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可风亲自送唐朝三人下楼,目送他们离去,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转身回了办公室。
他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低沉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哈哈哈!”
“蠢货,真是一激就中的蠢货!”
笑声逐渐从低沉变得高昂,胡可风的眼里,竟然笑出了眼泪。
白发老者安静的看着,微笑道:“胡少,哪里好笑?”
“韩老,您身为红鹰商会的客卿,看不出其中的秘密吗?”
胡可风笑够了,笑呵呵的看向这个叫韩老的白发老者。
如果胡一山和曾天翔知晓老者的身份,一定会很惊讶,因为客卿的身份,比高级会员还要尊贵。
他们独来独往,不属于任何商会,只在红鹰商会挂个名,就能享有所有会员的权利,而客卿的数量,也是稀少万分,如果不是背后有巨大的能量,商会是绝对不可能授予‘客卿’身份的。
“韩老,这个游戏看起来公平,其实对我而言,有必胜的方法。”
胡可风脸上带着奸诈的笑容:“虽然我不认识第一批股东会的前辈们,但是,我爷爷和他们很熟,通过爷爷介绍,我要得到他们的支持,简直轻而易举,那个唐朝,他一票也得不到!”
一想到十二天就能得到丽晶集团,胡可风的脸上就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韩老却是淡淡一笑:“胡少,有信心固然是好事,但是不要看轻任何人,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知道了,韩老。”
胡可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十分不以为然。
一个靠女人上位的上门女婿,能翻起什么波浪?
……
唐朝重新坐回车里,曾天翔和胡一山随之上车。
只不过,后者二人脸上都带着焦急之色,眼里满是不解。
“大老板,您为什么要答应他的游戏,直接拿下不就好了?”
胡一山也是说道:“是啊,大老板,他之所以会提出这个游戏,一定是对他有利的,说不定,会出老千----”
唐朝哪里不明白胡一山和曾天翔的意思,但是,他依然淡淡一笑:“你们说的,我都懂。”
“那您为什么还----”
曾天翔和胡一山都懵了。
唐朝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渐暗的夜空,笑得意味深长。
“胡一山,你应该,很恨那个胡可风吧?”
“……”
此话一出,胡一山立刻愣了一下,曾天翔也是眼神怪异的看着他,闭口不言。
胡一山脸色一阵变换,一下子变得灰暗。
透过昏暗的后视镜,他能看到唐朝那深邃的眼眸,正直直注视着他。
沉默良久,胡一山重重点了点头。
“恨。”
“我可以给你向胡家复仇的机会,提前是,我要知道为什么。”唐朝淡淡道。
胡一山陷入深深地沉默中,眼里有着挣扎之色,可是看着唐朝平淡的眼神,终究是幽幽叹了口气。
他明白,到了这一步,他不得不说了。
“唐先生,我先谢谢您。”
胡一山眼神复杂的看着唐朝:“您是我见过最体恤下属的一个老板。”
他如何看不出来,唐朝之所以会答应胡可风的赌局,主要是为了他----的确,唐朝可以直接逼宫,可是那样,胡可风的结局仅仅是被驱逐出巨峰集团,仅此而已。
而唐朝偏偏顺着套子往下跳,一旦赢得了赌局,就可以让胡可风付出血的代价,这何尝不是为胡一山报仇呢?
唐朝眼眸不起波动,一言不发,算是接受了胡一山的感谢。
胡一山看着四周倒退的风景,叹了口气:“我的过去很复杂,所以我也长话短说----简单来说,我当胡家是家,但是胡家却不把我当成自己人。”
“什么意思?”唐朝微微皱眉。
“唐先生,我想您一定深有体会----一入豪门深似海,从此亲情是路人。”
胡一山眼神复杂:“我们老胡家的教导方式和其他家族有些出入,从小鼓励我们竞争争夺,凡事都要靠自己争取,落后了,就要挨打----这种现象,小到吃饭,大到工作人生,都无孔不入。”
“晚上吃饭,哪个小孩子要是跑慢了,就没饭吃,谁要是被欺负了,家长不会责骂打人者,反而会夸奖,同时怒骂被打者,怒其弱小。”
“小孩子的圈子尚且这样,大人之间,更是普遍,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除了对方,为的就是得到家族内有限的资源。整个胡家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兄弟姐妹之间之间互相捅刀,更是常见的事情。”
“以前的我,是家族里最弱的人,也是被欺负的最惨的一个。”
听着胡一山诉说,唐朝和曾天翔都是神色一凛,表情唏嘘。
胡一山身为明珠首富,却有这样的过去。
唐朝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了一句话:你强,就是一种狂,你弱,就是一种罪。
“然后呢?”曾天翔问。
胡一山自嘲的笑了笑,道:“弱小的人,连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都没有,我的人生,被家族当成筹码交易了出去,让我净身出户,入赘当时的一个家族。”
“那时,我已经有了爱人,第一次反抗了家族的决定,偷偷与我的妻子离开了江城,但是在路上遭到了胡家的截杀。”
“然后呢?”
唐朝声音低沉的问道,语气里,竟然带着一分杀意。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从不了解的家族产生那么浓的杀意。
胡一山面色平静:“我一人的力量,怎么是整个胡家的对手?很快就被追上,不仅我受伤了,我那已有身孕的妻子也受了伤。”
“所幸胎中的孩子没有受伤,我拼死救出了我的妻子,逃到了明珠,我的妻子在生下我们的孩子就死了,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要向胡家复仇。”
他声音平静,但是唐朝却感受到了压抑着巨大仇恨。
这是一个病态的家族,不仅操控了他的人生,还有杀妻之恨,怪不得胡家是生他养他的家族,胡一山却对其恨之入骨。
“在我的女儿三岁时,胡家又找到了我,在逃亡时,我和女儿走散了,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我失散的女儿,那时我的事业已经有了起色,被红鹰商会看上,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她。”
说到这里,胡一山眼眶泛红,声音也带着一份哽咽。
曾天翔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拍了拍胡一山的肩膀,以此安慰。
唐朝却是忽然问道:“你女儿的照片有吗?”
以他的能量,要找一个人,不是难事。
“有的。”
胡一山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这就是我的女儿。”
唐朝接过一看,觉得照片里的小女孩有些眼熟。
仔细回想后,忽然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