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凉城、人民六星级大酒店。
门外,车来车往,尽是达官贵人。
酒店大厅中,张灯结彩,富丽堂皇,摆着各种婚礼仪式,还有个大大的红色玫瑰花搭成的心形门。
今日,正是唐家的长子订婚之日。
几乎全城的权贵都前来祝贺。
一片喜气洋洋。
人们纷纷拿着各种厚礼,来到唐光铭老爷子近前,弯腰鞠躬,点头哈腰。
唐光铭则是对着自己儿子唐鑫开口道:“记一下来宾,回去看看谁没来?列入我们黑名单,直接封杀!”
这句话说得毫无避讳。
在场众人都听见了,浑身一颤,脸上笑容堆得更多。
唐家,就是这么霸道而蛮横呀!
人们是敢怒不敢言。
而在另一桌主人席位上,孤零零的,只有一名耄耋老人坐着,丢魂落魄地自顾自喝着酒。
他赵继民老爷子,作为订婚女方的唯一长辈,他不得不来!
但他不愿意邀请任何一位亲朋戚友来……因为,他觉得这事太丢人了!太屈辱了!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闷酒,年老的他,脸色不由涨红,开始咳嗽。
他不理会任何人,其余人也不理会他,这让他与热闹的现场,形成了一种反差的孤独,显得格格不入。
突然间,听得不远处有一道鸭子般的尖嗓子响起:“这赵楠楠怎么还没到!难不成要我们唐家五花大桥去接不成?”
赵继民苍眉紧皱,扭头望去,发现隔壁桌男方主人席位上坐着一名穿戴着满身的珠宝玉器的贵气妇人在大为不满地叫着。
是她!
赵继民认得她!
她就是唐鑫的老婆,唐玉庭的母亲,出了名骄横跋扈的韩梅。
想当年,就是她,拿烟灰缸砸破了赵楠楠的后脑勺,并且在事后撒谎掩盖事实,指责是赵楠楠自己摔倒的。
她脸上浓妆得像是台上唱戏的老旦,说话颐指气使的。
又听得她恨恨地道:“我们男方到场都大半个小时了,她还没来,一点礼数都没,待会她出现了,我一定要狠狠扇她三巴掌,让她懂得什么叫尊敬长辈!”
她很大声,众人都听得很清楚。
赵继民见她如此口出不逊,不由得怒火攻心。
“玉庭,你过来。”韩梅招招手地道。
今天打扮得如同皇室王子一般高贵帅气的唐玉庭,如同听从老太后吩咐地弯腰下去。
“你呀你,叫你别娶这种白痴刚治好的,你又不听!”韩梅怪责道:“你记得,等你娶了她进门,一定要好好教她,她敢不听,就狠狠的打,这种女人,你不打,她不会做人!”
“我会好好‘管教’她的。”唐玉庭嘻嘻笑着,口气下流。
说的话太难听了。
在场都是社会名流,都觉此人是个骂街泼妇。
但众人也心中明白,唐家就是个暴发户,近几十年崛起的,都是一堆粗人俗妇聚在一块,睁眼闭眼只有钱,哪有什么教化可言。
赵楠楠这种大家闺秀嫁入唐家,那以后可不愁没苦头吃。
众人都用可怜和异样的目光望着赵继民老人。
赵继民只是气得满脸通红,右手死死握着酒杯。这只瓷制的酒杯,隐隐出现了一条条裂痕,要碎了。
但谁也不愿得罪唐家,只好闭嘴不言。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大部分宾客已到场落座,征婚司仪也来了几次催问新娘什么时候到,吉时要快过去了。
气氛可就有些古怪了。
尤其是唐家众人,神色阴沉阴沉着。
这脸面,可就有些挂不住了!
当着这么多人,要是新娘玩个失踪,拒绝出现,那唐家岂不是栽跟头了?成为笑柄!
唐家老太爷唐光铭拄着龙头拐杖,一步一步来到了赵继民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也不绕弯,开口道:“老赵,你孙女什么时候到?我不瞒你,我有一位尊贵的客人马上就到,在他面前,我可不能出半点丑。”
言下之意,你孙女敢不来,就彻底成了死仇。
赵继民面无表情,内心却万分复杂,只是暗自祷告道:“楠楠,你是远走高飞了吗?那很好,很好,就让爷爷来承担一切,只要你活得开心,爷爷就瞑目了。”
就在现场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就听得外面有人喊道:“赵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