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邵承看着他,没吭声。
手掌继续抚摸着那细腻的皮肉,他怀里的人果然困极了,一会儿就窝在了他的怀里,呼吸逐渐平稳了下去。他也跟着闭上了眼眸,怀里热乎乎的,满满的都是么儿的温度。
被子里,两个人始终都抱在一起,一刻都没有分开过。
贺邵承半夜睡得沉,明明是在做梦,但却伸手抚摸到了么儿的脸颊上。陆云泽都没感觉到,还在打着小呼噜睡觉,接着就被贺邵承亲吻到了脸颊上。那种湿润的触感让他的眼皮抖动了一下,意识也被强行拽出来了些许,意识到是贺邵承这家伙在亲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现在睡着觉都要凑过来亲……
他眼皮继续耷拉着,只这么想了一瞬,就再一次窝着睡了过去。
被亲到嘴唇都没反抗。
贺邵承也只是顺着本能疼了疼他的面孔,大约是满意了,就继续陷入了安静的睡眠之中。
两个人换了个姿势拥抱,但腿脚始终都缠在一起,像是分不开的两只八爪鱼。
折腾晚了,起床当然也晚,就连贺邵承都比平时迟了半个小时,等到睁开眼睛看到墙上的时钟时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好像把手机的闹钟给拍了,都没让它多响两下。怀里的人还在呼呼大睡,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仿佛睡觉就是天底下最舒服的事儿。贺邵承忍不住抿唇轻笑,也没起来,而是先给了么儿一个早安吻。
陆云泽被亲得傻乎乎的,一边睡一边和他接吻,眼皮那是抬也不抬。
早晨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虽然很想和怀里的人一起享受此刻,但贺邵承还是不得不先下了床,从衣柜里拿好彼此的衣服。上班期间惯例西装,一排白衬衫轮流穿,款式基本没有变化。陆云泽和他衣服放在一块儿,但花纹就多了些,比如今天,贺邵承给他拿的就是一件浅蓝条纹衬衫,穿着之后格外有学生的味道。
“么儿,该起床了。”贺邵承柔声喊他,轻轻拍抚着爱人的额头,“来,先坐起来,我帮你套衬衫。”
陆云泽小猪哼哼:“我……我不想起来……”
“嗯,我知道,但已经不早了。昨天晚上让美国那边宣布了捐款,今天公司事情肯定不少。王/毅伟还罢工了,小陆总,今天必须有你救场。”贺邵承把他抱了起来,很娴熟地解开了衬衫的衣扣,露出里面遍布吻痕的肌肤。
陆云泽果然还闭着眼睛:“啊……是哦,唔,再让我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胳膊软趴趴地伸出去,贺邵承帮他套好,然后又把人放回床上,就这样躺着扣扣子。陆云泽果然睡晕乎了,翻过身侧躺着,就让贺邵承帮他把药玉拿出去了,然后还蹬蹬腿,将底裤和外裤都套上。
他其实是很想睡到十来点的,但当贺邵承把手放在他腰上,准备扣那拉链和腰扣时,陆云泽还是觉得羞耻得厉害。他怎么能懒成这样,小孩儿都不是这样照顾的。
“好啦,我起来,我起来。”话语跟着一个哈欠,他揉揉眼睛,不让贺邵承继续了,“不能再这样了,你把我都要养废了……”
贺邵承在他身旁笑:“这都是应该做的,毕竟昨天我确实欺负多了。”
“你也知道,那你不能收敛点呀?每天都是晚上折腾,早上又来承认错误……”陆云泽又是一个哈欠,用脚丫轻轻蹭了蹭他腹部,脚趾则往下滑了滑,嘟囔道:“不老实。”
不老实的贺邵承没动,只是顺着目光,看向脚趾头抵着的地方。
陆云泽忽然觉得烫脚了。
“喂,啊啊……袜子,给我袜子!”他红着脸颊,脚丫也立刻收回来了,“早上要上班的好吗!贺邵承!快去刷牙洗脸做早饭!”
低笑在卧室里散开,贺邵承一点都没压抑,还越笑越大声,最后就是被么儿拿着枕头砸了两下肩膀,一边笑一边出卧室,站在门口问他早饭想吃什么。
“冰箱里还有上次包的馄饨,么儿,我去下一点?”
“快去快去,你记得和姥爷也说一声。”
现在他们家三个人早饭晚饭都是在一块儿吃的,当然惦记着彼此。曾姥爷正在隔壁院子里做广播体操呢,听到小贺喊,才溜达到这边小楼。早晨一般也就早饭这一件事,老头也是在问今天怎么弄。贺邵承点了点自家储备的馄饨,又去从冰箱里拿了点生的小笼包出来——
“不出去买了,姥爷,就吃这些?”
