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又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没见过林奇,也不能说是没见,他一直遵守诺言和我视频,至少每天一次,只是拒绝我去看他。
大概是怕我没事做会胡思乱想,林奇每天都会让小邵接我去林氏总部,还给我安排了很多公司业务让我熟悉。当然,林震也每天都来,除了向我汇报林奇的情况,就是带我参加各种商务会议、各种商业洽谈,各种招标会......期间还真为林氏签下了几笔不小的订单。
我还是一直担心着林奇的身体,还好,从林震每天给我的情况反馈以及我和林奇每天的视频来看,他的气色确实一天比一天好。
那天,我正和林震参加一个金陵的经贸洽谈会,中间休息的时候,林震忽然急匆匆地找到我,“嫂子,奇哥让我带你去金家大宅,他在那儿等你。”
想到终于能见到林奇我欣喜若狂,可一想到他等我的地方在金家大宅,心里又忍不住有一丝不安。那地方如果没有特殊的事,林奇不会带我去。
林震的车速不慢,黑色的商务车很快在金家大宅门口停下,“进去吧,我在门口等你和奇哥。”
林震的声音有一丝沉重,让我的心也跟着一沉。林震不是金家人,依金家的规矩,是不能进去的。
我独自推开车门下车,林奇已经等在门口,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真丝衬衫,黑色的西裤,没打领带,原本光光的头顶已经长出短短的发茬,整个人似乎又瘦了几分,清俊的五官越发线条分明,硬朗又迷人。
我几步冲过去,“奇哥。”能这么当面叫他名字,对我来说已经是一种幸福。
他勾起胳膊,我很快挽上去,贪婪地吮吸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叫我老公。”他看着我眼神宠溺,语气却隐含着一丝沉重。
“嗯,老公。”我顺从地点头。后来我才明白,他在金家大宅门口让我改了称呼,并非一时的心血来潮。
“去看奶奶。”他揽着我腰进门,语气越发沉重。
房里的人很多,金誉琛和林婷芳也在其中。金奶奶躺在床上,看见我们进来,浑浊的双眼现出一丝亮光,“奇奇过来。”
林奇拉着我手走到金奶奶床前,“奶奶,我带您孙媳妇看您来了。”
“好,好。”金奶奶目光转向我,“是那丫头?”
我车祸以后容貌已经有所改变,难怪金奶奶会这么问。
“是。”林奇勾起唇角,开了个玩笑,“她怕自己丑进不了金家的门,到h国整了个容。”
金奶奶立刻笑弯了眉眼,“这丫头之前的五官是没有你好看,可看着喜庆,这整完就更漂亮了,整不整的奶奶都喜欢。”原来林奇这护犊子的个性是从金奶奶这儿传下来的。
“听奇奇说你有了金家的骨肉。”金奶奶的目光落到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快四个月了。”我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发热。
“丫头过来。”
我恭顺地走到近前。
金奶奶从枕头下面摸出个红色的檀木首饰盒,递到我手里,示意我打开,
里面赫然是一枚长命百岁的金锁。
“这个给我重孙,保他长命百岁,福禄安康。”
“谢谢奶奶。”
后来我才知道,这并不仅仅是一枚金锁,同时也是金家人身份的象征,只有拥有金锁的人才能继承金隅湾,继承金氏集团的股份。
“我在金氏集团的股份一分为三,一份给誉琛,一份给誉奇,剩下一份就给我这未出世的小重孙。股份授权书已经在我律师手里,随时可以办理过户手续。”
金奶奶说完就开始重重地咳嗽,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金誉琛赶紧叫了私人医生过来。金爷爷叫众人退到门外,坐到金奶奶床前。
三十分钟以后,金誉琛送医生出门,“我奶奶的病?”
医生摇了摇头,“准备后事吧。”
金奶奶是在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走的,走的很安详,没什么痛苦,这大概就是老人们常说的寿终正寝吧,听说是要一辈子行善积德才能修来的。就在金奶奶走的那天晚上,金爷爷也因为悲伤过度,突发心脏病,陪金奶奶去了。
金奶奶最疼林奇,大概是爱屋及乌,对我也特别好。最后的股份分配表面看是一分为三,实际上细算起来三分之二都给了我和林奇,我俩的孩子还没出生,在他长大成人之前,他那三分之一的股份自然属于法定监护人。
金爷爷的股份全部留给了金誉琛,再加上他自己的那份,他已经成了金氏最大的股东,金氏集团名副其实的接班人,林奇和我继承了金奶奶的股份,排在第二。
金爷爷和金奶奶的丧事依照两位老人的遗愿办得十分简单,遗体告别仪式过后就送到金氏祖坟入土为安。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林奇终于陪着我回到金隅湾,这是我们领证以后,第一次一起回到曾经的家。这里承载了我们太多太多,我们曾经在这里相爱,也曾在这里互相伤害。我们曾经在这里有了第一个孩子,又在这里失去他......当一切风暴过去之后,我庆幸我和他还能彼此拥有,带着我们爱情的结晶。
那天晚上,我俩并排躺在金隅湾的大床上,淡淡的壁灯光线勾勒出男人清俊的容颜,“奇哥,你觉得爱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
“叫老公。”他不满意我的称呼,故意戳我鼻尖。
我拿掉他作祟的大手,窝进他怀里,他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睡衣,胸膛里是我迷恋的温度和气息。
“老公,你觉得人世间最动听的情话是哪句?”自从那次晚宴,他离开我已经一个月,虽然我们每天都通电话,但是我依然很担心他的身体,我想他,疯狂地想。
我知道他有事瞒着我,是关于他身体的,他不想我为他担心,更不想我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所以,我必须趁这次机会和他说清楚,不然我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离开,更不知道他离开以后还会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