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急忙回头。
可他背后空无一,方才的声音仿佛只是幻觉。
他忽然的动作引起了其他的注意,可是在这挤满了武装侦探和异能特务科的机舱里,并没有一个外,也没有陌生面孔。国木田独步问:“怎么了,太宰?”
“不,”太宰治敛了敛眸子,“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不然他怎么会在这里……
听早就已经死去的津岛温树的声音?
可是那个声音又再度在他耳边响起了。
温柔之中又带点沙哑。
“果就这样懦弱地离开的话,未免有点太像个逃兵了。所有都在了未来勇敢地战斗着,他们一个接一个奉献出了自的生命……不瞒你说,我竟然偶尔会冒出这种法,果这一切已经得解决了,那我就不用站出来了——未免也太侥幸了,这样是不对的。”
太宰治知道自没有听错。
这确确地是津岛温树的声音。
再能言善辩的此刻也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冒了一句:“……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那个,仿佛只要他声音稍微大一点,这个声音就会消失。
“对,我已经死啦。”
津岛温树温和地说。
太宰治问:“……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会很痛苦吗?”
“也就那么几分钟而已,比起十几年的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不过像修治这样怕痛的,是不要轻易尝试比较好。”津岛温树话锋一转,“时啦,再不赶过去的话,一切都会变得很糟糕。”
在五条悟他们边的联络向太宰治周虚无的空气投来视线。
太宰治:“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复杂。的恶只要存在,‘此世全部之恶’也就存在,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除非杀掉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否则都无法将其彻彻底底地根除。我们不可能杀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那样我们的保护就完全失去了意义,你记得我的异能力吗?”
……怎么可能不记得。
将“太阳”的概念重现于天空,湮灭周围一切的异能力。就算是现在,横滨海上的落日也是横滨的一大奇景,都成了们口中的传说。
“就算是使用我的异能力,只要心中有恶念,它就会不断再生。”
“是,就算此,也不意味着完全没有办法。”
——太宰治反应过来了。
早在之前,津岛温树的体就会自动修复。
严格意义上来说,拥有这样体的是不可能死亡的。可津岛温树的体又早就已经消失在了世……换句话说,津岛温树的体应该早已死去,支撑着他运作的,是津岛温树自的灵魂。
与其说是津岛温树的体能够自愈,不说是他的灵魂能够自愈——连带着修复了体。
太宰治不知道现在的津岛温树能不能发动异能力……果他能发动,便会是一个无止境的永动机。虽然有七天的虚弱期,此世全部之恶最主要的是侵蚀的心灵与精神,带来恶念,这对津岛温树来说早就不算什么了。
这不仅仅是现下的唯一对策。
似乎也是最优解。
毕竟这样子做……痛苦的只有津岛温树一个而已,可救下来的却是冬木整个市的居。
“……你会终日陷在过去的痛苦回忆之中,永远得不解脱。”太宰治的语速很快,所有都意识他此时在和什么东西说话了,“可是明明你『自杀』的目的就是得解脱,这样子做得不偿失……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更何况。
当初津岛温树了得解脱,放弃了太宰治。
现在又要主动回痛苦之中,了拯救那些——?他怎么不知道津岛温树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
“意义?”
“我确不是伟,做这种既不是了拯救世界,也不是了拯救自。只是果这个世界毁灭的话,修治也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吧?”
……理由就是这么简单。
……他所做一切的理由,从来都只有一个,就算是现在也不会改变。
太宰治愣住了。
“不能让活着的继续牺牲了,而我已经死了,所以这一切由我来结束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
——绝对不。
——一定有其他的办法。
——所以请你……千万不要再……
“这次可以好好地道别了,大概以后也不会再了。这是我和‘神’做的交易,在最后会由我来结束这一切,所以祂赋予了我异能力和‘不死’的灵魂。虽然之前有过逃避,也有过解脱,是是选择了这么做。不是因什么,更不是因被打动,也不是因怕被惩罚。”
“是因,我让修治活下去。”
“放心吧,神会单独创造一个空,之后将我和此世全部之恶全部关进去,那是一个只有我和它所在的地方,别永远都进不来的。我会好好看管它,不让它再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我都得保护你才啊。”
……
耳边没有声音响起了。
太宰治的周突然多了一些金『色』碎片,在空气中化了一个虚拟的形。他似乎是对着太宰治挥了挥手,接着便以果断的姿态,重新在空气中消散,奔向远方。
紧接着,冬木的天空之上,忽然出现了第二个太阳。
“检测冬木市上空出现巨大的能量波动……根据数据核对,和之前在横滨的那次落日一模一样!”异能特务科的员匆匆地跑了出来,“目标正是……诶?怎么此世全部之恶和这股能量一起不了?”
