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道:“万事不可操之过急,你喜欢的东西,我就算强抢我也会奉到你的手上。”
昭月半倚在贵妃椅上,莺语蹲在地上给她捶腿。
昭月闻言叹气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总觉得夜长梦多,那些个花你想法子弄出来了没有?”
陈雪道:“放心,全都挪出来了,以后若是东窗事发也绝对不会查到青鸾宫的头上。”
昭月抬头,看着窗外的飞燕:“希望她喜欢我给她准备的礼物。”
秋棠殿的那位如今可是要飞黄腾达了。
昭国的帝女殿下可是得了君上的首肯,要将太皇贵君迁宫迁到臻礼宫。
臻礼宫那是什么地界,前靠华天池,后临翊坤宫,说是如今的皇贵君也不足为过。
许多小宫女闻见消息,得了空的谁不想去苍梧宫沾沾喜气儿?
惠子年近四十,容貌却没有丝毫改变,依旧是那么艳绝动人。
他的一等宫女便是洛韵,人平日里懒懒的,如今却是愈发光彩照人了。
洛韵穿着一身桃红小衫,瞧着就喜气逼人。
她跑进来道:“太皇贵君,殿下说今日是迁宫的好日子,所以一大早就派了人过来呢。”
惠子穿着淡褐色衣裳,雍容华贵,他闻言道:“东西若是收拾好了,我们便去。”
洛韵见他脸上没有多少喜意,眼里的笑也少了一大半去:“都已经收拾好了。”
二人出了门,许多宫人都扒拉在墙头跟上往里面瞧。
“人出来了,人出来了。”
旁边的苍梧殿里也出来一个人,身姿轻盈,身形窈窕,不是菱儿又是谁?
她冷笑道:“一大早的就全在这里趴墙角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了个新奇的哈巴狗,就想来看看热闹呢。”
洛韵听见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菱儿口齿伶俐,性格火辣,谁都不敢轻易惹她。
更何况洛韵和她几乎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深知她不好惹。
惠子也没有什么反应,就走在前头,洛韵连忙拿着包袱跟在后面。
其余人见了全都不管菱儿,跪下行礼:“奴才叩见太皇贵君,问太皇贵君安。”
惠子浅声道:“请起。”
陈雪杉杉来迟,小跑过来,袍裾一直在随风翻飞。
她脸上扬起笑意,行礼道:“臣参见太皇贵君,问太皇贵君安。”
惠子识的陈雪,这些日子好多事情都是陈雪在招呼着:“请起。”
奴才们都往这张望着。
陈雪低头道:“臣本是外臣,不得进来内宫,但是得了君上和殿下的旨意,特来迎请太皇贵君迁宫。”
她这话一落下,两行人马从另外两处巷子里出来,全都是仪元宫和永乐宫的宫人,手里托着托盘,架势很足。
陈雪再次跪下:“臣恭请太皇贵君迁宫。”
所有人也跟着跪下:“恭请太皇贵君迁宫。”
惠子鼻子一酸,也不知道昭月是干了什么才能让自己离开这个灰暗之地。
虽说这个陈雪的官职不大,但是办事妥帖,完全挑不出来什么错处,也是可以雕琢的栋梁之才。
惠子笑道:“好,我们回宫。”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苍梧宫,想着臻礼宫走去,阖宫上下没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苍梧宫的菱儿可算是发了大火,拿着茶杯就往地上扔:“要说还是得生个好女儿,这才能在晚年还能有一个自己的宫殿,这种荣誉旁人是想都不敢想的,明明自己家的正主都好好的在这里,凭什么一个庶出的还能这样作?”
姠虞皱眉:“菱儿!休得胡说!”
菱儿眼里含泪:“太凤后,实在是菱儿替你感到不值,以往您的妻主是昭国最尊贵的女帝,现在你的女儿是昭国最尊贵的女帝,可是却没有人家一个帝女孝顺,至死都是幽禁的……”她讲到这里忽的停了口,那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
菱儿拍着自己的嘴巴:“你看奴才,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还提起这些伤心事,是奴才逾距了。”
姠虞叹气:“我知道你一心为我,可是也不能中了她人的奸计啊。”
菱儿停止抽噎:“太凤后的意思是……”
姠虞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上一次我便跟和儿说了,若是他出去,我必定是要出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格外坚定。
菱儿瞧见了,心里也有了一丝希望:“说不定下午就轮到咱们了。”
这厢还在伤感,那厢却是喜气洋洋的暖起了屋子。
昭月寻了好多新奇的物件,派青鸾宫的众人都提着送了过来。
最突出的一件就是紫檀金炉,足足八个男侍走了一路才抬过来,摆在大殿中央,贵气一下子就显现出来了。
本来臻礼宫就重新布置收拾的妥当了,如今添置了这些东西,就更加华丽了。
昭月见到惠子,不管礼仪,直接扑到他身上,哭诉道:“父君,你可算出来了。”
惠子也有些感慨:“是啊,月儿。”
莺语上去,笑道:“今儿个史大喜的日子,若是哭了,也坏了兴致,我们赶紧进去,吃点东西,喝杯茶,也说说话,若是少了什么东西,也好叫陈大人出去添置才是。”
这个台子给人架的好,陈雪也笑道:“说的是啊,殿下和太皇贵君还是尽快入殿的好,里头热着茶,可不要茶都没喝,就凉透了。”
昭月和惠子也都笑了,二人一起进了殿。
先是紫檀金炉,里头早已熏了香,然后是八面屏风,美人榻,贵妃椅,该有的物件儿一个也不缺。
惠子笑道:“月儿,你这是什么都想到了。”
这次迁宫,他只带了几样自己用习惯了的东西,其余的便都留在了秋棠殿,如今见了,也觉得和在秋棠殿里没什么不同,甚至更华美了些。
昭月道:“这里若是有什么缺的,父君尽管开口,女儿马上就去着人办……”
昭和也听到了消息,冷哼道:“什么得了我的首肯,要不是父君前几个月跟我说了那番话,我都要被蒙在鼓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