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监控画面在我的要求下一直在快进,随着时间走向夜里十一点这段时间,我才让眼镜女恢复了正常速度。
眼镜女咧了咧嘴,可能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吧,因为他们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一到十一点,画面就是大片大片的雪花,根本什么都没有。
看完第一遍的时候的确没什么发现,我让她倒回去再看,如此反复了数次,整的她都有点不耐烦了,“再看也是这样,我们都让技术人员…”
“停!”她话还没等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把她给吓了一跳,赶紧按了暂停。
画面定格在十一点十九分,依旧是大片的雪花,可我通过天眼却影影绰绰的看到雪花下面出现了一张鬼脸,因为有雪花遮挡,那张鬼脸又极淡,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陈刚起身来到了眼镜女跟前,取代了她的位置,粗壮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飞快的操作起来。
还是我俩配合起来默契,他一边盯着荧幕看,一边放大缩小来回的切换,镜头一会儿一变,几乎是一帧一帧的在放大缩小,最终时间定格到了十一点十九分四十五秒。
“浩子,快看,里面有一张鬼脸!”陈刚指着画面里那张青面獠牙的鬼脸,表情微微有些兴奋。
随着那张鬼脸被陈刚操作着拖出来,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惊了,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这些人也都算是见过世面的,所以没人尖叫,只是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秦风激动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陈刚跟前,揉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电脑屏幕看,“这就是杀人凶手?他到底是人还是什么?”
陈刚手指又在键盘上飞快的操作起来,一边敲击着键盘一边说道:“是不是凶手暂时还不确定,但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画面里,一定有重大作案嫌疑。你等我把镜头再捋几遍,看看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整间会议室里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能听见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过了有一会儿,那张鬼脸被无限放大了,陈刚指着鬼脸的轮廓解释:“这是一张面具,作案嫌疑人用一张面具挡住了真容,你看看这里,边上有毛刺,能看出来是与皮肤贴合到一起的,并不是真的脸!”
案件到这儿总算有了突破口,秦风雷厉风行的下令查鬼面具的来源,小会议室里的人都行动了起来。
猪腰子脸面色阴沉的瞅了瞅我和陈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瞟到一旁正和陈刚热切交流的秦风,最终还是闭上了嘴,不甘不愿的走出了小会议室。
当小会议室里就剩下陈刚我们仨时,我才开口问正题,“秦局,你说那些受害女性都被性侵过,那这明显就有人为的痕迹了,你为什么还会找上我们?还有,你真的相信这世间有鬼吗?”
秦风扯着嘴角笑了笑,“科学的尽头就是神学。我虽然是唯物主义的忠实守护者,但我不迂腐,更不会盲目自大。你们管某些物质叫鬼,可在我看来,那就是人死后残留下来的脑电波,被地球磁场给记录了下来。”
顿了顿,他又递给我们俩每人一根烟,继续说道:“说句不怕你们骂我虚伪的话,我是真替那些无辜惨死的老百姓心疼,所以当小李提到你时,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你们给拦截到了半路上。”
我笑看着他,“你就不怕那个搅屎棍子向上面反应,说你搞封建迷信活动,扒了你这身官衣?”
讲真,这就是我最疑惑的地方。
明知道局里有这么个祸害,随时想取他而代之,他咋还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把我们给整到这儿来?
按说就算他立功心切,想破案想疯了,也可以偷偷来找我们啊。
秦风翘起二郎腿,看向了窗外,目光有些幽远,“只要能制止这起恶性杀人事件,扒了这身官衣又怎么样?当官的如果怕这怕那,还怎么为民做主?老百姓又还能指望谁?我要是真怕了,那也配不上这身衣服了!”
这年头,能听到这么正能量的话,还是出自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局长的口,真是把我整的热血沸腾。
我就爱跟这样的人交往。
人生在世,要是没点血性,没点信仰,活的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起初他一口一个为老百姓我还挺鄙视的,讲真,那会儿我就是觉得他挺虚伪的,爱打官腔。
可如今再一看,他宁可连这个局长都不做了,也要一查到底,我才相信他是真在为老百姓干实事儿。
我站起来重新伸出手与他握了握,“秦局,就冲你这句话,这事儿我接了,保证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秦风笑的如冬日暖阳,重重的与我握了握手,“那现在能说说你的看法了吧?我看出来了,刚才你是看人多,所以有所保留,基本没怎么说话,都是小陈在技术层面在支援我们。”
我会心一笑,重新又坐下,“我不是有所保留,是一开始压根就不想管。其实这个案子的疑点很多,有人为的,也有那方面的,这应该是懂点什么的人给自己或者自己十分重要的人在借命呢!”
没错,听到死者都为女性的时候,而且每隔七天就会有人死亡,我基本上就已经确定这是同行或者说懂道行的人在作案了。
但一开始我就不想管,所以啥都没说。
现在既然决定要插手了,那就没啥可隐瞒的了。
我把情况一一给他做了说明,“他们摆的这叫天煞借命局,一共需要四十九个未婚女性才够。这些死者之所以会被性侵,是对方在验证目标人物是否真为处女。因为只有处子血才能撑起这个天煞借命局。”
秦风皱着眉头问:“那也不对啊,你说只有处子血才能撑起这个借命局,那他都把人给办了,还怎么撑?”
我看着眼前这个“单纯”的男人有些邪恶的拿起了手边的茶杯,“谁说性侵就一定得是亲力亲为?就比如这个杯子,不能用吗?”
秦风恍然大悟,脸色气的铁青,“这个混蛋,为了救一个人,杀那么多人,他就不怕遭报应?”
我也恨这些旁门左道,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人心向善,有善就有恶。
看事儿这么长时间,我看过太多为了一己私欲杀人放火,无恶不做的,渐渐的也看开了,不会一听到这样的事儿就火冒三丈。
我劝了他几句,可他还是义愤难平,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
陈刚哥俩好的拍着他的肩膀,“秦局,消消气,他作损,那咱干他不就完了吗?给这儿生这干气有啥用?”
别说,论劝人还是他有一套,秦风拿拳头狠狠一砸桌面站了起来,“抓住这混蛋,我宁可被撸,也得先好好收拾他一顿!”
陈刚又拍了拍他的后背,笑呵呵的说道:“不用你收拾他,你可是局长,那杀鸡还能用着牛刀?到时候你就看我们哥俩的就完了!”
秦风这才气顺了点,然后抬起头直视着我,“小商,你既然知道这是什么天煞借命局,那肯定能明白他们是怎么操作的。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们,咱们干起来!”
别说,这位也是个急脾气,说打就唠的主。
其实也用不着他咋配合,就是给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不怕吵到左右邻居就行,我们得请仙儿。
幽灵公交的事儿我和陈刚就能拿下,但要查那个凶手的下落,还得我家老仙儿出面。
毕竟人海茫茫,北京城又这么大,我不可能挨家挨户翻吧?
虽然我也能掐会算,但架不住对方也是个行家,那这卦就未必能算得准了,没必要走那个弯路。
秦风一听我们就这点要求,马上说道:“这儿不行吗?咱这儿隔音效果没得说,门里面敲锣外面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