只有山上那个深深陷下去的大坑,才能证明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东京上空的防护罩渐渐地散开了,们的眼前变得清晰起来。禅院直哉捧着手中的刀,怔怔地看向天空。这场战斗,只有一些来不及撤退的市受伤。
天空之上,联络摘下了面具。
他平静地说:“玩家全部失去资格,游戏也没有必要再进下去——接下来,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
代表四个马甲的按键全部灰暗了下去。
“我好像明了一点。”
五十岚枫忽然说:“什么那些复制品会加入这个世界之中,会干涉这个世界的运,会诞生出自的愿望——果是面对这样璀璨的的话,确很难无动于衷吧?”
黑发金眸的少年抬眼看着天空。
命运是此奇妙,它让这个世界上的们相遇,或许会分别,或许会争执,或许会永远失去对方。在这之后的时光里,这些相遇会成真正的宝物,不会随着时淡去。有些会永远被铭记在心里,连同那份真挚的感情。
他总结:“这么看来,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整个世界,确有点太无聊了。”
系统本来以自会被抹杀。
它是五十岚枫创造出来的存在,是用来封印五十岚枫作“神”的力量的。然而,五十岚枫明明已经起了之前的记忆,却丝毫没有拿回自力量的意愿。
“那之后呢?您打算怎么做?”系统问。
五十岚枫站起来,看向窗外。迹部景吾选择的训练基地也在东京,现在雾散去,他能看织田作之助正焦急地按着手机,拨了一个又一个无接听的电话。
“那个……”
织田作之助听五十岚枫的声音,险些将手机砸在地上。他僵着脸,心里开始怀疑自是不是退步了,怎么连五十岚枫的脚步声都没听。
“我没过你,请问你是来找谁的吗?需要我帮忙吗?”
五十岚枫恰好处地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织田作之助:“……”
尴尬。
别问,问就是尴尬。
他知道自的模样看起来铁定不怎么样,说不准会被误认成野也说不准……是他现在确需要尽快联系太宰治,毕竟他亲眼目睹了东京的异状。
于是织田作之助瘫着脸对自的监视对象求援:“请问你的手机有信号吗?”
“……诶?”
五十岚枫将自的手机递给织田作之助,看着红发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是深山,手机没有信号是很正常的。
“必你是要找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吧?”五十岚枫主动发出邀请,“别墅里的座机使用的是卫星电话,不试试看?”
尽管麻烦别不太好,现在确认朋友和家安全的心情突破了一切。
织田作之助毫不犹豫地点头:“那就拜托你了……突然发生了这种,我得知道家里孩子现在的情况。”
“啊,是这片雾吧?看来你是个很称职的父亲。”五十岚枫说。
“……啊,这个,毕竟他们都是很重要的。”
“没会希望自重要的离开自边的吧?”
五十岚枫愣了愣。
——好像确是这样。
无论是哪个,面对马甲的离去的时候,都下意识地选择站在了马甲这一边,而不是世界这一边。
他问织田作之助:“那果重要的已经离开了自边呢?”
“果是非常在乎的离开的话,一定是有什么『逼』不得已的理由吧?”织田作之助了,“这样的分别是很痛苦的,是只要心存希望,一定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什么不选择接受呢?”
“因太残酷了吧,起来就会觉得难过。与其接下来的生都沉浸在痛苦之中,那不心怀希望。说不定有朝一日终会重逢,能说好多之前没说完的话。”
五十岚枫感叹道:“这样也太残酷了。”
潜台词不就是死了之后才会相吗?
