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枢楼士的实力确实非同一般,他们的加入,瞬间搅乱了徐迈所指的天璇位的局面。但是天枢楼士毕竟不是凭空多出的援军,而是早在三大学院意料之中需要对付的敌手。这股生力军并没有让三大学院一直应对失措,他们很快就对天璇位进行了支援,顶住了天枢楼士的冲击。
局面没有太大变化。
看到天璇位场面被重新控制,南天学院院长周晓暗松了口气。虽然优势明显,但他的神经依然紧绷。原本以为事无具细都已在计算中的一场进攻,却因为凭空跳出的一个新人,就让三大学院蒙受了这样的损失。像路平这样意料外的战力,或者是不在他们掌握中的手段,北斗学院还有吗?
一想到这点,周晓的心就无法踏实。他时不时留意着七星楼顶的徐迈,但始终没有从徐迈脸上看到什么惊慌。是故作沉着,还是徐迈还有什么后手?周晓无法确定。
“院长,玄武又有五个人去北山新院了。”这时一位南天学院的门人凑了过来,向周晓汇报着,语气中流露着不满。
周晓顿时也皱了皱眉,不由地朝北山新院方向看了眼。此时尚无法确认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是什么陷阱,玄武学院的人这一波一波地冲去自杀,难免会影响到全局。
“小河。”周晓发出感知讯息,招呼了一声南小河,“你确定那个路平在之前就已经耗尽了气力?”
“确定。”南小河很快做出回应。
“你估计他恢复状态的话需要多久?”周晓又问。
“他的话我实在无法做出判断,但是寻常人的话,那个状态力竭而亡更有可能一些,恢复绝不可能发生在短时间里。”南小河回应道。
南天学院的两位大人物用内容颇长的讯息交流着,可见两人所面对的战斗压力都不大。这种异能虽然技巧简单,但若没有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却也无法这样仿佛使用了音轨一般保持通话来往。南小河那边调度指挥门生为主,周晓这边则是观察全局较多,根本就没亲自出手。
从南小河这边又一次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周晓顿时更踌躇了。
如果只是路平,不过就是一个异常强大的敌人,总还可以集中力量去对付。但若真是北斗设下的什么圈套,那就有些难缠了。
“齐英。”周晓忽然唤道。
紧随在他身旁,寸步不离的一位南天门人立即走到了他的身前。
“你去一趟北山新院。”周晓吩咐道,“注意,弄明白情况就回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介入。”
周晓的处置比较小心。毕竟他只是南天学院的院长,身份再高,也没办法直接对玄武学院的门人发号示令。这趟行动,就怕三院之间有沟通上的障碍,这才请出了玄武壁宿。壁宿德高望重,而且绝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顽固老头,由他来居中坐镇,三大学院人人都是服气的。
结果谁也没想到壁宿这么快就壮烈了。打开传送通道时的山谷竟然会藏着这样的危险,这真是谁都没有意料到的。
没了壁宿后,三大学院也知没有总指挥是万万不行的。三院之中只有周晓作为院长亲临北斗,地位最高,所以简单商议后就将他推了出来。可眼下周晓考虑到玄武门人的情绪,虽然不赞同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发行动,但终究没用自己这总指挥的身份去强行命令。他知道在玄武门人复仇心切的冲动之下,什么总指挥,说不听了他也无可奈何。
所以他先派了一名牢靠的亲信门生前去,不求其他,只求探明情况。如此再阻止玄武学院的贸然行动时,至少可以做到有理有据。为了大局,周晓可算是煞费苦心。惟恐在这个时候让仇恨满满的玄武门人彻底失控。
周晓的亲随门人齐英领了指示立即就离开了。七星谷内地势平坦开阔,这样的举动瞒不过居高临下的徐迈。可是北山新院那边到底有什么,让三大学院接二连三地去人,很遗憾徐迈也无法确认。他只肯定他们并没有在那边做什么安排,那么会让三大学院感觉到威胁的,大概又是路平吧?
这少年,会又一次影响到全局吗?
事实上徐迈也和周晓一样,对有关路平,完全是茫然无知的状态。不知道他的底细,不知道他会做出何种举动,只是目前看来,路平的举动对北斗学院有利无害,甚至可以说,路平已经拯救过北斗学院一次,在天玑峰的山谷之中孤身一人。
那么这一次,怎么可以还让他孤军奋战呢?
徐迈想派人也朝北山新院支援一把。可是放眼看去,围绕着七星楼的这一圈战场,北斗门人已到了重伤不下火线的地步,哪里还有什么人手可供掉调配?派出点实力平平的,那非但无法帮手,反倒会让路平分心照顾。
徐迈不忍,却又无奈。
再多坚持一下……
他只能在心中默道,是对路平说,也是对奋战着北斗门人,同时也是对下落不明的爱徒阮青竹说。
天枢峰下深崖。
沛慈忍着伤痛,在天枢楼士们离开后,一遍又一遍地寻找着阮青竹。
可是没有。
从天枢楼摔落崖下的这方圆数百米沛慈已经找了有三遍,竟然始终不见阮青竹的身影。
沛慈有些累了,被程落烛的十指宫商正面轰到,她受的伤一点也不轻。可是她一步都没有停,马上就开始第四遍寻找,这一次,她准备再将范围放大一些。
至少老师还没有死。
一想到这一点,沛慈心里就会振奋一些,但是同时也会越发地开始担忧。阮青竹就算不死,伤也会很重,沛慈实在很怕自己迟迟找不到老师,耽误了救治,因此导致可怕的事情发生。随着七星谷正面激战的开始,阵亡的北斗门人不断地引发着星落。每一次星落,都会让沛慈心惊不已。
在每一次确认星落的不是老师后,为同门的牺牲悲伤之余,沛慈都带着歉意感到一丝庆幸。
至少老师还没有死。
她一再这样想着,一再催促着自己再快一些。
于是,第四遍,她再次找起,却突然就听到山崖前方传来说话的声音。
“这里是山门吗?”一个怯生生的少女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一个异常干脆的女子声音答道。
那个少女随后就沉默了,明明还该接着问点什么,却又没敢问出。
“但我们居然可以走到这里,北斗的七元解厄大阵看来是被破坏了。”那个干脆的女人声音再次传来。
什么人?
沛慈已经在脑中迅速将自己有印象的女声搜罗了一遍,并无这两个声音的印象。但是紧跟着,一股刺鼻的酒气,竟也从那个方向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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