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大人道,“何人喧哗,打出去。”
“回大人,有几个声称知道事实真相的人在外喧哗。”
祖大人连忙道,“快叫进来。”
阿柒回身一看来人竟然是曼珠还有两个人不认识,旁边还有谷风,司徒神医。
“你们怎么来了?”
曼珠朝阿柒挤了下眼睛,跪下道,“民女见过各位大人。”
“你是何人?”
“回大人,民女是王府阿柒姑娘的贴身丫鬟曼珠。”
“擅闯公堂所谓何事?”
“回大人,民女是来为我家小姐澄清冤屈的,公主不是我家小姐刺伤的。”
“哦,你有什么证据?”
曼珠指着身边跪着的女子说,“大人,我带来的这位姑娘她会告诉你的。”曼珠对身边闭着眼睛的姑娘小声道,“姑娘,你说吧,大家都听着呢。”
女子因为闭着眼睛头直直朝着前面道,“各位大人,民女叫翠萍,民女有个姐姐叫翠柳...”
梅若招目瞪口呆看着翠萍,不敢相信的直摇头,“不是,你怎么会,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对吗?梅三小姐?”翠萍扭头朝梅若招说话的方向望去,“你让人杀了那么多瞎子,可偏偏让我逃过一劫,这就是天意,是上天让我活着为我姐姐,为那么多惨死的瞎子报仇的。”
祖大人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详细说来。”
翠萍道,“大人,民女的姐姐翠柳,就是这位梅三小姐杀死的。我姐姐之前是公主的贴身丫鬟,公主不喜欢阿柒姑娘,想让楚风公子对阿柒姑娘死心,就吩咐我姐姐派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阿柒姑娘,可是我姐姐私下又听命于梅三小姐。梅三小姐知道了公主的想法后,就暗暗指使我姐姐假借公主的名义找人玷污阿柒姑娘。事成之后,我姐姐怕梅三小姐杀人灭口,提前带着银子逃回晏城找我,可谁知她终究没有逃过,梅三小姐知道我姐姐的藏身之处后就派人杀了我姐姐。”
公堂之上,所有人沉默以对,梅丰泉脸色铁青,手抓着椅子自知已无挽回余地,缓缓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慕容冢看了眼梅丰泉,又看向已经听得一脸呆滞的阿柒,目光沉了沉,安静的听着。
祖大人道,“口说无凭,你可有何物证?”
翠萍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还有一个腰牌说,“这封信是我姐姐交给我的,她说如果她有什么不测让我拿着这封信还有这个腰牌去公主府找公主,她说公主人善心软会帮我们的,可谁知等我们好不容易到了京城才知道公主遇刺,万般无奈下我们只好找王府里的阿柒姑娘,希望她能为我们做主。”
祖大人把信和腰牌递给闻大人和索大人,转而又道,“这个只能证明梅三小姐有杀你姐姐的动机,对公主有利用之嫌,可这些东西并不能证明她就是凶手,她指使谁去杀的?谁能证明人是她指使的?这些都死无对证。”
翠萍无助的拉住曼珠的手,“这个仇报不了吗?这还不能证明吗?”
身后一直站着的谷风突然道,“那我再来提供些证据。”说完从外面抬来一个担架,担架上躺着一具尸体。
梅若招尖叫出声,“芳华?”
阿柒只觉得毛骨悚然,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这突如其来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她?
谷风道,“梅三小姐认识就好。不错,大人,这位女子就是梅三小姐的贴身婢女芳华。我在郊外一处荒废的房子里找到她时,她就已经死了,不过我从她的身上找到了一包药。”
祖大人道,“什么药?”
谷风道,“生死有命。”
祖大人道,“这是什么药?”
旁边站着的司徒神医上前一步道,“大人,在下是一位行走坊间多年的郎中,公主自从遇刺后,上官公子便请老夫前去救治公主,老夫发现公主中了名叫生死有命的毒药。这毒虽不能要人命,但也能让人像活人一样一直睡下去,却又永远醒不了,所以才叫生死有命。”
祖大人点点头道,“你是说,公主中毒的毒药从芳华身上也发现了?”
司徒神医点点头又道,“不仅如此,我在梅三小姐服侍公主用的药碗里也发现了生死有命的毒药残渣。”
祖大人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梅若招道,“是你,你就是刺杀公主的元凶。”
梅若招突然笑出声来,不屑的目光环视一圈,冷笑道,“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人是我杀的?公主是我刺的,毒是我下的?有证据吗?这些也有可能是芳华背着我做的,她死了也是畏罪自杀,与我有什么关系?”
祖大人差点捶胸顿足,仰天长叹,看着桌上排列的证物,确实没有一件能证明杀人的就是梅若招。
慕容冢站起身,走到祖大人跟前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信递给他道,“这封信,阿柒说是公主派人转交给她的,大人可看出有什么问题?”
祖大人端详半天,摇头又递给其他两位大人,全都一脸莫名的看着慕容冢。
慕容冢拿回信,叫人端来一盆水,将信扔在水里,结果没一会,奇迹出现了,原本好好的一张信纸,突然散开了,每个字都漂浮在水面上。
“这是...这是装裱起来的,不是公主亲手写的。”
祖大人惊恐的喊道,慕容冢点头道,“是的,很简单的一种装裱手法,只是有人刚好借鉴了一下,将公主写的字剪下来然后凑成一封信,天衣无缝的计策。”
祖大人疑惑道,“可是这还是无法证明公主是被梅三小姐所害啊?”
慕容冢道,“本王此举只是想证明,阿柒是无辜的,她从头到尾都被人牵着鼻子走进提前已经设计好的圈套中,成为最好的替罪羊,所以这些人所说的,所举出的物证,都只能证明阿柒是无辜的,至于梅三小姐是不是本案的真凶,那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毕竟最能证明她罪名的芳华已经死了。”
曼珠听到此嘴角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拉住阿柒的手扶她起来,“阿柒,没事了,没人再敢说公主的事与你有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急,等你回去我慢慢讲给你听。”
瘫坐在地上的梅若招突然神似疯癫的又哭又笑,指着芳华的身体说,“是她,是她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要做新娘,皇上说了只要我不是凶手,就让楚风哥哥娶我,我要做他的新娘了,哈哈哈哈...”
梅丰泉痛心疾首的拉住双手乱舞的梅若招,“孩子,你怎么了?孩子?”
梅若招依旧笑着,大笑着,挥舞着衣袖,美貌倾城的佳人,弱柳扶风之姿,聪明睿智,却终因一念之差越走越远,直到无法回头。
今日之堂审,好像谁都是无辜的,该死的不该死的都如轻烟一股融入在袅袅炊烟中,谁是污浊的谁是清雅的,无从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