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越想越气,当初也是自己眼瞎,找了这么个女朋友。
暗暗打定主意,赶明就去收仓库,从此以后与这个女人老死不相往来。
为了确保万一,徐正打算带点人去,不给就抢。联系袁蓉,希望能通过袁泰找几个社会哥站站场子。
而袁蓉并没接电话,回了一条有事正忙的消息。
摔烂的东西收拾好,徐正望着厨房里的饭菜,明明香气扑鼻,但他却觉得恶心,盛出来一股脑的全倒了。
楼下拉面馆吃了碗面,徐正抹抹嘴结账,这时候袁蓉联系他。
“徐正,拿下了。”袁蓉的声音发颤,非常激动。
“什么拿下了?”徐正说的心不在焉。
“覃川上钩了。”袁蓉大笑:“我爸应该没事了。”
徐正神经一跳,这么快?这才一天时间呐,袁泰这帮人的办事效率远远超出预期,这是动了多少关系啊,袁泰这个社会哥能混到今天绝非偶然,的确有本事。
徐正问:“借出来多少钱?”
“书面上是一千一百万,姓覃的吃了不少回扣,实际拿到九百万。”袁蓉说:“最多再过一个周,产权过户后就可以翻脸了。”
如此一来覃川死定了,在心里给他默哀烧纸。
“你在哪,我想你了。”袁蓉大声说。
徐正也是无聊,想找个人聊聊,没精打采的说:“我在楼下吃了碗拉面,一碗没吃饱,两碗吃不了。”
“等我。”撂下两个字,袁蓉就把电话挂了。
大约十五分钟,红色小mini停在路边蹲着抽烟的徐正面前,车窗放下,按按喇叭:“上车。”
“你这是打算带我去嗨皮?”徐正上车,关掉车上劲爆的dj。
袁蓉点点头:“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等等,见朋友就算了。我不喜欢太闹……”徐正有些抗拒,可袁蓉已经开车上路了。
袁蓉说:“去吧,都是美女,身材老好了。”
徐正撇嘴,才怪,真当着你的面看美女还不掐死我?看了眼袁蓉钳子般的青葱玉手,白玉无瑕柔弱无骨,可掐在身上老疼了。
到了地方,徐正愣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美女?”
迎接徐正的是袁泰跟他那些兄弟。
徐正能理解,徐正帮了袁泰大忙,肯定要有所表示。
“个个体态妖娆。”袁蓉掩嘴娇笑。
的确够妖娆的,尤其是刘大富脸上那道像蜈蚣的狰狞刀疤,笑的再和蔼也像奸笑。
徐正是贵客,做了个上位,一群不像好人的人围着他,心里长了草似的七上八下。虽然知道这些人没什么恶意,却给人一种紧勒裤腰带需要严防死守的紧迫感,菊花都不由得一紧一紧。
“小徐,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袁泰开始发表演讲。
袁蓉插嘴道:“早晚是你女婿,有什么好谢的。”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笑了,包括袁泰,看徐正的眼神都有些变味。
“小徐,早早把婚事办了吧。”
“就是,蓉蓉这丫头太皮了,需要个人管着些。”
“生孩子要趁早……”
徐正:“……”
袁泰抬手往下压了压,顿时安静下来,话锋一转,叹了口气:“我听蓉蓉说了,你们上学那会就很要好,后来有点误会……呵呵……当年是我的不对,我自罚一杯。”
袁泰仰头把面前的酒干了,徐正都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
搞得徐正不上不下的,袁泰道个歉罚杯酒,徐茂昌挨打的事就过去了?
这要能过去,徐正也太没心没肺了。
或许在袁泰看来这是老子给你面子,在丰城,能让袁泰认错的人真心没多少。
徐正无法表态,不动声色,低头沉默不语。
让徐正说原谅袁泰绝对不可能,徐正无法代替已故的父亲去原谅谁。
可眼下的场合,气氛烘到这了,徐正直言不讳的说不原谅怕是要反目成仇。
袁蓉用脚碰碰徐正催促他表态:“我爸跟你说话呢。”
徐正勉强笑了笑,淡淡说道:“我听见了。”
“听见了你不说话?”袁蓉鼓着腮帮子,气徐正不给面子。
徐正这副做派,袁泰有些挂不住脸,他没想到徐正对他有这么大的恨意。清清嗓子,沉声说:“小徐,既然罚酒不行,那你说怎么办?要不你把我打一顿,怎么样?”
这是袁泰骨子里的流氓作态,反正人已经打了,而且过了好多年,他怎样做才能得到谅解,徐正可以画出道道来,袁泰接着。
“我爸已经过世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徐正说的是实话,但听在其他人耳朵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什么?”刘大富把刚点燃的香烟摔在地上,杀气腾腾的站起身:“你是让我们找你爸说么?要不要去坟前跪下?再磕几个响头?”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袁泰脸色铁青,额头青筋一跳一跳眼看是动了真怒,谁也没想到徐正谁的面子也不给。
袁泰用眼神阻止其他人:“小徐啊,老话说过刚易折,年轻人火气不要太大,如果你爸在这,会这么说话吗?”
如果徐茂昌活着,一定会为了徐正的幸福选择忘记过去,用最和气的方式跟袁泰做亲家。
徐正的心理防线已经松了,父亲在世也只会劝他将目光放长远,人不能活在仇恨中。
可,袁泰的一句过刚易折带着满满的威胁意味,一下刺激到了徐正的敏感神经。
就因为袁泰是袁蓉的父亲,就因为他是成名已久的老痞子,谁见了都会赞一句泰哥仗义。
他仗义个鸟,那句仗义是众人怕他。
因为她是袁泰,仅仅喝杯酒,不咸不淡的几句没营养的话就让徐正把仇恨抹了?
气氛凝固,双方形成一个死结,就像一个火药桶,只需要一个火星。
一看要吵起来,曹睿站出来打圆场:“泰哥,你也是,跟小辈一般见识?谁还没有个年轻气盛的时候,我们像他这么大,火气比他可大多了。”
转头站到徐正身旁,拍拍徐正的肩膀说:“小徐,人与人之间,没有过不去的坎,做人不能意气用事。你这个态度,把蓉蓉夹在中间算什么?”
端起酒杯塞到徐正手里:“来,跟泰哥喝一个,说句软话,我就不信他好意思死要面子硬撑。”
袁蓉坐在一旁,死死咬着嘴唇,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