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廷舒走到陆淮的面前,张了张唇,低下了头,低声问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圣诞节那天”,他抬起头看着她,目光柔和,带着笑意,“那是我们在一起六年的纪念日。”
“不算”,她小声咕哝着,别别扭扭地抿了抿唇道:“后来我们分手了的,现在明明才刚刚谈了小半个月。”
她捏着裙角,双颊绯红,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收回了目光,低声道:“你犯规哦,我们还有六个月……”
陆淮适时站了起来,身姿高大挺拔,他没有犹豫地单膝下跪,低垂眉眼拉起她的左手,声音低沉和缓,比大提琴的声音还要动听,“何廷舒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何廷舒住了嘴,沉默了好一会儿,什么都抛到了脑后,昏了头,她眼泪含在眼圈里,晃了晃手,压抑时喉中哽咽,“我愿意。”
他眉目含笑,如春风拂过,他把戒指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切割精致的钻石闪闪发光,重量足足十二克拉,指圈的大小正合适,她皮肤白,衬得钻石有了生命似的。
陆淮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帮她把眼泪擦干,她抬头看着他,眼圈微红,“你要是又犯病了,或者对我不好,我就……”
他薄凉的指尖贴在她柔软而又饱满的唇上,他凑近了,笑道:“刚刚求婚成功,你就跟我说离婚的事?”
“不行哦”,他又添了一句,尾音微微上扬,心情极其愉悦。
何廷舒看着他专注又认真的眼眸,又低下了头,嘀咕道:“是有点不合时宜……”
“我能亲你吗?”陆淮没继续纠缠上一个问题,他高挺的鼻梁蹭在她细嫩的脖颈上,手指轻轻摩挲着她柔嫩的手背,唇角微微勾起。
她往后仰,红透了一张脸,好在有腮红的遮掩,让人看不出来到底是腮红的颜色还是她的脸在红,她松开了他的手,抱在他的腰上,主动去吻他的薄唇。
她的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把他推到墙壁上,双眸浸着水光,精心画的口红晕染到唇角的皮肤上,她低低地笑了几声,抬头看着他,眼神一瞬不移,“你刑满释放了。”
他眼神暗了暗,松开了她,点了点她的唇角,指腹略微用力,帮她把晕出去的口红擦干净,“等会儿有人进来上菜。”
何廷舒往后退了两步,笑着在座位上坐好,把身上烟灰色的羊绒大衣脱掉,叠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问他:“那我都已经说和你分手了,你怎么还去准备结婚戒指?”
毕竟那天离圣诞节还有两三天的距离。
“因为我想再试一试”,陆淮帮她把餐具包拆开,低垂眉眼时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你如果不要我了,也没人能要我了。”
“那你为什么之后都没来找我,不像有些男人犯了错,对女朋友百依百顺,天天电话问候”,她舔了舔唇,抬头看了他一眼,完全忘记了自己把人家拉进黑名单里到现在都没放出来的事实。
陆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掩饰着什么,“我如果总是去纠缠你,你可能会觉得我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好像是在逼你。”
何廷舒傻笑了两声,圆溜溜的眼睛里像是藏着星子,明亮灵动,娇憨可爱,她撑着下巴看着他,热烈而毫不掩饰地说道:“其实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嗯”,他轻轻地笑着,“我供认不讳。”
恰好有服务生敲门,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陆淮起身开了包间的门,来上菜的就是那个收了何廷舒钱的小姑娘。
她推着餐车进来,笑着把钱都还给了何廷舒,“祝二位幸福长久。”
何廷舒咬着下唇看了陆淮一眼,服务生又推着餐车默默离开。
“你是不是和李恪说好了的!”她现在才想起来和陆淮算账。
“是”,他解开领带,挂在脖子上,全都招供,又悄悄地转移着话题,“我和ocean说好了,她知道你误会了,还很内疚。”
“我刚才推门的时候是不是很凶啊?”何廷舒抿了抿唇,试探着问他。
“不凶”,陆淮往她碗里夹了块鱼肉,河里的鱼肉嫩,但刺多,他不厌其烦,低头帮她挑着鱼刺,低笑了一声,“很可爱,你今天的腮红也很漂亮。”
她缩了缩脖子,偷偷笑着,眼睛眯成了一弯月牙。
两个人回了家,何廷舒吃得太饱,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阿莱兹终于见到个活人,凑上前去喵喵叫,小舌头舔着她的手背。
她把阿莱兹捞进了怀里,挠着它的小下巴,调笑着小声问道:“巧乐兹,你今年芳龄几何呀?是男是女?嗯?”
