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乔静唯快步的走了过来,伸手就去推夏初初。
夏初初一点反抗力气都没有,她也不想反抗,只死死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直看着厉衍瑾。
乔静唯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夏初初,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不,不,你去死,去死好了,你死了,就不会再有人跟我抢衍瑾了!衍瑾也不可能再被你抢走了。”
“我真的爱他,乔静唯,你不会懂我对他的感情……”
“但是你就懂我对衍瑾的感情吗?夏初初,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三,你一直都破坏我和衍瑾的感情!”
“我……是小三吗?”夏初初问,“我倒是希望,我能有资格做他的小三,可是,我是他的外甥女,连小三都不够资格。”
“你真的是疯了!”
乔静唯说着,再想伸手去推夏初初的时候,夏初初已经软软的跌坐在了地上。
“我不走,我要看着他醒来,这是我唯一的念想了……今天,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间病房里,死在他的身边。”
夏初初这个人,脾气和性格都很轴,一旦自己认定了一件事情,谁都不能改变她。
就如同,当初她执意的去伦敦。
就如同,现在她坚持的等厉衍瑾醒来。
她认定的事情,她就不会改变。
乔静唯见她这么坚持,也在一瞬间,明白了夏初初的脾气。
今天,不管是谁,都不能让夏初初离开了。
乔静唯浑身无力,只觉得绝望。
她有一种被夏初初的坚持打败了的感觉。
夏初初多幸运啊,从一开始就有很多的朋友帮助她,慕瑶,言安希,甚至顾炎彬……都是深爱着夏初初!
可她呢?她乔静唯,一直都只有她自己。
病房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
夏初初跌坐在地上,尽管地板一片冰凉,但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整个人已经麻木了。
乔静唯站在那,一动不动,但是她的手在抖……
这场僵持,乔静唯居然没能赢过夏初初,让夏初初能成功顺利的,留在厉衍瑾身边。
乔静唯现在,已经是没有退路了。
一方面,她担心夏初初对厉衍瑾表白心意,另外一方面,她还担心,厉衍瑾的记忆……到底有没有恢复。
只有等厉衍瑾睁眼的那一刻,才会有答案。
万一,厉衍瑾真的恢复了记忆,而夏初初又刚好表白心意,那么……
这两个人,就有情人终成眷属,皆大欢喜了!
不!绝对不行!
乔静唯的手握成了拳头,握得死紧,指甲都掐进掌心里面去了,气得抖。
而且,也在害怕。
乔静唯忽然想起了什么,没有任何犹豫的,拿出手机,就要拨通顾炎彬的电话。
顾炎彬,对,她还有顾炎彬……
这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除了顾炎彬,乔静唯想不到第二个能帮她的人了!
“你要给谁打电话?”夏初初的声音忽然幽幽的响起,“乔静唯,你……还有军师是吗?”
乔静唯按键的手一下子顿住了。
“我们俩,就在这里一起等小舅舅醒来吧。谁也别掺和进去,你觉得怎么样?这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
夏初初一直明白,让她和小舅舅没能走在一起的,就是乔静唯。
“我不会把衍瑾让给你的,不可能的……”乔静唯说,“就算你表白了,就算他也答应你了,但是还有我,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可能让你们两个在一起!”
“小舅舅他……的确对不起你,在对不起你的同时,他也对不起我。可是我们两个,就是爱他爱得死心塌地啊。”
夏初初木然的说着,说完之后,她又忘记自己讲过什么了。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一个木偶一样,说什么,做什么,都不是经过她的大脑,而是出于本能。
乔静唯狠狠的咬牙:“夏初初,你不配爱他!”
“可已经爱了,有什么办法呢?当初我把他让给了你,现在,我想,我该为自己争取一下?你说是不是?”
乔静唯看着这样的夏初初,忽然间明白过来,她这样继续强硬下去的话,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
来硬的不行了,那……她要不要,来软的?
求一求夏初初?让夏初初退出?
乔静唯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她还要不要给顾炎彬打个电话?
可是顾炎彬要是过来的话,到时候夏初初就会知道,她和顾炎彬一直都有往来,而且关系不浅。
就在乔静唯犹豫该怎么做的时候,夏初初忽然眼睛一亮,像是天空中最璀璨的那一颗星辰。
乔静唯看见夏初初的眼睛忽然散出这么异样的光彩,整个人一惊。
随后,在乔静唯还没回头去看厉衍瑾的时候,夏初初已经用极快的度,径直的往病床上扑去!
能让夏初初的眼睛闪着光亮,能让夏初初从地上一跃而起,不顾一切的往病床上扑去,只有一个可能——
厉衍瑾醒了!
乔静唯的动作,慢了夏初初一步!
只见夏初初使出了平生最快的度,到了病床旁边,死命的抓住了厉衍瑾的手:“小舅舅,小舅舅,你醒了……”
乔静唯转身的时候,夏初初已经占据了病床边的绝佳位置!
晚了一步!
乔静唯浑身抖,看着厉衍瑾虚弱的,缓缓的眨着眼睛,慢慢的喘着气。
夏初初半跪在病床边,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一直都紧握着厉衍瑾的手,不停的喊着他——
“小舅舅,小舅舅……”
厉衍瑾抿了一下薄唇,他的唇色白得像是一张纸,十分的干涩。
他缓缓的侧头,看向旁边的人。
所有的记忆,在看见身边的女人的面容的时候,都统统的回来了!
这个女人,这张脸,就算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不会忘记!
舍不得忘!也不敢忘!
那一年初见。
那一年相爱。
那一年分手。
那一年远走。
那一年回来。
所有的所有,都在厉衍瑾的脑海里,久久盘旋。“初初……”他艰难的,出沙哑的声音,“是你吗?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