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住持和戒律堂的大师兄挨个盘问着僧侣昨晚到尽头早上的去向,云舒影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垂泪,手中紧紧攥着的手帕已经皱的不成样了,又沾了眼泪,这幅悲伤无比的模样比无理取闹更让住持觉得压力大。
负责饭堂的大和尚就混在其中,听闻是云舒仙阁的女眷,心中闪过一阵窃喜,难怪燕沁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好姿色,怕是养个几年长开了之后比眼前云舒影还要媚上几分,到时候的价格肯定比现在直接卖掉不知道高多少。
住持和戒律堂大师兄挨个问到大和尚这儿,见他身上还沾着面粉,险些就跳过他了,不过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
“回住持和大师兄,弟子昨晚和往常一样,抄写完经书后就回屋睡觉了,今天轮到弟子和小徒弟智文做早饭,所以一早就在饭堂之中忙活了。”
“那智文呢?怎么不见他跟你一起?”
大师兄掌管戒律堂,对寺内僧侣名册都一清二楚,刚才人都扎堆站在一块儿,他还不知道缺了谁,这会儿一个个盘问,那小和尚不在,就很容易被察觉出来了。
大和尚心中有数,同样的事情他跟小和尚做过许多回了,每次他选好目标之后,小和尚只需要堵住货物的嘴巴,先放在山脚镇子里的农户里面,然后赶快回寺里装作偷懒被抓住,一次差池都没有出现过,这次他也想当然的觉得小和尚应该和以往一样躲在房间里面装偷懒。
“智文还小嘛,馒头上笼蒸的时候就说肚子疼,我就让他先回去休息了,这回估计在屋子里面偷懒睡大觉呢。”
大和尚的语气轻松,神态也无比自然,他信心满满。
只不过戒律堂的僧侣去寻找一番后,回来时脸色严肃,凑在大师兄耳边说了几句之后,连带着大师兄也崩住了脸。
“你再好好想想,智文去哪里了?已经有师兄去查看过了,他并不在屋里,寺内上下云掌柜的人也已经找遍了,并没有他的身影。”
大和尚一惊,意识到小和尚可能出事了,但是他暂时还没办法判断是云舒影闹起来的太早把小和尚吓得躲在外面,还是小和尚那边有情况,回不来了?
两种情况,大和尚自然希望是前一种。
他稳住心神,也装作疑惑的样子,“弟子不知,弟子从未离开饭堂一步,并不知道智文如今在哪里。”
“你说谎,刚刚你还说他是你的徒弟,你连自己弟子去哪里都不知道了,还是说,你偷偷安排你的弟子做坏事去了,不能说而已?”
云舒影一拍桌子,首次发怒,这场戏不温不火的演到现在,她用帕子擦眼睛都觉得疼了,干脆添一把火,推一把。
“我家沁儿才两岁,虽然年岁尚小,但乖巧伶俐,定是贼人觉得她好看,才拐走了她!她可是我的命根子,要是能把人安然无恙找回来,今天这事,我们就坐着谈,要是人找不回来,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云舒影这一掌,可不只是拍在桌子上,也把大殿内众人吓了一跳。
大和尚又悄悄看了眼云舒影,他早已练就火眼金睛,一看就能看出云舒影未经人事,怎么会有孩子呢?八成就是吓唬他的,他偏要稳住了,千万不能露出破绽。
“住持,别说我云某人不讲道理,再过一炷香,再找不到人,我就让人报官去。”
“云施主且慢,寺中上下已经全力搜寻,必定给云施主一个交代!”
住持也是不想惊动官府的,当即交代戒律堂再去搜一遍寺里各个角落,没多久,人就都回来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下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人都丢了,他们也不可能拦着不让人去找,住持恨恨瞪了眼办事不力的戒律堂,只能扯出个勉强的笑。
“不劳云施主,老衲这就安排弟子下山去报官。”
“既然你们找不到,那我的人自己找去,要是找到点不利于相国寺的东西,住持可别云某人自作主张。”
自己查自己,这不就是灯下黑嘛,云舒影是没带多少人,但每一个都是有用之人,早上那一番搜寻已经找不到了不少罪证,装作没发现也不过是给相国寺留点脸面,只可惜,号称戒律森严的戒律堂也是徒有虚名。
这面子,不给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