“那抱着永远不会再面的法活下去就不残酷吗?”织田作之助反问。不过……果是他的话,可能会主动去寻找自重要的吧。
……
不管哪种都很残酷。
算啦算啦,五十岚枫无奈地,那些、那些感情都是璀璨的珍宝,无论怎样,都不能让这些万里挑一的珍宝蒙尘。好不容易了这些光辉——
五十岚枫停住脚步,给织田作之助指了指别墅正门的方向:“就在那里。”
“我要去几个。”
阳光洒在少年的鬓角,他犹豫了下,“唔……过段时吧。”
半年后。
虎杖悠仁是不心闯入这片森林的。
他、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被派来祓除这里的咒灵,却意外发现这里的咒灵不止一只,于是三了效率兵分三路。虎杖悠仁追着追着咒灵,一不注意便进入了这里。
这是一片面积相当大的森林,月亮挂在天上,森林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辉。远远望去,这竟然像是一片海,高虎杖悠仁腰的野草证明着这里无来过。他顺着咒力残秽,轻而易举地抵达了一个山洞,山洞里传来了奇怪的“咚咚”声。
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心翼翼地往里走。
接着他就在山洞里,找了正拿着目标咒灵当橡皮泥玩的神律澈。他看上去最多只有五岁或者六岁,百无聊赖地戳着咒灵,边戳边问:“你怎么不动了呢?就这么点力来抢我的地盘?”
虎杖悠仁眼前一黑,面宿傩的意识奇迹般地夺取了他的体。虎杖悠仁可以夺回体的控制权,此刻……他并没有这么做。
面宿傩:“你叫什么名字,鬼?”
“神律澈,”神律澈翻了个眼,“说难听的话——”他拉下了脸,幽幽地威胁,“就打死你哦!”
面宿傩:“……难听死了。”
月光洒在神律澈的金发上,在石壁上投下了影子。
紧接着,他们打了一架。
卫宫宅。
“切嗣切嗣切嗣切嗣——”
伊莉雅就这么冲了进来,一头撞在正在读报纸的卫宫切嗣的胸膛之上。卫宫切嗣闷哼一声,觉得自家女儿的头真的是越来越硬了……
“怎么了,伊莉雅?”
“门外有哦!”伊莉雅喘着气,太过剧烈的运动让她说话都卡壳,“门外有——是个!”
卫宫士郎:“……是有客来吗?”爱丽丝菲尔拿着纸巾擦了擦手,制止了正起打算去瞧瞧的卫宫切嗣:“不然是我去看看吧?”
卫宫切嗣的脚步顿了顿。
他当然知道爱丽丝菲尔什么要主动说去开门。
因上次,离开十年的弗洛里安,正是在一个普通的早上,带着吉尔伽什敲响了卫宫家的门。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天,爱丽丝菲尔也仍然不愿意接受弗洛里安离去这件,每天固执地等待,只要有敲门,她必然是第一个开门的。
要说爱丽丝菲尔怀着多少希望——那又是可笑的。
她不安地走着,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她分明很清楚弗洛里安不会再回来这件,是又告诉自要继续等待。
卫宫家的大门是敞开着的。
伊莉雅似乎提供了错误的情报,门外空无一。
爱丽丝菲尔困『惑』地皱起了眉,叹了口气,正打算关上门的时候,耳边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这个笨蛋!本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御主,连自家门口都记不清?”
……
爱丽丝菲尔跑了出去。
她在隔壁家门口看熟悉的个影。吉尔伽什正满脸不耐烦地应付着手上的银发团子,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将拎回卫宫宅门口。
“爱丽!”
现在的弗洛里安只有三岁时候的样子,啪嗒啪嗒地跑爱丽丝菲尔前,抬起一双红眸,巴巴地望着她:“我饿了。”
咒术高专。
五条悟的房门被夜蛾正道一脚踹开。
夜蛾正道黑着脸:“五——条——悟!”
五条悟懒懒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忘打了个哈欠。他看着夜蛾正道漆黑的脸『色』,了自之前做的那些会让夜蛾正道暴跳雷的情:“校长发现我让伊地知代替我去开会了?”
夜蛾正道:“……你做了这个?等等那是高层的会议啊!”
“啊,那就是我偷了硝子的烟,硝子来和你告状了?”
