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眼泪掉下来,柳梢月心里的恐惧和嫉恨放大,如果连尉迟墨都变心了,那她就,可什么都没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这一天发生。
景阳宫,传出皇后极度不悦的声音,“上次皇上给她赏赐了南海珍珠,这回,连免死金牌都送上了,这还是本宫第一次见皇上给一个人这么大恩典。”
宣王妃心里也极度不满,“是啊,父皇这么做,这顾家不就更嚣张了吗?往日里,齐王妃仗着父亲是顾宰相,行事已然无法无天,如今……怕是日后,没人能治得了她。”
“顾家再大的脸面,那也是臣,她还能逾矩不成。”皇后怒道。
宣王妃继而担忧道,“可顾家权倾朝野,皇后您也是知道的,齐王妃往日在齐王府什么行事作风,皇后您还是知道。”
她顿了顿,“这些时日,也就被齐王冷落了才知道收敛,可如今又被父皇重视,有太后的疼爱,这……齐王迟早得成为太子啊。”
宣王是皇后的儿子,作为嫡子长孙,他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
可宣王妃这话一说出来,立即让皇后变了脸色,“你是说,皇上是有意扶持齐王?”
宣王妃郑重其事的点头,“母后,你想啊,就是齐王妃真立功了,父皇又为何给这么大的赏赐,免死金牌啊,上次拿到免死金牌的,还是为了救父皇而死的陈大人才有而已。”
宣王妃的话如同当头棒喝。
皇后瞬间警醒,本来,她只是气恼皇上太看重齐王妃,但现在想想,关乎太子之位,那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了。
她顿时严肃起来,“那柳侧妃不是一直根本顾冷清不对付吗?你去,无论用任何方法,也要皇上对齐王失望。”
宣王妃嘴角勾起来,“是,儿媳这就去办。”
免死金牌的死,传遍了整个皇宫王朝。
顾家人,更是对顾冷清赞不绝口,唯独那顾宰相,忧心忡忡,那张年迈的脸上,无半点喜悦之色。
顾太夫人不曾见他这般过,“老爷,清儿得到皇上的赏识,您怎还这个样子,可是有什么事吗?”
寝室内,顾太夫人伺候他脱衣服,一边关切地询问道。
顾宰相身形瘦削,面容清癯,但眼神和那一骨子的精神,夹杂着凌厉,就是此刻眉头皱得更深也丝毫不减锐气。
他略作迟疑,“清儿当年,不懂女工,不学无术,举目之中,这么多千金小姐,属她最不堪大用,这也恰恰是我的安排。”
顾太夫人叹气,“老爷当初在想什么,我都明白。你是希望清儿能远离朝中王亲,不需要太出众,日后寻个寻常人家,过个安安稳稳的日子便是。”
顾宰相重重叹息,“可惜那丫头,偏偏喜欢齐王,齐王向来与我不对付,对我恨之入骨,当初我执拗不过这傻丫头,还是请旨求皇上赐婚,这一年来,她在齐王妃过的什么日子,我能不知道吗?”
“可也算苦尽甘来,如今齐王对清儿,也算疼爱。”
“你糊涂啊,齐王能是真心对她吗?不过是因为太后和皇上的原因,如今各位亲王都在为这个太子之位明争暗斗,这个时候清儿受宠,你说,不是祸事,是什么?”
顾宰相平日里哪怕面对皇上都神采奕奕,不卑不亢,唯独在说起这个宝贝女儿的时候,露出从未有过的忧虑。
顾太夫人心里咯噔一下,“老爷是说,清儿会成为第一个被针对的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顾宰相眯起眸子思索片刻,“明日休沐,你让人过去,请清儿回来一趟,找个好些的理由。”
“好。”
顾太夫人急忙应下。
潇湘阁里的顾冷清,还不知危险正在逐渐靠近。
尉迟墨从宫里回来,得知她拿到了免死金牌,心里十分不信,直接就飞奔过来,问个清楚明白,当亲眼所见的时候,心情异常复杂。
顾冷清看他的样子似乎很失望似的,“王爷这个表情,是觉得我不该拿到这个免死金牌吗?”
“说是免死金牌,怕是你的催命符。”尉迟墨沉声道,眉头皱成川字,看起来就跟大祸临头了似的。
顾冷清当时就警惕起来,“王爷说这话,好歹说清楚一些。”
尉迟墨坐下来,恼道,“你是齐王妃,这段时间你风头百出,不但父皇,就连太后都对你宠爱有加,这让有心人怎么想?”
“你得到这些重视,也等同是本王在父皇那的地位,你懂么?”
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意思显然是说,皇上对他重视,就会让朝中大臣觉得,可能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是齐王。
而本来宣王就一直在筹谋这件事,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安生!
顿时间,顾冷清感觉生命岌岌可危,跟已经有无数的的刀子架在了脖子上,“那可怎么办,这免死金牌父皇都给了,总不能还回去吧?”
对了,父皇……
“这父皇既然能给我,难道就没想过这方面吗!”顾冷清十分诧异道,尉迟墨眉头紧拧,百思不得其解,“这正是本王想不通的事情。”
顾冷清心里那叫一个慌啊,本来是想安安稳稳过着的,如今这局势看来,倒是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她可不想死啊。
这时,春儿领着一个家丁过来,“王妃,顾太夫人命人给您带了话。”
顾冷清看着家丁,“母亲说什么了?”
家丁说道,“主母身体抱恙,对王妃极是想念,主母不便过来,还请王妃明日有空,回府一趟。”
“母亲怎么了?身体可好?”
顾冷清紧张道,早把这顾太夫人当成了自己的娘亲,发自内心的担心。
“王妃不必过于担心,主母只是受了些风寒,王妃明日回去一趟便知。”
闻言,她这才稍稍放心,但受了风寒,那也可大可小,她明日真要过去看看才行。
尉迟墨却狐疑道,“早朝的时候父皇还称赞了你父亲,这会儿你母亲就病了,怕是这一趟,要见你的不是你母亲,是你那父亲!”
说完,还重重哼了一声。
顾冷清听不得他这语气,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又想说我父亲狼子野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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