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抗拒么?有心抗拒的话,这里又怎么是笙萧浮醉之地?”
子郁道:“我是有心抗拒,可慕容晴今日一到我大周,听闻你愤懑我的事,便主动邀宴,言及你们之间的情分,定代我开解你。思及此,我不好拒绝。”
我笑道:“她邀宴,你赴宴,就这么赴宴的么?好一个赴宴呵!”
子郁道:“我真的无意和她……李制李鹤都在这里,你可以问他们。”
“李制李鹤都是你的心腹,自然不肯说你的不是!”
慕容晴亦是过了来,到了我身边,冷笑着看着子郁,“自己做的事现在倒是不肯承认了哦,还以为大周的龙煌灼多么地坐怀不乱呢,不想连妻子的好友也欲染指。现在好了,茼茼瞧个正着。”
“慕容公主,你……”李鹤激愤地出口。
慕容晴抱拳哼笑,“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
这时龙御夜和表姐也过来了,他二人也说不上什么话,在不远处站着。
再不想在这里多待,转身便要走。
“无衣!”子郁拽住我的手,目光迫切地道:“你信不过我吗?”
“要是以往,我会没理由地站在你这边,毫不犹豫地相信你。王宫晚宴,你酒后乱性毁去我清白,隐瞒了我三个月。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你肩上的齿痕,你可能就会那样一辈子瞒着我。现在,你教我如何相信你?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清楚明白地看到你和慕容晴……你现在还叫我相信你?你欺骗我一次不够,现在还想欺骗我么?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我最恨别人的欺骗和背叛。而这两样,你都占齐了。”对上他的眸子,冷冷地道:“你放开!”
他看着我的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但我只要一想到他那千言万语都是对我的欺骗,我就心灰意冷。他沉默许久,手中终是松了些力道。我狠狠抽回自己的手,拂袖离去。
龙御夜说的对,他对我做了那样的事,本该他来对我赔礼道歉的,我这么急着回去他身边,这么卑微地放下姿态去找他做甚?这番见到了他的放浪风流,徒惹自己生气。
“表妹。”见我走近,表姐关切地叫我。
龙御夜亦没有了先前扫翻杯盘的愤懑,此时面色深沉,亦如他旁观我与子郁交谈的沉默。
慕容晴追上我,低低地道:“心茼你别因此而对我有什么隔阂,我只是好心想让你们夫妻破镜重圆,想要撮合你们,没想到他会对我……”
笑看着慕容晴,“我没有怪你,我谢谢你让我看清了他的心,看清了他对我的感情。他对我的情意,也不过尔尔。”
眼中余光见到身后的子郁闻到我说的此话后,身体明显地一震,颓然地倒退了一大步。我没有作留,决然地离去。
回了昭阳殿,命昭阳殿的侍卫头领调来弓箭手,整晚守在昭阳殿外。要是他晚上再来看我,让侍卫弓箭侍侯!
无衣离开后,慕容晴和皇后随之也一同离去。夜随她们离开时,最后看了煌灼一眼。两人对视,煌灼眼中的伤痛还未平息,夜的目光平静,一如他的沉默。
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煌灼,夜有些不想再看他。不是不想,是有些逃避。如果说无衣眼见慕容晴和煌灼贴在一起,会误会,夜呢?
煌灼看着夜离去的身影,苦涩地一笑。
早知赴慕容晴的鸿门宴是个错误,若非被慕容晴说动,她会代自己开解无衣,依他一向对女人冷佞的行径,又怎容得慕容晴沾身?
适才慕容晴往他身上靠时,他去推她,没料她拽住他的手,贴得他更近了。然后无衣就到了,正好看到了那一幕。
此刻李制进言,让他追上无衣,向她解释清楚。煌灼摇了摇头,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今晚和他纠缠不清的女人若换作别人,无衣或者不相信他如此放浪,可是那个人是慕容晴,无衣知道慕容晴喜欢夜,他与她说,是慕容晴对他……无衣定然不信。
不是么,刚刚已经那样解释了。
事情搞的越来越糟了。
到底还存有三分理智,煌灼道:“城门严查入京人士,凡是燕国人入京,一概不放行!京城中的燕国人,也都让刑部一一去查验身份。”隐隐的,觉得慕容晴突然到来大周有些诡异。
“是。”李制应下。
煌灼仰望夜空,与无衣之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与慕容晴漫步在御花园中,夜平静地问道:“真是煌灼轻薄你么?”
