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我睡的很沉也很长,长到让我感觉可能我再也不会醒来了。
可事实证明我就是只打不死的小强,当旭日东升,刺眼的阳光再一次照在我脸上时,我又有了意识。
紧接着我就感觉全身如同散架子了一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疼的我直抽抽。
耳朵里是嘈杂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我在沉淀了一会儿之后,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眼睛给睁开了。
眼前还有些模糊,但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都是熟悉的面孔,有陈刚,有玉笙寒,有大哥,有大嫂,还有司机大哥。
我转了转眼睛,大体能判断出来是大哥现在的那个家,记忆也在这个时候回笼了。
然后我眼珠子又溜溜的转了一圈,却没发现灰满堂的身影,马上开口问:“灰满堂呢?”
结果等问出口我才发现,我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就只是极度微弱的嘎巴了两下嘴。
就这还把我疼的要死要活的,连连抽起气来。
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陈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朝我看过来。
接着我就看见他的瞳孔放大了好几倍,像是吃惊,又像是惊喜,然后他才反应过来,两大步奔到了我头直,激动的说:“醒了,醒了,浩子醒了!”
一听说我醒了,所有人都围过来了。
我又眨巴了几下眼睛,眼前的景物才由模糊变的清晰,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很不一样的陈刚。
他鼻青脸肿的,两个眼眶子有一只黢青,嘴角也破皮了,鼻梁和下巴颌子上各有两块青。
我靠,他这是跟谁干仗了,咋让人给干这样呢?
然而不等我发问,下一刻我就明白了,因为我又看到了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正是玉笙寒。
不过他比陈刚伤的重,原本的刀条子小窄脸现在肿的都快成猪头了,两只眼睛已经快看不见了,就剩下一条细细的缝,太阳穴上还肿着一个大包,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不用问,肯定是这俩货干起来了,可他俩为啥干仗啊?
我这正一头雾水呢,大嫂见我醒了紧忙给我端来一杯温水,陈刚拿着羹匙一匙一匙的给我喂,我这才发现我嗓子都干的冒烟了。
没看见水的时候我也没感觉出来渴,可当水一入喉我才知道,我他妈都快渴死了,不只嗓子严重缺水,整个身体都缺水。
一杯水下去没够,我努力张着嘴说话,“再来一杯。”
这回有声了,就是嗓子哑的不行,声音也小,比蚊子嗡嗡大不了多少。
不过整个屋子鸦雀无声,倒是也能让人听清了。
大嫂听完马上接过水杯又去倒,就这么地,一连喝了三杯水,我才感觉身上有点劲儿了,紧忙就问:“灰满堂呢?”
陈刚听我声音比刚才大一点了,应该是知道我在恢复了,然后就把身子背过去了,吸溜了两下鼻子答道:“已经没事儿了,现在带着黄九童回堂营休养去了。”
他转头的瞬间我看见他眼圈红了,这肯定是掉眼泪了,又不好意思让我看见,所以急忙把脸给转过去了。
我一听灰满堂没事儿,心当时就放下来了,然后问起我昏迷后的事,那只尸魔最后咋样了。
这次给我讲的不是陈刚,而是玉笙寒。
陈刚始终拿个后背对着我,肩膀头子一颤一颤的,应该是已经哭的说不出话来了。
玉笙寒给我说就在我快要被烧死的时候,天火不知道咋整的突然间就灭了,他看天火灭了就赶紧往过跑看我啥情况,然后他就看到我整个后背被烧的外焦里嫩,撒上点孜然辣椒面那就是东北小烧烤,都能直接吃了。
可说也奇怪,按理我都被烧成这样了早该死了,可当他和陈刚把我给背出来的时候,竟然发现我的心脏还在跳。
而且从始至终,他都没发现我离魂,就算是魂飞魄散那他也不可能一点儿感觉不来,但在我身体里他也没发现魂魄的存在,这就让他很奇怪了。
不过反正有心跳就代表人没死,他和陈刚也顾不上去多想了,急急忙忙把我给背回到了大哥家,那得先把烧伤给处理了啊,要不肉身损毁了,就算找回魂魄也无处安放了。