“那成,那也不用煮粥了。”曾国强点点头,“小贺,你还没洗漱吧?快上楼去洗漱,这些姥爷来烧就行。”
也就是下锅煮和上锅蒸的事情,不麻烦。
陆云泽在那咕噜咕噜刷牙呢,贺邵承就也进了浴室,抱了他一下后才去拿自己的牙刷。
已经挤好牙膏了。
彼此都没说话,就用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云泽吐了嘴巴里的牙膏泡沫,然后又认真漱掉了一杯的水,这才接水揉了揉自己的嘴角,将那沾着的泡沫都擦掉。贺邵承此时也快了,和他一样的动作下来。等到彼此的牙刷杯都放在柜台上时,水槽才接了洗脸水,一条毛巾擦两个人。
“哎,其实我还有点怕呢,昨天一下子说给美国捐那么多,国内的老百姓万一有意见可怎么办……”陆云泽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那可是一千万美元!我们总不能告诉他们你在股市里要赚一个多亿,这一千万是拿去买名声的……”
“当初就买个龙首回来,还那么多人抨击我们公司呢……”
“有意见就有意见吧,反正这笔钱不是从国内拿出去的,我问心无愧。”贺邵承把毛巾放回了架子上,然后又去拿霜,开始给么儿擦脸,“只是这样的舆论肯定存在,因为人是多样性的,让它发酵一阵子就好了。”
“我们做好我们自己。”
陆云泽被他揉得痒痒,刚擦完就去蹭贺邵承,让他也跟着蹭一脸。
如果是两只猫凑在一起这样蹭蹭,那肯定没什么问题,还软软的热热的,可是他蹭的是贺邵承,下巴上胡子长得老快的贺邵承,一上去那柔嫩的脸颊就像是被小白舔了一样,都有些微微的疼呢。
陆云泽顿时就便起了嘴,伸手去按住贺邵承下巴摸了几下。
“你要刮胡子了,又长出来了。”
贺邵承自己也摸了摸,“我记得上次刮是四天以前……”
“你这人,我上次刮都十来天的事儿了。”陆云泽去拿了剃须泡沫,嘟嘟囔囔,“肯定都是你欺负的,害得我身上都没男人的味道。”
贺邵承笑了起来,“嗯,都是我的错。”
但实际上,他们家么儿就是体毛少,上辈子刚接触那会儿就已经是这样了。
当然,后来坚持喝的药汤肯定也有影响,比如那越滋润越粉嫩的地方,就明显不属于正常的发展规律。
刮胡子从来都是陆云泽的活,贺邵承只需要闭上眼睛即可。剃须刀带着细细的小胡渣下来,陆云泽忽然挺好奇这家伙蓄胡子会是个什么模样,在心里暗暗打算去云购上买一套假胡子回来玩玩。
手娴熟地上下刮,一会儿就把下巴连带着脖子那边都清理干净了。贺邵承这人也有意思,距离下巴好一段的地方居然有一个毛囊,能长出和下巴上一样的硬茬胡子。
如果漏掉了,就能长出一小截,硬邦邦地戳在那儿。
“好啦。”他拿了面霜,过来重新给刚才刮过的地方抹了一层,“贺邵承,你说我们国内这边要不要也发个申明?关于那一千万捐款的?”
“开会商讨一下吧。”无论如何选择,巨大的舆论浪潮是势必要掀起的。贺邵承也不能立刻拿出方案。
“嗯……那下楼吃饭。”
热乎乎的馄饨和小笼包端上来,一人一碗,加醋加辣油,几乎和外头的红油抄手没差了。曾国强之前老在外头买早餐,这回吃着了小贺亲手包的馄饨和小笼包,那叫一个舒坦。外头毕竟要节省成本,用肉之类的就会混面粉进去。但他们家自己做的就不一样了,新鲜的纯肉和虾子,一口一个虾仁,馄饨里几乎塞不下了。
“吃饱了吃饱了,今天再好好上一天班,明天总算到周末咯!”老头笑眯眯地拍肚皮,“么儿,明天能睡懒觉了,高兴不高兴?”
“这还不一定呢,说不定我和贺邵承还是得去上班……”陆云泽戳着最后一个馄饨,热乎乎辣油油地吃掉了,然后舔了舔唇角,“算了,先不和姥爷你说了,我们俩真得走了。”
曾国强哼哼两声:“姥爷也上班呢,走了啊!”
一家三个人,各自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老头简单些,拎个包蹬上鞋就能出发,陆云泽和贺邵承还要收拾碗筷,相互打领带等等。不过好在公司比较近,因此依旧是赶在了八点抵达办公室,打开了彼此的计算机。
不过还没坐热凳子,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李良生气喘吁吁地进来,明显是一路跑着的:
“我看到新闻说,cloudtalk给纽约市政府捐了一千万美元……承哥,这件事,是你和云泽商量过的吗?”,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