夜蛾正道:“不是因这个……是抽烟是不好的啊!”
“我其不是故意偷杰的那袈裟的,只是偶尔玩玩cosplay,校长也要体谅一下我的爱好嘛,毕竟我今年才十八岁。”
夜蛾正道看起来快被气晕了。
“这些我之后再和你算账!”夜蛾正道一把将五条悟从床上拎了起来,走宿舍门前。门前傻傻地站着一只熊猫玩偶,五条悟没忘记和他打个招呼,“早上好!”
熊猫二号·伏黑甚尔:“……”
并不太好,谢谢。
他不会忘记,禅院直哉将带有他灵魂的刀交给了五条悟,五条悟丢给夜蛾正道,而夜蛾正道他制作咒骸的时候,五条悟这个家伙提出了这样的意:“感觉panda一个熊猫太孤独了,不给他一个兄弟怎么样?”
夜蛾正道抱着双臂站在一一熊猫面前,一脸严肃: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们——”
“今天早上,突然来了个孩子说自要加入咒术高专。”他气势汹汹,“你们同不同意?”
“……?孩子?”五条悟没这和他究竟有什么关系。
夜蛾正道补充:“孩子,看起来也就七岁吧。”
伏黑甚尔:“……这不是高专吗?”
“是这个孩子情况特殊,而且他的名字确早就已经登记在了高专的名录上,只不过从来都没有来上课过。”夜蛾正道看着即将走进的,“必须有给我一个交代,你们是不是偷偷动用了什么咒术——”
“放心好了,校长。”
“他们没一个擅长这种东西。”
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禅院尚也抱着可乐吨吨吨地喝,灵敏地避开了扑过来的五条悟,一言难尽地看着熊猫·伏黑甚尔:“……”
他评价道:“你的审很特别。”
伏黑甚尔:“……”
横滨。
太宰治回着大街上的那个少年。
五十岚枫——在大半年以前,一切即将开始的时候,这个少年说自曾经过津岛温树。可是织田作之助回来,却表示这个男孩根本没有任何疑点,混『乱』之时也老老地呆在自的房里没出去。
这次的时候,太宰治没忍住,干脆问了他是在哪里遇的津岛温树。
五十岚枫:“……我时候去青森旅游过,那样的一面就很难忘记吧?”
……确很难忘记。
最起码现在,太宰治也没有忘记。只不过一切都已经不能重来,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埋在他心底,时不时地会发出阵阵隐痛。
有空的话。
回青森看看吧?
津岛温树没有死,他只不过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似乎也是因这样,这么久以来,太宰治从来都没有梦过他,因他们已经在不同的世界了。
“修治?”
太宰治的风衣忽然被拉住了一角。他没转过,任凭自的风衣在那的手心里。
“找你可真不容易。”
“……”
太宰治轻声说:“我明明就在这里。”
他慢慢地转过,像是之前的幻觉一样——自从津岛温树消失之后,他的眼前经常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幻觉,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只要太宰治转过,那个就会消失不。
是这次,他看的是时候的津岛温树。
——而且,没有消失。
“我这个样子,说出去是你的哥哥都没信吧?”津岛温树苦恼地抓了抓脑袋,将自的头发抓得『乱』糟糟,“我暂时可以回这个世界啦,似乎是神怕我会疯,做了一个替代品,好让我不用整天呆在那个黑漆漆的空里。至于现在这种变的情况……是意外是意外!”
“不管怎么说。”
津岛温树没有松开拽着太宰治风衣的手。他的五官很稚嫩,脸上竟然带着点婴儿肥。似乎是现在体年龄太的缘故,津岛温树整个也变得幼稚了起来。
月光温柔地罩在每个的上,津岛温树眨了眨眼。
“等很久了吗?”
烟花忽然在夜空绽放,热闹瞬感染了周围的所有。接着,竟然开始下雪了。雪落在一大一鸢『色』的发上,落在他们的肩头。太宰治愣了愣,解下自的风衣将他牢牢地包裹起来,顺便握住了津岛温树另一只温暖的、肉嘟嘟的手。
太宰治蹲下,让自的视线与他平。
“也没有很久。”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