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事情解决,马扈又跑了回来,冲着徐正竖大拇指:“牛掰啊,五十万的生意愣是让你谈成两万。”
徐正可高兴不起来,就在那些家属兴高采烈的抬着担架走的时候,徐正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太对,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马扈,你现在就去一趟医院,找找关系,查查这个人的伤是不是真的。”徐正知道马扈的一个远房亲戚在医院工作。
病例片子都有,都是今天早上的,应该问题不大,可徐正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钱都赔了,还去问这个干什么。”马扈不想去。
徐正沉下脸,一个月给马扈一万,就是这个态度?
看来等不到这块工程结束就要换人,马扈实在是留不得了,徐正宁愿自己多累点,起早贪黑的驻守工地也比养着这么个爷强。
最终马扈还是去了,没多久就联系徐正,说了伤者的情况。
“徐正,你应该是被骗了,那个人出事不是今天,是昨天。”
马扈的声音带着讥笑,让徐正的老脸像被抽了两个耳光,一麻一麻的。
这两万花的,太他么窝囊了啊。
徐正让铲车把那堆土铲平,又找人立即制作警示牌,加钱,必须当天看到东西,类似的事再不能发生。
傍晚,警示牌竖起来了,徐正安心不少。
可第二天一早,徐正又被电话声吵醒,一看是马扈的电话,心顿时凉了半截。
“我去,该不会又出事了吧?”
徐正猜对了,工地又出事了。
“徐正,这回啊是个大头车拱进沟里了。”
徐正:……
“警示牌不是全都摆上了么?”徐正问。
“警示牌全他么的被偷了。”马扈说:“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就没看到警示牌,我还以为是你让人收了。”
“人没事吧?”出点事不怕,怕就怕牵扯到人身安全。
“人倒是没事,车主也就是鼻子冒了点血。可他的车,怕是要赔不少钱,整个车脑袋都瘪了。”
“没报警?”徐正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马扈说:“没有,那哥们就坐在车边上抽烟等我们的人来。”
如果这时候还没琢磨过来是有人故意在整他,徐正可算是大傻逼了。
放下电话,徐正点上一支烟,细细的想这他么的到底是谁?
首先想到的是袁泰,这种猥琐的整蛊方式流氓做得最溜,整不死人,但却能把人恶心到绝望。
可随即,徐正就摇摇头,且不说袁泰已经上岸做正经生意,最主要的是袁泰为什么要整他,没道理啊。
思来想去,徐正自认为跟谁也没仇。
要说有仇,覃川算不算?毕竟徐正害的他赔了几百万差点身败名裂。
覃川有点钱,可他有这个社会关系搞出这么一套来?
最终徐正得出结论,只要有钱,没什么事是难办的。除了覃川,徐正还真想不到别人会这样针对他。
徐正立即往工地赶,路上想了很久,最终决定给袁泰去电话。
不管是不是覃川,徐正都要非常肯定的说是他。只有跟袁泰扯上关系,徐正才能借到袁泰的东风办这件事。
老子这个仇可是因为你结下的,袁泰不能提上裤子不认吧。
就算不是覃川,袁泰也会搞清楚是谁。由袁泰来查,不难,徐正自己查,八辈子也找不出幕后主使。
“袁先生。”电话接通,徐正叫了一声。
“徐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南方口音,徐正立即想到那个没有表情的帅哥。
“工地上连续两天出事,我希望袁先生管一管。那个覃川知道了整他的点子是我出的,正在报复我。”
“好,我问一下。”南方口音说罢就挂了电话。
问一下?
是让人查幕后主使还是问袁泰帮不帮忙,徐正没搞明白。
到了工地,徐正远远的就看到一辆破车屁股朝天,栽进斜坡下,车头撞在一堆石料上,瘪的不成样子。
一个中年坐在石头上,旁边是陈凯,陪着笑脸说着话。
见徐正到了,陈凯招招手。
徐正上前,先是打量中年。
衣着朴素,脸上有道从鼻子抹出来的血污,小平头,看起来萎靡不振。
“你是老板?”中年抬头看着徐正。
徐正没说话,拉上陈凯走到一边:“这个要多少钱?”
“他让你赔车。”陈凯说:“我看这事有些蹊跷。”
连陈凯都看出来蹊跷了,能正常才怪。
“怎么说?”徐正问陈凯的看法。
陈凯说:“连续两天出事,都不报警,等着你来赔钱。徐正,你是不是把谁家的大姑娘上了,提上裤子没给钱啊?”
“去你大爷的。”徐正本就心情不好,陈凯那张蛤蟆嘴又没有把门的,一肚子火气都想撒到他身上:“我把娜娜上了,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上呗。”陈凯很是无所谓:“但别忘了给钱啊。”
徐正:“……”
陈凯嘿嘿笑:“你以为我跟娜娜是来真的?其实大家的各取所需。”
徐正没心情管他的屁事,扭头看中年,走过去坐到一边:“大兄弟,怎么称呼?”
“你就说赔不赔钱吧。”中年一句废话没有,直入主题。
徐正皱皱眉:“赔钱可以,可我要知道这钱赔给谁了。”
“我叫王春义。”
“真名?”徐正说:“身份证驾驶证总能拿出来一个吧?”
“你要不想赔钱可以直说,我也不在这跟你墨迹。”中年踉跄着起身,从破车里掏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我也不想跟你墨迹。”徐正问:“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我多给你点钱。”
钱可以花,但却不能花在暗处。
“没人指使我。”中年说话没什么底气,眼神也有点飘忽,双手不自觉的搓动。
有些不经意的动作,却能反应一个人的心理活动,中年的眼神与手势,都是由于紧张反应出的肢体语言。
徐正笑了笑:“你想要多少钱?”
“我这车是十三万买的。”中年想都没想给了个数字,这个数字应该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
“你这车?十三万?”徐正真是被气笑了,十三万买的,开了十年,撞了一下还要赔新车,这是把人当傻子还是把自己当傻逼。
“你不给也行。”中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我现在就去政府门前静坐,我不仅告到你赔我车,我还要告你偷工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