回到大哥家时天都已经大亮了,路上的时候陈刚怕我光着腚子走一道让人看见笑话,半道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我盖上了。
等到了大哥家把我放趴到炕上,陈刚怕衣服和烧伤粘连到一起,一到屋赶紧就把衣服给我掀开了,然后又让大哥打120急救电话,准备先送我去医院。
结果掀开衣服他俩都傻了,我身上哪儿还有什么烧伤啊,连一块疤瘌都没留下,就是皮肤的颜色由原来的雪白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而且筋骨看起来更强壮了。
陈刚都有一次经验了啊,所以震惊之后很快就又冷静下来了,赶紧让大哥再给120打电话,告诉让人别来了。
玉笙寒当时是怎么都无法相信,明明当时我的后背都已经烤熟了,可就走了一道的功夫,我的伤竟然全好了,而且半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直到一天以后,他才慢慢接受现实,然后想办法给我招魂。
这中间灰满堂也回来了,玉笙寒问他身上的绊山术是如何解开的,可他也百思不得其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他受伤颇重,再加上还有黄九童修为全失,知道我没什么大碍以后就带着黄九童回堂营疗伤去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玉笙寒很诚恳的给我道了歉。
他说当时陈刚看到那道天雷就感觉不同寻常,有一股很强的压迫感,然后就要往坑边冲,他劝不住,只能一拳给他干晕了。
这也是他俩后来打架的原因。
陈刚是觉得他几次三番的选择抛弃我,本身就是人品有问题,甚至觉得他是有意要害我。
玉笙寒呢原本就是个话少的人,所以压根就没解释,由着他怎么说。
陈刚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当时就急眼了,左一拳右一拳的揍他。
他被逼急了才还了两下手,结果就是现在多了两个乌眼青。
后来是大哥两口子和司机把他俩给分开的。
陈刚虽然冲动易怒,可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眼看着我的魂魄全都不见了,他请神儿又请不来,最后只能把所有指望都押在了玉笙寒身上,两人这才和解。
玉笙寒虽然没看到我离魂,但还是坚定不移的相信我是丢魂儿了,而且是三魂七魄全丢,除了招魂他也无计可施。
俩人等到当晚天黑就开始招魂,结果却大失所望,我的三魂七魄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第三天,我那丢失的三魂七魄竟然又莫名奇妙的出现了。
而且据玉笙寒所说,全程他和陈刚都在看着我,他俩一个是天生的阴阳眼,一个是后天觉醒的猛兽之瞳,如果我回魂了他俩不可能看不见。
可事儿就是这么怪,我的三魂七魄莫名其妙的消失,又稀里糊涂的出现,谁也整不明白是咋回事,就好像我身体里有一个隐藏的空间,能将魂魄随时收放一样。
而随着我魂魄归体后,不到两个小时我就醒了,也就是刚才。
从他的讲述中,他有两件事儿没整明白,一个是天火为啥会突然灭,一个是我魂魄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他是不明白,但我心里却好像有点谱了,只是说起来太玄乎,所以当着大哥大嫂的面我也就没解释。
这事儿就告一段落了,接着我就问:“那尸魔呢?死了吗?”
玉笙寒点点头,说:“烧的干干净净。”
唠了一会儿嗑,陈刚好像缓过来点了,这才把身转过来,然后给我说:“浩子,你这会儿能动不?我想家了,咱回家吧!”
我看他眼睛红红的,连鼻头都红了,就有点心疼,赶紧试着活动一下身体。
别说,休息了这一会儿我身上没那么疼了,就是全身的零部件还都像生锈了似的,一动弹抽筋扒骨的,但坐车回去应该还没啥问题。
大哥大嫂听我们要走,再三挽留,可都被我拒绝了,最后答应吃完晌午饭出发。
饭桌上我主动聊起了他家老宅的事儿,一顿饭这两口子吭哧瘪肚的,脸憋的通红都没好意思问。
我知道他们是看我被干这逼样有点张不开嘴,就笑着跟他们说:“大哥,大嫂,你家老宅的事儿还得等段时间能处理利索,但是你俩也不用害怕,这事儿我既然管了,那就肯定会管到底,肯定给你们办明白的,不能留下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