慕容晴眨眨眼睛,“你说呢?”
夜看着慕容晴,“你来大周做什么?”
“看你啊。”
夜沉吟,“带了多少人马,和你一起来的还有谁?”
慕容晴道:“就三百燕国侍卫护卫我的安全。”
夜再问,“慕容殇呢?”
慕容晴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病歪歪的弟弟,你说,他能和我一起长途跋涉来大周吗?”
夜点头,抱拳在胸,好整以暇地问道:“燕王拓拔狐,你一向与他很亲近。你此来大周,他不知道吗?”
慕容晴道:“我是出来玩的,燕王怎会管我那么多。燕王是我母后的侄子,是我表弟,我自然和他亲近。唉,你今天问的话怎么这么多?”
夜一沉吟,拽住慕容晴的手将她拖进了留宿贵宾的英华宫,与侍卫吩咐道:“给朕看着她,哪儿都不许她去!”
“是。”
“喂!”慕容晴赶忙抓住夜的手,“你这是做什么,要软禁我,还是拘留我做人质?就算软禁我,不许我出大周皇宫就是,留这英华宫里一个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要是你成天在这里陪我,我倒是乐意留这里。”
夜抽出了自己的手,道一句,“我政务繁忙的很,没空陪你。”
慕容晴立即道:“你要不放心我,派几个人监视我就是,别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还有,心茼啊,她不是住昭阳宫里么,要不让我去昭阳宫陪她?”
夜皱眉道:“她最近心绪不宁,你刚刚勾引外加陷害煌灼,煌灼又把她气到了,你别去烦她!”
慕容晴一笑,“你果然知道是我故意陷害龙煌灼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拆穿呢?”
夜的脸色一沉,未语。
“存了私心对不对?”慕容晴道:“你让她住昭阳宫,昭阳宫是历代皇后才能住的地方,就连公主,十三岁后也得搬出去住。她又不是你的皇后,你允她住昭阳宫存的是什么心思?”
夜有些底气不足地辩驳道:“是皇后邀她住昭阳宫,又不是我硬将她留在那的。”
慕容晴道:“只怕你私心里也是想将她留在那里的吧。呵,就算你想要将她永远留在那里,怕也不行。你已经有皇后了,难不成也封她为皇后?或者,你已经有了废后的心思?”
夜道:“皇后是朕的表妹,又甚是贤惠贞淑,朕怎会废她?后位牵连朝堂,你不可在此妄议!朕给不了她后位,贵妃、淑妃、德妃的,总是给得起的!”
慕容晴狡黠地一笑,故作恍然大悟,“呵呵,原来你果真有了将她留在身边的打算。”
夜这些日子以来,有的这打算本是模糊朦胧,在行之与不行之间沉默犹疑,此听慕容晴替自己道明的话,始知自己这心思原来如此鲜明。也不说什么,只是不愿与慕容晴再谈,离了去。
慕容晴自知夜不会再下软禁自己的命令,欣然一笑。
慕容殇,你交代我的事都搞定了。不仅进一步恶化了龙煌灼夫妻之间的关系,也帮你从夜这里套话,明确了夜对她的态度。接下来,自然照你说的,见机行事。
不同于慕容晴到来的目的地是大周皇宫,慕容殇与慕容晴一道到来大周后,却并没入大周的京城,而是在大周京城附近的城池居住。
各城池有的是他以山贼强盗的行业隐瞒其各自真实身份的卧底与间谍。而就在到来大周的第一天,他就有了意外的收获,煌灼与公主蝶鹤情深的夫妻关系竟然有了危机和裂痕。
这不是,策略马上变更,先示意慕容晴将他们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
接下来他就将煌灼这几月来做过的大致的事了解的一清二楚。煌灼与公主的夫妻恩爱自然省略不计,此刻,吸引慕容殇的是,煌灼在与齐国使臣饯行的那晚说的那话,他的岳父大人是齐国高粲。高粲是煌灼的岳父大人,自然是她的父亲。
已知煌灼派出一千铁卫去了齐国查探这事,慕容殇非常地冷静,这个时候,该是他多年在各国埋伏的探子排上用场的时候了。
三天之内,他定然会找到高粲的下落。须臾之间,连环的阴谋诡计已经盘旋在慕容殇的脑海中。
慕容晴才刚到大周皇宫,什么事都不做,先调戏煌灼一番,后又蓄意在茼茼面前陷害煌灼。夜不得不警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