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神仙都整不明白的事儿,我们这些凡人就更不知道咋回事了,索性也不去追问了,一切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闲聊了几句,把空气都给整紧张了,陈刚急忙过来活跃气氛。
有这个活宝在,很快低迷紧张的气氛就又变好了,最后他指着那个万人坑,不怀好意的问:“这些小鬼子的尸骨咋整?”
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他俩眼珠子就跟长我身上了似的,还不住的冲我挤眉弄眼。
就这损出,不用问我都知道我俩尿一个壶里去了,“还能咋整,砸碎了,丢到深山老林里去喂狼呗,难不成还留着当传家宝啊?”
“你这可有点狠了啊!”忘川给一旁装模作样的表情严肃,可也就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噗嗤”一声乐了,“但咋就这么对我的心呢?”
就这么地,我们愉快的达成了协议,撒着欢儿的去找家伙开始挖洞。
这个工程并不算大,下午迁坟挪树的时候卢定全找来的村上帮手其实已经打开一个大洞了。
因为老桑树的根系实在是扎的太深了,村民们怕伤着树根,所以挖的时候也格外的深,有些上层的白骨都被挖出来了,当时还把他们给吓够呛。
不过在听了我们几个的解释之后,他们才安下心来,一听说老桑树都成气候了,他们就更不敢怠慢了,生怕惹怒了神灵,恨不得把老桑树的细小须子都给连土起出来。
也就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洞就彻底被挖通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白骨,看着都瘆人。
我瞅瞅那么多白骨,直嘬牙花子,“这特么得砸到猴年马月去?得了,不砸了,哥没那体力跟这群杂种操的折腾!刚子,给大叔打电话,让他找人整几桶油上山,放火烧!”
要不是正赶上子诡交亥,我就直接用本命真火烧了,可刚才我又试了一下,火苗还是死央八出的,估摸着效果不会好了。
凡火和本命火不同,现在这里的阴魂都被我们收拾了,再倒上油,烧起来应该不成问题。
这个想法很快得到了印证,没多一会儿卢定全就招呼人送来了好几桶的油,我们直接把油泼进了洞里,一把火给点着了。
春秋的时候东北风大,这不风借火势,烧的那叫一个旺,都能听着“嘎巴嘎巴”骨头爆裂的声音了。
怕空间封闭性太强,我们还着意在上面打了好多个洞出来,一时间山上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差点把森林消防队给招来。
得亏卢定文和村上事先打了招呼,电话先是打到村支书那儿的,问明了情况也就没兴师动众的往过跑了。
等彻底把那些骨头也都烧成了渣子后,我们才撤离。
这周围的孤魂野鬼都让我们抓完了,所以本来只是烧这些骨头根本用不着我们继续在这儿守着了,卢定全也是这个意思。
他说我们都忙乎一天了,一整天连顿像样点儿的饭都没吃上,让我们赶紧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
可我们不敢离开啊,虽然这个半山坡树木并不算繁盛,但正是秋天的时候,天干物燥的,风还大,把火吹到后山上再引起山火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直看到天擦亮了,我们扒拉好半天都没再找出一个火星子来,又用浮土掩盖好,这才敢下山。
今天还回不去城里,阴宅的事儿是搞定了,但阳宅的事儿还没处理呢。
回到卢定全家小眯瞪了一会儿,又赶紧爬起来整阳宅。
好在这村子里的民风还算淳朴,乡里乡亲的都过来帮忙,也就一上午的时间,他家院墙就被拆了。
我和陈刚亲自给弹的线,下午就能往起垒。
院墙倒是好说了,可房子盖都盖了,怎么也不能扒了。
我拿着罗盘绕着房子来回绕了能有八圈,一边绕一边掐算,最后想出来一个办法。
房子的梁现在已经上了,也不可能再抽出来,那就只能想办法冲煞,冲完煞这房子住人也就没啥了。
我找来纸笔画了几个冲煞的符咒,让卢定全找来木匠师父按照我画的符咒图样,把咒文用刀刻在梁上,再用朱砂填充,又让人把大梁两端的平头打磨成圆头,这样就应了地阁方圆,再有符咒加持,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这个工程也不算小,屋里的吊顶都拆了,关键还全是细致活,我害怕木匠师傅刻错了,一直不错眼珠的给那儿盯着。
符咒这东西,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别到时候冲煞符变成引煞符,那可就害人了。
就这么一直又忙乎了一天,院墙已经垒起来得有一半儿了,梁上的符刻也全部完成了。
卢定全看家里乱糟糟的,晚饭非要到镇上去安排,后来在我和陈刚几个三推四拒之下,这才定在卢定文家去吃晚饭。
其实原本事情到这里基本就已经结束了,我们完全可以打道回省城了,可我知道卢定全还有个纠心的事儿没问出口,也不好张嘴问。
再加上今天我们都在忙,基本没有交流的机会,这不就一直拖到了现在,我寻思寻思多留一会儿就多留一会儿吧。
晚饭准备的十分丰盛,据说是卢家几个闺女和老婆子里里外外忙乎了一下午的成果。
桌上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把个累了一天的陈刚和忘川给乐的北都快找不着了。
他俩下午被抓壮劳力了,累的跟孙子似的。
他俩是放心了,小酒喝着,小肉吃着,整的沟满壕平的,反正有我这个司机在呢。
我就滴酒没敢沾了,那俗话说的好,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啊,吃完饭我们还得往回赶呢。
酒桌上的时候,卢定全直到老太太吃完下桌回屋休息了才问:“商师傅啊,那俺娘那口牙现在是没事儿了吗?”
我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没啥大事儿了。不过这第三口牙失去源力支持,很快就会脱落,掉牙的时候你们别害怕就行。”
卢定全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既而又喝了口酒开始感叹:“你说我们老卢家这一辈子,造桥修路干了一辈子善事儿,我连自个家都没这么上心过,临了临了…”
说到这儿他哽咽了,又狠狠灌了口酒下去,“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了,咱老卢家这不绝户了吗?”
今天下午帮着一起干活的时候话里话外我听那些人给我讲了不少事儿。
老卢家四儿四女,四个儿子辈上还有四个孙子,现在除了卢定文有了小曾孙女,其它几个孙子辈的还都没结婚呢,就都没了。
咱不拿重男轻女说事儿,但事情属实挺悲哀的,这不就是断子绝孙了嘛。
我之所以耽搁回省城就是为这个。
看他红着眼圈给那儿喝闷酒,我沉吟了片刻说道:“叔,放心吧,你卢家绝户不了!您这不还正当壮年呢嘛!那回头和我婶再努努力,要一个呗!”
其实从他的子女宫上能看出来,他这辈子没有儿子命,别说儿子了,连个闺女都没有,注定无儿无女,我也不知道老天爷是咋给他安排的一辈子。
但咱是干啥的啊?
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他如果就是一个普通看事儿的,别说,我还真不愿意继续插手了,他让我整啥我就整啥,任务完成拉倒了呗。
可这是大善人啊,就像他说的似的,一辈子修路造桥造福社会,临了却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这得让善良人多伤心啊?
卢家孙子辈的男丁全都死完了,曾孙辈就剩下一个小孙女,不说非得让儿子传宗接代吧,但也得给人留下一个摔丧火盆子的男丁吧?
反正这事儿我也琢磨了,不是操作不了,就是操作起来比较麻烦,得跑好多复杂的手续,还得和送子娘娘打招呼。
但为了这样一门积善之家,就算再让我逆一次天都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