阿莱兹喵呜了一声,忽然后颈皮被人捏住,然后被无情的放到了地板上,陆淮站在她的面前,换了居家穿的长袖长裤,他微微弯下了腰,答道:“别给他改名,阿莱兹六个月了,是只公布偶猫,从猫舍抱回来的时候已经做了绝育。”
“哦”,何廷舒应了一声,他在她身边坐着,手掌规规矩矩地贴在她的肚皮上揉着,似乎这样就能帮她消食。
酒足饭饱,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陆淮到卧室里拿了条毯子给她盖着,在餐厅地毯上找到了阿莱兹。
他拿着盒罐头和一只塑料碟子,蹲了下来,摸着它的头,低声威胁道:“别总到我老婆面前刷存在感,吃了这盒罐头,你就是答应我了。”
阿莱兹委屈地喵了几声,还是选择在罐头面前屈服。
何廷舒睡得时间不长,醒了以后,陆淮已经不在楼下,她抱着电脑到楼上的书房里,想要把前几天约的设子画完,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陆淮坐在里面,他戴着耳机,好像是在谈公事。
何廷舒猫着腰把电脑放在桌子上,然后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他的对面,她笑着轻声说:“不影响你吧。”
“不影响”,他笑着回答道,“他们听不见。”
所以,在接下来的会议当中,诸位高层听到了未来老板夫人一边哼着歌,一边指挥老板帮她捏后背。
看来陆总是未来的妻管严,也要加入到他们这个行列了,这真是可喜可贺!
何廷舒画稿子的时候很入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摘下了耳机,放在了桌子上。
他帮她捏着肩膀,低声道:“到时候给你买个舒服点的椅子,不然对脊椎不好。”
“嗯。”
“要不要站起来休息一会儿,你这样对眼睛不好。”
“等会儿。”
好无情。
陆淮还是不死心,继续道:“阿莱兹的猫罐头要没了,陪我选一选牌子?”
“哎呀,我赶着把图给人家呢,总是拖,该等急了!”何廷舒皱着眉,有点不耐烦,“你自己慢慢选吧。”
他手臂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把人圈在怀里,勾着下巴去吻她,来势汹汹,半点解释都没有,她招架不住,好不容易找出了个能喘气的空当,整个人已经被抱到了桌子上。
“停停停!”她把人往外推,笑嘻嘻地说:“你干什么呀,没看到我赚钱养家呢?”
他凑近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廷舒刚才凶我。”
“陆总,您都多大了?过了今年,虚岁都三十三了,还在这儿撒娇”,她拍了拍陆淮的肩膀,调笑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动了动唇,闷声答道:“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有点没安全感。”
“什么时候,带我去见爸爸妈妈?”
“年三十儿,我妈从瑞士回来,咱们一起吃个饭吧!”何廷舒眼睛一亮,连忙道:“你快去订个酒店!”
“行”,他把人抱得更紧。
事实证明,撒娇的男人最好命,何廷舒终于能多看他一眼,陪他坐在沙发上选罐头,时不时地偷个香,温香软玉在怀,这辈子好像都别无所求了。
晚上吃了饭,何廷舒给吕宁打了电话,那边倒也不是不同意,沉默了一阵,答应她回国再说。
她抱着手机趴在床上,给宋圆月也发了微信。
廷舒小富婆:月月!我要结婚了嗷嗷嗷!
圆圆的小月亮:!!这么快!在d市办酒席吗!要去哪儿蜜月?!
怎么感觉宋圆月比自己还着急呢……
廷舒小富婆:只是刚刚答应了求婚,其他的还没商量……其实也不是很快嘛,我们俩都六年啦。
她还没来得及等到宋圆月的回复,手机就被人抽走,“天黑了,该睡觉了。”
“这才八点钟,你睡得哪门子觉”,她翻身去抢手机,叫道:“快还给我!”
“不还”,他转身把手机扔到床头柜里,又从里面翻出了什么,放到她的面前,低声道:“这个是不是该作废了?”
才签的六个月的合同,没实行几天就要作废,她咕哝道:“是啊,我不是说让你刑满释放了?”
卧室的灯还没关,明晃晃的,他低头去吻她细嫩的脖颈,她不仅没有躲避,反倒温顺的回应,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摆,修长的指尖有些凉意,她轻轻颤了一下,大概在他想要往下进行的时候,她按住了他的手。
在这个时候停下来,真的很令人恼火,陆淮却耐心十足,一双桃花眼里载着抹不掉的欲,此时微微眯着眼睛,别有风姿,他细心地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哑声问:“怎么了?”
“你忘记关灯了”,她半睁着眼,低声道。
陆淮哼笑了一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翻身下床关灯。
小雪下了一整晚,慢腾腾的落在树枝上,不急不忙,悠扬又惬意。
作者有话要说:
阿莱兹:你他娘的连猫的醋都吃,给你能耐的喵喵喵?
其实陆总没来找廷舒的那些日子,他是有原因的...放在番外里写吧!
*本章评论都给包红包,请多多评论,能不能满足一下我呜呜呜,靴靴!我让阿莱兹给你们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