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淑芬母女走远了,贴身宫女翠红,这才低声在苏巧彤面前抱怨:“这国公夫人倒还算个挺识大体的,可是这府中的小姐就……”
“翠红,不许乱说。”苏巧彤忙打断她,同时飞了一个白眼过去,那神色仿佛是在说‘说话也要看场合,我们现在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到处都是人家的耳目’。
翠红讪讪应了声是,闭了嘴,脸上神色却还是不忿。想来,她们从宫中出来,怎么说,也是皇上的人,这方国公虽然也是朝中大臣,可是,毕竟也是食朝廷俸禄的,怎能不仰仗皇上鼻息?他府中的小姐,居然敢对宫中嫔妃不敬,那不就等于是方国公对皇上不敬吗?
翠红虽然心中这么想,可是,自家主子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她也就不好再在中间挑拨,只能乖乖闭了嘴,将一肚子的不满意憋了下去。
“哎,方公子怎么还没回来?”苏巧彤坐立不安,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不时地伸长脖子,往屋外望去。
“主子,你先别着急,方公子只要打探到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翠红忙在一旁劝慰道。
苏巧彤哪里能不着急,可是,她也知道,她此时着急,也只能干着急,一切只能等到方涯月回来之后,才能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刚刚刘淑芬推到自己面前的葡萄,捻了一颗起来,漫不经心地看着,感叹道:“这时节,水果都如此鲜嫩欲滴……”
翠红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也不敢轻易搭腔,只能静静地候在一旁。
方诺喜和刘淑芬刚走出不远,方诺喜忽然捂住自己的肚子:“哎哟……”
“这孩子怎么了?”刘淑芬担心地问道。
方诺喜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吃坏了肚子一般:“突然肚子痛,我要去趟茅房,娘,你先回去,别管我了。”
说完,她掉头就要往回跑。
“哎哎哎,你往哪儿跑呢?茅房在这个方向啊!”刘淑芬忙拉住她,往相反的方向指了指。她指的方向才是茅房的方向,而刚刚方诺喜要去的方向,是刚才苏巧彤呆的房间的方向。
“哦,对哦,太情急了,我都糊涂了。”方诺喜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往刘淑芬指的方向,慢慢走了去。
刘淑芬在背后担心地问道:“要不要紧,我派人去请个大夫回来给你看看吧?”
方诺喜慌忙摆手:“不用不用,我上个茅房,休息一下就好了。娘,你别管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个女儿向来大大咧咧惯了,刘淑芬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宠爱地微笑摇了摇头,然后随她去了。
方诺喜见刘淑芬走远了,忙压低身子,鬼鬼祟祟地重新沿原路折了回来。她并没有肚子痛,也没有要去茅房,而只是想要把刘淑芬支开而已。
此时见刘淑芬已经回房休息了,方诺喜连忙沿着原路,避开众人耳目,悄悄地重新来到了苏巧彤呆的房间外面。
她藏身在一个僻静的窗户下面,然后食指伸进口中沾了一点口水,再在窗户纸上一点,戳破一个小洞,观察里面的情况。
她附眼上前的时候,刚好看到苏巧彤捻起一颗葡萄,感叹‘这时节,水果都如此鲜嫩欲滴……’
方诺喜在心底呸了一声。哼!刚刚我娘让你吃,你不吃,在那里装什么清高。这会儿没人了,你倒觉得水果好,鲜嫩欲滴了?真是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贱人。
这样想着,方诺喜心底对苏巧彤的怨气更大了。
她从怀中掏出一根小竹筒,细细长长的,颜色哑白。方诺喜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之后,她将那根小竹筒对准窗户上的小洞,然后将自己的小嘴凑上前去,呼地一吹。有什么东西从那小竹筒里,飞射而出,直奔苏巧彤的脖颈。
一点朱红,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啪叽射到了苏巧彤白皙的脖颈上。不过很快,那点朱红,就在她的皮肤上散开了,仿佛被完全吸收了一样。
苏巧彤只觉得脖子上忽然痒痒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咦?”虽然什么都没有摸到,可是刚刚那一点异样的触感,还是让苏巧彤觉得不舒服。
“主子,你怎么了?”翠红见苏巧彤神色不对,忙上前关心地问道。
“翠红,你帮我看看,我的脖子上有什么东西没有?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这里了。”她用手指着刚才有触感的地方,偏着脑袋让翠红帮她察看。
一听自家主子有觉得不舒服,翠红忙快步走上前,撩开苏巧彤脖颈上的衣领,认真仔细地察看。可是,她瞪大眼睛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翠红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虽然觉得奇怪,不过,苏巧彤还是放下心来“没有就好。”
翠红帮她将衣领重新整理好,然后退到一边。
屋外的方诺喜看到这一幕,心中暗笑:“哼!什么都没有,等一下你就知道姑奶奶的厉害了。”
接着,她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这才从一旁的小道溜走了。
苏巧彤刚吃下那颗葡萄,忽然觉得脖子上痒痒的,下意识地用手挠了一下。没想到,越挠越痒,而且,有一点点钻心的疼。
“哎呀,翠红,快帮我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痒?又痒又疼。”苏巧彤这回脸色都变了,连忙叫翠红帮自己察看。
翠红忙快步走上前,再次撩开她脖颈处的衣领。这一次,她看到苏巧彤雪白的脖颈上,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水泡。
“啊!”翠红忍不住惊叫了出来。
“怎么了?看到了什么?”苏巧彤紧张地问道,同时手上抓挠的动作不停。随着她抓的地方越来越大,半个脖子都出现了亮晶晶的水泡,有的水泡还被她抓破了,而水泡中流出来的水,也仿佛有毒性一般,流到哪里,水泡就长到哪里。
“主子,不能再挠了,越挠越严重了。”翠红忙抓住她的手臂制止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