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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这件事吧
武院后山,拥剑小筑。
公孙佩一边擦着天诛,一边想问题。
如果老天爷能给他一次机会,他希望时间能倒退到他萌生收苏狐为徒的念头之前。
然后把这个念头狠狠掐死在摇篮里。
是的,他不想要苏狐这个徒弟了。
试想一下,倘若江湖上有人知道苏狐的血能解百毒,那些个反派大佬们指不定得先把自己抓起来可劲儿折磨,逼苏狐放血。
就自己在苏狐心里的位置,他清楚呀
到时候那只小狐狸莫说放血,跑的比狗都快。
可转念一想,苏狐救了四医,算是四医的救命恩人,倘若自己招灾,四医能厚着脸皮放任他们救命恩人的师傅被人欺负了去
就在公孙佩纠结要不要跟苏狐断绝师徒关系的时候,某狐顶着一头雪白雪白的蒲公英冲进来,将
手里四把钥匙拍到桌上。
“一把都开不开”
且说昨夜苏狐被公孙佩抱回拥剑小筑后没两个时辰就醒了,那会儿公孙佩不在,苏狐直接拽出地图去后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齐四把金钥匙。
结果等他拿着钥匙去开密室四道铁门的时候,一把都不好使
公孙佩一副了然之态,“正常,锁被为师连夜换了。”
“换师傅你换了你不跟我说”苏狐捂住胸口,好特么受伤。
公孙佩也是无语,“狐啊,你明知道为师没死,你丫还去找钥匙,你来,你来告诉为师你要干什么”
眼见公孙佩提着剑的手抖上抖下抖不停,苏狐噎了噎喉,“没没什么,徒儿主要是怕师傅你飞升的速度太快,那什么,师傅你到底中没中毒徒儿的血可以解百毒。”
“别跟老夫提血”公孙佩现在最愁的就是这个。
要不说公孙佩能找苏狐当徒弟呢,绝对是物以类聚。
他就根本没想到,有这么个徒弟在手,天下我有
“不对。”公孙佩突然想起来,“为师换了四把锁,你怎么知道这四把钥匙都打不开”
正常情况下,应该只能确定一把打不开,而另外三把根本没有机会试。
如此难以解释的问题,苏狐却解释的非常到位,“我把前三道门给踹开了。”
于是乎,整个下午加晚上,武院后山不时传出某狐无比凄惨的嚎叫声,瘆的猫头鹰都不敢乱叫了
镇南侯府,谢如萱得凤天歌令到锦苑接人,不想入府门时刚巧遇到凤雪瑶。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武盟未完时。
前院拱门,凤雪瑶一身孝服,美眸阴狠挡住谢如萱,“没想到,几日不见你还人模狗样穿上兵甲了,让本小姐瞧瞧,啧啧,居然是参将凤天歌果然有手段,连她身边的一条狗都能有这样的待遇呢”
“让开。”谢如萱冷冷开口,并非反击。
“哼你一个小小参将,也敢在本小姐府邸撒野,你看清楚了这里是镇南侯府,滚出去”凤雪瑶讨厌谢如萱现在的样子,不奉承不巴结,连正眼都没看她。
以前的谢如萱,不是这样的
而她如何能明白,纵是以前的谢如萱,也从来不是奉承巴结。
“凤二姑娘既知这里是镇南侯府,就该知道这里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地方,即便是凤炎,也没资格让我滚。”谢如萱面色无波,声音冷淡。
惜我者我惜之,弃我者,永弃之。
“你大胆”
凤雪瑶扬起巴掌,却突然被谢如萱狠狠攥住,“凤二姑娘,请自重。”
“你你放开”
注意到谢如萱眼底闪出的那抹寒凉,凤雪瑶可劲儿用力甩开手,边后退边嚣张,“谢如萱你等着,我早晚让你后悔”
谢如萱懒理凤雪瑶,迈步走向锦苑。
皇宫,御医院。
如今这御医院里,四医还是四医,却没了周歧。
药室内,四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于昨晚仍心有余悸。
“说好的一起死,现在算什么”药案前,裴卿最先开口。
对面,焦仲冷眼扫过裴卿,“昨晚也没见你少喝。”
“那废话谁知道那小子的血真有奇效我渴了还不行啊”裴卿脸红。
屈平长叹口气,“没想到,江湖四医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这件事要是被别人知道”洛羽音落时,其余三人皆看过来,“我们也就别要脸了。”
三人沉默。
最后,屈平补充,“让我们一起,忘了这件事吧。”
鉴于周歧已死,四医又急于从北冥景身上找回自信。
所以四医无一人提出用苏狐的血去救齐景帝,而是把冯棋叫过来,齐去龙乾宫。
一整天的时间浑浑噩噩,直到坐在延禧殿的那一刻,凤天歌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东暖阁的地炕,有多凉。
皇祖母,真的走了。
一直都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的凤天歌,终于明白,她也并不似想象中那么坚强。
她真的是,再也经不起生死离别。
又入夜,伤痛未歇。
凤天歌自天衣阁换装之后,去了四海商盟。
昨夜并非是梦,那么她便该亲自过来重谢温玉。
如果不是温玉,周歧根本没可能死的那么容易
因为金翠楼的缘故,深夜的玄武大街要比幽市喧嚣许多。
凤天歌着一袭白衣,面覆明璃,独自穿过玄武街,走进幽市。
天青色理石铺砌的宽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凤天歌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跟落寞。
四海商盟外,凤天歌突然止步。
二楼雅间亮着灯火,半掩的窗棂上,分明映衬出两个人的身影。
是容祁,跟胭脂。
凤天歌怔了片刻,下一秒收回视线,默默离开。
“走了。”雅间内,胭脂迈着娉婷的步子倚到窗边,视线落在凤天歌刚刚站定的地方,浅抿樱唇。
“她当是来谢我。”
容祁的视线也跟着望过去,胸口微微抽痛,“她当是比本世子更难过。”
“自然,楚太后是她的亲祖母。”胭脂转身走到桌边落座,“世子节哀。”
“如果不是皇祖母跟四医以平沙落雁令周歧中毒,昨晚除了周歧,所有人都得死在十里亭。”容祁紧握着茶杯,苦涩道。
“楚太后旧患难愈,即便能熬过昨夜也不可能活太久。”胭脂走到桌边,坐下来,“许多事,我
们无能为力。”
容祁明白,可因病痛无力回天,跟眼睁睁看着楚太后被周歧打死,后者真的是很难让人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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