不放心自家姑母。
“是的,该用的人都过去了。”小落回答滴水不落。
“那就好!”言蕙若有所思的走进了轿了。
小落亦步亦趋地跟在马车后面,走的实在是有点费劲。
过正阳街,经筑书楼,此时的筑书楼已经是人来人往。一个个玉面书生满面愁容地鱼贯而入,出来时则喜气洋洋,精神唤发。
难怪说:书中自有千钟粟,这是在筑书楼得到了满满的精神粮食。
看来太师还真是眼光独到,做了件这么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当初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还是他那言府是如何建起来的。
想到这里,小落心里就是一阵巨痛,绞心的痛,就像那细小的缝衣针在自己的心窝上一扎一扎的疼痛,不出血却让你痛不欲生。
“落儿落儿!”声声居高临下的声音穿刺过马车而来。
小落及时的收回了自己心中的痛楚,正了正色道
“怎么啦母亲?”
小落靠近马车旁边,一副细细聆听教诲的样子,
“蝶妃最近没有找你吧!”
“没有,她不能进寿康宫,我除了寿康宫就是东宫。”
“那个昭玉你也要小心些,不过有什么来往。”
“是!”
小落唯命是从地应了声。
过正阳街,小落就该和母亲分道扬镳了,好在言蕙念及她现在身在东宫,所是出来并不方便并没有让她去言府汇报最新的情况,这下小落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此番出来,她还是有自己小心思的。
张望了下,并未有人尾随。出于小心小落走到旁边的唯品阁看了看衣料首饰。
小落本来就不买这些东西,特别现在这会儿还防着怕玉娘会跟了过来,手里紧紧攥着一款青蓝如西过天晴般的治愈蓝的云锦不放手。
“我说客官,这位小姐您到底买还是不买啊?”一声尖锐又俗气的声音。
确认玉娘没有跟过来,小落全身才放松了下来,白了她一眼,
“不要!”
“不要你攥得这么紧干吗?小心弄皱了你可是要赔的。”
本来小落就是紧崩的情绪,这会儿看这个老板娘的无理取闹,简直闹心的不要不要。
“这位老板娘,她是我妹妹,帮我看的。”
小落循声而去,脸上喜不自禁。
真是踏破铁鞋子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心心念念想要找的人居然就这么出现在她的眼前。
两两相望,那是无尽欢喜和默契。
“公子,那你可要?”
“当然,”他别过脸去温声道,
“请找一位伙计过来量下我和身形,我定做两套。”
真是好大一笑买卖上门,老板娘喜不自禁的喊道,
“东哥,快点过来给这位老板量量。”
说罢就双手恭请着她们二人到了里间。
“我找了你好久,你一直没有出现?”小落的脸上面无表情。
“看得出来。”
“你从哪里看出来了。”
“从你刚才喜极而泣的脸上。”
本来还倔强着不哭的小落此时再也忍不住,偏偏那位叫东哥的伙计拿着卷尺走了进来。
小落暗暗地擦了擦眼眶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