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臣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已经傻在那儿的马润发,“你也起来吧!按说这个事儿啊,是你自己作下的孽,我们不该管的。不过看在昆仑行你助我家小童子一臂之力的份上,香我们才接了!”
他的动静和陈刚的明显不同,一个苍老威严,一个阳刚正气,是个人就能听出来。
马润发自然也听出来了,不过他可没敢起身,就是挪动了一下身子,改朝面向陈刚跪着,“老仙儿啊,我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救他一命吧!我愿意从此以后天天给您老焚香祷告,日日斋戒,从此永不沾荤腥!”
商九臣对他的态度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次也没让他起来,“你说说你办的啥事儿啊?平时那么大方干什么?现在整出去那么多不明资产收不回来,可不就惹怒了那五方鬼将?你个蠢东西,现在知道麻烦了!”
他这一连吆喝再骂的,我反倒放下心了。
咱东北有句老话叫褒贬是买主,那是真心想买你货的人。
要是跟他客客气气的,那才是真正麻烦了,证明他其实没打算出全力管马润发这个事儿。
马润发这个人是可恨,贪得无厌,还滥情,但他儿子才几岁啊?太无辜了!
一听老仙儿发话,马润发那又不傻,马上回味过来,“老仙儿的意思是说,我送出去的那些财产也都算在内?所以五方鬼将才不依不饶的?”
商九臣点了点头,“不只这些,还有你那个什么基金会,里面还有不少的钱,你手底下的人真跟你一个德性,从中贪了不少!现在五方鬼将彻底动怒了,要不把这些钱都给追回来做善事儿,非要你全家死绝不可!”
马润发一听就苦了脸,“老仙儿啊,基金会的钱我还能追一追,实在不行咱走法律程序,咋地都能追回来。可是送出去的东西,该过户的都已经过户了,这恐怕要都要不回来了,咋整啊?”
商九臣冷哼了一声,“那你就去问问他们是房子地值钱,还是命值钱!实话告诉你,人五方鬼将话已经放出来了,少一个子都不好使!少拿的,轻则重病一场,重则祸及子女,多拿的,哼…半年之内,必横死!”
卧槽,看来这事儿有点大发了。
咱也不知道这马润发平时散出去多少钱财,想要一分不少的拿回来,恐怕他自己都算不清楚。
不过我家老仙儿办事向来稳妥,所以即便心里隐隐的替他担忧,也没插言。
马润发脸都白了,眼神儿一会儿一变的,不停的吞着口水,“这么多年,我都记不清了,老仙儿能不能给个提示,我一个一个的去求去要?”
商九臣看他态度良好,似乎很满意,“好吧,看在你人心眼不是太坏,有悔过之心,又助了我家小童子一臂之力的份上,这事儿老头子我就给你办了!”
话落,他扭过头看向了我,“小浩子,今日子时仙堂请香,请五方鬼将来好好商量商量,记住烟酒贡品别小家子气,礼多人不怪!这事儿是他有错在先,得亏是碰上这几个好说话的了,如果是旁人,他早死八百国去了!”
我连连点头称是,把商九臣给送走了。
陈刚缓醒了一会儿就起来了,揉着太阳穴没好气的骂:“你说说你,显着你大方了是咋地?还送出去那么多东西,咋不能死你呢?现在好了,一家一家往回要,你这脸算是丢到伤心太平洋了!”
马润发被骂的跟孙子似的,却愣是一句话都不敢反驳,我也没稀得搭理他。
有些人就得呲嗒他两句,要不都飘的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陈刚损了马润发一顿,我俩就开始对着手机点外卖,整了两桌酒菜,一份是我们自己吃的,一份是晚上款待老仙儿和五鬼用的。
因为晚上要办事儿,我们也没喝酒,吃完饭就等着子时的到来。
还没等到子时呢,莫孤北来了,怀里抱着一只漂亮的水晶棺,棺材里躺着一只通体宣红的的大狐狸,那个俊儿就别提了。
进屋看到我们所有人严阵以待的,他还愣了愣,“这是要办事儿?”
我嗯了一声,走到莫孤北跟前接过了水晶棺,就见水晶棺中寒气缭绕,大红毛狐狸静静的躺在其中,当年身上受伤的弹孔因为肉体死亡都没消呢,只不过一点腐败裂变的迹象都没有。
这也就是莫孤北这种高人,换二一个都做不到。
看到这只狐狸,我猛然间就想起我妈了,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我妈还活着没有?
据常老爷子说,我妈被九天神雷给劈死了,魂飞魄散,肯定是没了。
但我总觉得她还活着,隐隐觉得我两次昏迷梦到的那个受尽酷刑的女人就是我妈。
至于困着她的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左右也出不了那几个人,又是个女的,不是西王母,就是女娲。
想当年沉香救母也只是需要劈开华山,恐怕我要想救母得劈了所有神仙,想想就感觉压力山大,不由苦笑连连。
莫孤北见我看着棺材里的红毛狐狸失神,嘴角咧开个笑,“漂亮吧?她本人更漂亮!”
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不只漂亮,还坚贞!正好,晚上把你的事儿一起给办了!”
莫孤北神情有一丢丢的兴奋,“要是能救活红鸾,从此我们夫妻俩的命都是你的!”
我抬起脸来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老莫儿,这话总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啥叫你们夫妻俩的命就是我的了?你们的命是属于彼此的,我不需要你们给我卖命,就想看到这世间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
这话也是有感而发。
我不知道当初纣王和妲己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一想到几千年后俩人还能合力造出了我,就知道他们的感情肯定不一般,绝不会是后世史书流传的那样。
秦以前的可考史书本就少,再加上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所以此时此刻的我对于演义和史书记载的东西全部持怀疑态度。
要想解开当年的谜题,我只能靠自己一点点儿摸索,因为无史可参。
莫孤北笑了笑,眼底的感激都快化成实质了,“好,我不说了!以后我跟着你小子混,这总行了吧?”
我这才笑了,“这还差不多!”
说着说着,子时就到了,我看着满嘴潦灵大泡的马润发,开坛请香。
有了商九臣去打前站,这次请香很快就有了动静,五方鬼将派出了代表,正是褚免,据说是十大阴将中最好说话的一位,落座到了陈刚身上。
得这么说,我家堂口在阴曹地府还是挺有面儿的,褚免也没折腾陈刚,更没捆死窍,让他能知晓整个过程。
另一个来的就是我家老仙儿了,依然是商九臣。
对于鬼将一级的,还轮不到子恒出手,这就是对等原则。
商九臣落座到了临时替班的玉笙寒身上,目光凛凛的看着马润发,直接下了命令:“你自己先和褚爷把话说清楚!”
马润发最近时运都已经低到尘埃里了,所以俩人一来他就看见了,瞪着大眼珠子吓的瑟瑟发抖。
闻言更是“扑通”一声就朝陈刚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一般,“褚爷,我知错了,是我不知深浅,我该死,我该死…”
他一边说着“我该死”一边狂扇着自己嘴巴,打的那叫一个响亮,一巴掌下去就是通红的五指印,很快脸就肿起来了,认错的态度倒是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