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上桥头,大量巨大的蜘蛛如潮水般涌来,完全堵死了我的退路。它们不仅是从桥面往前跑,还有很多从侧面过来,没什么地方是它们到不了的。我回头一看,毛骨悚然,一秒钟都不敢停继续往前跑,残破狭窄的地方也毫不犹豫地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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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桥的长度有一百多米,多处残破欲断,幸好都没有断开,我可以继续向前跑。但我跑过去之后,没有任何地方自行断开,我也没办法把它弄断,看似即将断裂的地方,其实还有很多“钢筋”连着。桥没有断开,蜘蛛大军就一直跟在我身后,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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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奔跑需要消耗大量氧气,而这里氧气非常稀薄,空气可能还有毒。跑了一会儿我喘不过气来,头痛欲裂,开始眩晕,眼前发黑。如果不是后面有那么多恐怖的大蜘蛛紧追着,我一定跑不动,甚至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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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迈步都要用尽我全部的力量,我感觉天地在摇晃,桥面像棉被一样软,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我还是在继续跑,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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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大蜘蛛跳到了我大腿上,咬了我一口,感觉不是很痛,所有感觉都变得模糊了。我再也跑不动,向前倒下,在这一瞬间我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看到了纪望舒伴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向我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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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切都是混乱的,破碎的,等到我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条短裤,躺在一个带玻璃罩的圆柱形容器内。这个容器长有两米五左右,直径约一米,在我头顶和两侧有柔和的灯光,空气清新,不冷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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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罩外面是黑暗的,但从里面透出去的灯光,加上我的夜视能力,足以看清任何细节。这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放着十几个与我所躺的相同的容器,但其他都没有发光,有些容器的玻璃罩已经破碎。另外还有许多我从未见过的机器和仪器,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所有东西都带着较多尘土,只有我容身的这一个内外都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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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这个房间,整体像是以金属制成,很有科技感。但有的地方变形了,有的地方像是被硬生生扯断了,像是经历过巨大的撞击和爆炸。我的衣服和随身物品就放在容器外的地板上,显然是有人救了我,把我带到了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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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纪望舒救了我,把我放在研究所的实验室内治疗?其他地方应该没有这么古怪和先进的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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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推开玻璃罩坐起来,推了几下推不动,试着水平移动也动不了,也没看到把手、按扭之类。也许玻璃罩是可以直接推开的,是因为我现在虚弱无力推不动。容器内的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热,空气清新,我身下的垫子也让我感觉很舒服,所以我也不急着出去了,闭目养神,同时内视探查自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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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腿和背部共有三处伤口,伤口不是很大,身体没动基本不痛,除了感觉虚弱无力,没别的异常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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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望舒怎会刚好在地下世界,又刚好救了我?我有些怀疑自己之前的判断力,因为我吸入的空气有毒,那时已经完全昏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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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吗?”我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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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点回应,我翻身想要找到开启玻璃罩的开关,不料身体一动,容器外面就有一个红灯开始闪烁,并且发出急促的“嘀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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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奔跑声,很快有些扭曲变形的门被推开了,走进一个高挑窈窕的身影。猛一看我以为是纪望舒,等看清楚了发现不是。她身高体形与纪望舒差不多,面容也有那么三四分相似,齐耳短发,身穿一套很合体紧身的衣服,款式我真说不上是时尚还是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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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速说了几句话,我完全听不懂,但看懂了她的手势,让我躺着不要动。我只好躺着不动,她在容器外面按了几个按钮,“嘀嘀”声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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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得很漂亮,五官不论是单独分开看还是整体来看,都无可挑剔,当真是眉目如画,明眸皓齿,肤白胜雪。虽然听不懂她的话,我还是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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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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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说了一句话,与刚才的语言似乎不同,声音柔婉好听,但我还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她显然没听懂我说的话,那就是不会说中文了,要是会说英文,我也能听懂一点儿,于是问:“canyouspeakengl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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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略歪着头,表情有些古怪地瞪着我,似乎思考了一下,又换了一种语言对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感觉有点像英语,但她重复了几次,但我还是完全听不懂。