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才挂完水。
尉迟墨醒来,看着她,“本王饿了。”
顾冷清收起针头,应了声,“我找宋简去安排。”
“你回来……”
见她要走开,尉迟墨急忙叫住她,她回头,诧异地看着他,“干什么?”
尉迟墨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一开口,说话就特别难听,“你还说你这不是巫术,本王的伤,就连御医都没办法,你居然敢!看来这巫术还真不简单。”
一口一句巫术,可真够惹人讨厌的。
“是不简单!能把你们这些濒死的人救活,就算真是巫术,那也是好的。”顾冷清不跟他计较,否则自己能气死。
她把针头都收起来,接着给他测量体温,检查伤口,嗯,没发烧,说明没有感染。
她的心稍稍放松下来,走去外寝。
尉迟墨叫喊着,“你到底去哪里?你个歹毒的女人,回来!”
她无数他的叫喊,来到外寝,看到宋简坐在椅子上休息,上半夜都是他在看着,她休息,所以这会儿,人也睡得沉。
本来不忍心打扰的,可习武之人就是特别警惕敏感,她才站在他面前,眼睛就睁开了。
“王妃,是不是王爷出什么事了?”
他唰地站起身,就要冲进去,她无奈道,“还真是出事了,大事…”
这下宋简的脸色更不好了,顾冷清真怕他会接受不了,急忙道,“尉迟墨说肚子饿了,你去厨房,让人给他熬点粥,最好清淡一些。”
宋简顿时松口气,“属下这就去。”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澄澈干净,宋简看得微微出神……
王妃是真的完全不一样了啊!
尉迟墨的声音在内寝传出来,“毒女人,你给本王滚进来。”
顾冷清听着那吵杂的声音,不耐烦地出现在他面前,“你就不能安静下?等会撕扯了伤口,我不想再给你做缝合了。”
做缝合可是要心神合一,太累人了。
尉迟墨不满道,“你作为本王的王妃,就该守在本王身边!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好,你这个王妃还有什么用!”
顾冷清不客气,“现在你这条命不是我救的吗?”
尉迟墨一窒。
顾冷清想起被阻拦在门外的柳梢月,讥诮道,“这个时候,王爷不是该叫柳侧妃陪在你身边么?她能给你温暖,在我这,还真没有。”
一听她提起柳梢月,他的脸色就变得特别难看,“本王不许你再提起她,否则,就算你救了本王,本王也会杀了你。”
“那就等你好了再说。”忘恩负义的东西!
顾冷清心头窝火,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毒女人,滚回来!”
她不顾尉迟墨的叫喊,走出到贵妃榻上躺着,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这边,萧锦城回宫禀报。
明弘帝锐利的眸眯着,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是老三媳妇给拔的箭头?人现在没事了?”
“回皇上,是齐王妃给齐王拔的箭,齐王也算度过难过了。”
“齐王妃这医术,可真了得,治好了太后,就连这么重的箭伤都能治,不知道的人还觉得,这伤是假的。”明弘帝隐晦的道。
萧锦城明白那话的意思,忙道,“齐王危在旦夕,好在齐王妃胆大,医术高明,否则齐王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
明弘帝向来知道萧锦城跟尉迟墨的关系好,他背着手,从皇案前下来,站在他的侧边,一股气压散发而出,让他倍感压力。
“你觉得,此事是谁做的?”明弘帝看着他问。
他连忙转过身来,躬身道,“此事刑部已经在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老三做事向来果敢,早上才给朕递的江西一带闹灾的事,回去就受伤了,你就真没别的想法?”明弘帝步步追问。
萧锦城怎会不知道。
尉迟墨一出事,他就让人去调查,发现这些人全都出自一个门派,个个都是高手,明显是要齐王的命来的。
最关键的是,江西一带的官员,几乎都是宣王的人,齐王出事,宣王有很大嫌疑。
但是,这种事岂是他能妄议的。
“卑职愚笨,看不透其中意思。”萧锦城小心翼翼的回答,这让明弘帝沉下了脸,“朕知道你跟齐王关系好,但齐王这次的伤太过巧合了。”
萧锦城眸子陡然瞪大。
他抬头看着明弘帝,“皇上是觉得,齐王自伤,为的是早上递折子的事?”
明弘帝冷哼一声,“老三向来心思缜密。”
这话,道出了帝王可怕的猜疑。
齐王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认为是自伤,以此来中伤宣王。
人人都知道,江西一代,官官相护,朝廷拨发下去的赈灾银两绝大部分都落入贪官手中,百姓得不到救助,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倘若这件事一旦被查出来,必定牵连到宣王。
太子位之争,向来在齐王和宣王之间,加上前些日子,齐王妃生下小王爷,风头无两,要说离太子位更进一步也不为过。
如果这个时候把宣王拉下来,几个兄弟里头,便没人再是他的敌手。
萧锦城拱手道:“齐王向来心系百姓,此番调查江西一案,也是为了百姓出发,皇上,齐王的为人,您应该一清二楚啊,他绝不是好高骛远,贪功之人。”
明弘帝眯起幽深的眸子,愈发深沉了。
这边,太后也得到了消息,知道老三没事了,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老三那媳妇,还真是个宝藏。”太后心情极好,乐呵呵地笑着,金嬷嬷看她笑,也跟着笑,“太后现在对齐王妃,似乎很是喜欢了,那齐王妃以往是不怎样,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真本事。”
“可不是么,本事大着。”太后心情愉悦,提起顾冷清,心里舒服多了,可不再跟从前一样,有什么堵着似的。
这时,婢女进来请示,“太后,娴妃娘娘求见。”
娴妃?
她来做什么?
今儿个太后心情好,便也无所谓见一见了,“让她进来吧。”
“是。”
婢女转身出去通传,娴妃则迈着莲步进来,盈盈行礼,“成妾给太后问安,太后万福金安。”
“免了吧。”
太后拂手,看着她,“娴妃今日怎有空过来啊?”
娴妃表情当即变得难过起来,“太后身体不适,成妾本不该来烦扰太后的,可我那可怜的侄女梢月实在是可怜,被那齐王妃欺负折磨,成妾不得不来,请求太后做主了。”
太后眉梢一挑,猛地道,“那丫头如何欺负你柳侧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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