我心中暗叫苦,一个会多种语言的人,怎会连最简单的英语也不会说,难道我到了外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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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外星球,我不由得心中一凛,我所看到的一切东西都是陌生的,显然也是高科技的。包括美女身上的衣服布料,我以前就从来没有看见过,难道真的是外星球?但是我不可能跑到外星球去啊,这里十有八九就是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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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打量眼前的美女,头发漆黑发亮,眼睛黑白分明,明明东亚人。要说她的鼻子和皮肤有些白种人的特征也能说得过去,那最多也就是混血,百分百地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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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很有耐心,在容器外面以不同的语言尝试与我勾通,试了足有十种以上,我听到了一种比较亲切的,感觉像是浙江那边的方言,但我还是没能听懂,没办法进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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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类文明史中,语言有很大的变化,在南方地区隔了一个乡可能方言就不同了。但文字的变化却很少,特别是汉字,一千年前通用的繁体字与现在的差不了多少,哪怕是更早的小篆我也能认得几个。所以我以左掌当纸,右手食指当笔,作写字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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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似乎找不到笔和纸,跑到外面去找了。过了一会儿她回来,拿着一块像是小黑板的东西,用灰白色的涂料在上面写字,写好了竖起来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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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看傻了眼,那是甲骨文么?认真分辨每一个字,却与我所见过的有限的几个甲骨文都对不上,也许是甲骨文,也许是埃及古文字,总之我不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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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美女把文字擦了再写,这次的文体与上次不同,笔画硬直,大多是横和坚,感觉像是楔形文字,我当然不认得。美女再换一种文字,弯弯曲曲像是一群蝌蚪在游,莫非是传说中的蝌蚪文?唉,早知会有今日,我就要学一种古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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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绝望,就算我不是到了外星球,也一定是到了几万年前,无论是语言还是文字都不能勾通,想要回去就更困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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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美女真的很有耐心,一点也不急躁,又写了好几次文字给我看,我都是摇头。最后她画了一张图给我看,这次我看懂了,那是太阳,幼儿园小朋友都会画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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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并说:“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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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很高兴,接着又画了一个图案,看上去像是有一条很多头的蛇,这次我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我不想再理她了,闭上眼睛休息,等我恢复了力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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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站在旁边,既不说话也不走。过了好一会儿我睁眼一看,她还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莫非她对我的身体感兴趣?我想从她眼神中揣摩她的心思,但完全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她好像一直都在保持微笑,但我却不能从她眼中看到任何喜悦的感觉,而且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她显现出一点点生气、愤怒、焦急等人类应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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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她不是活人?我试着集中精神,开启天眼。果然,她不像正常人一样头顶有彩光,但她有体温,有呼吸和心跳,在没有布料覆盖的部位,我能隐约看到皮肤内的主要血管,血管内有血液流动。而布料覆盖的地方,我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知道是她的衣服有特殊隔绝作用,还是我这时太虚弱,能力大打折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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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有这么活灵活现的机器人,也不信她是法术制造出来的傀儡,或许是妖怪变成的也说不定。不管她是什么东西,总归不是人,天知道她温婉的微笑后面隐藏着什么目的,而且装着我的容器很像一个棺材!我躺不住了,用力敲打容器的盖子,表示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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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犹豫了一下,按了外面一个按钮,像玻璃材质的盖子自动升起了。我立即翻身出来,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服。衣服还没有穿好,我就发现问题了,空气中带着异味,氧气希薄,与我之前在废墟内闻到的气息非常相似。毫无疑问,我还是在废墟内,这个废墟不知几千几万人没有人类生存,怎么可能还有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现在我可以百分百确定她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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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衣服我就开始感觉不舒服,喘不过气来。我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暴露在有毒的空气中很快就会受不了,必须得回到“棺材”内休养。虽然感觉有些丢脸,我还是自觉躺了回去,美女显然对我的行为很满意,露出甜甜的微笑,按了一下按钮,盖子再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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