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发泄完不满,这才把我昏迷后的事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我昏了没一会儿,那个坟坑里就传出来怪动静,据他所说有点像兽吼,又有点像野马嘶鸣,反正挺吓人的。
然后整个大地就开始颤抖,就跟地震了似的,地动山摇的。
老李家人彻底被吓完了,再看我都倒了,就四散而逃了,就剩下那个老大姐一家几口和李国盛没走,还在那儿坚持着。
当然了,他不知道这几个人是彻底被吓的迈不开腿了还是有义气,反正依然屹立不倒的站在那儿看着。
摇了没一会儿,就从地底下冒出一条小金蛇来,那家吞云吐雾的,两只眼珠子还冒红光,比手电筒还亮,别提多吓人了。
说是蛇吧,还不像蛇,因为这玩意头上长着一个像鸡冠子似的东西,还有四只锋利的爪子。
黄九童一看见这玩意儿脸色马上就变了,“嗖”的一下就蹿出去了,说是去搬救兵。
可还没等他跑出去三步远呢,就被那玩意儿给一爪子拍翻了,差点没把他当点心给吃了。
紧接着我家大堂人马就来了,为首的是常千仇,胡天宗也在列。
都说蟐蟒是一家,那小金蛇还算是给面子,看到常千仇没直接动手。
俩人偷摸的在一旁也不知道嘀咕了点啥,陈刚没听着,反正后来那条小金蛇就把黄九童给放了,然后自己也走了。
那时候我手臂上的天火早就灭了,陈刚说烧的就剩下骨头和筋了。
胡天宗过来看了看我,然后往我俩胳膊上涂了点东西,还露出了挺欣慰的笑。
陈刚当时都快气疯了,就质问胡天宗明明他们都可以进来,为啥不来帮忙,非得让我遭那么大罪,还差点把小命儿都搭里。
胡天宗看了看他,就一句天机不可泄露,然后就带着大堂人马走了。
黄九童被蜃龙拍那一爪子伤的不轻,也回堂营养伤去了。
陈刚想拦也拦不住啊,最后只能跳着脚的骂了两句,就准备把我整下山去治伤。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呢,坟地里又刮起一阵阴风,接着不知从哪儿就冒出来个脸色青黑的老头儿,穿着一身的寿衣,俩脚不沾地,浑身阴冷阴冷的,一看就不是人。
幸好陈刚开着阴阳眼,就问那老头想干啥。
老头说他才是这坟的原主人,而坟就是人死后的家,他无家可归多年,尸骨还被丢到荒郊野地里让野狗给啃了,虽然后来找回来一部分,但也残缺不全了,导致他入不了轮回,成了孤魂野鬼。
而这一切都是拜老李头所赐,所以他要报仇。
陈刚一听觉得人家说的也在理,但在理是在理,既然我们堂子接了老李家的事儿,总不能让他胡来呀?
于是就劝他,说老李头都已经灰飞烟灭了,比起他当游魂野鬼还惨呐咋咋地的。
可任凭他磨破了嘴皮子,那老头儿就是无动于衷。
还说老李头这么做劫了他家三代人的气运,导致他家现在都绝后了。
现在就剩下一个老姑娘还活着,还穷的叮当响,无儿无女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这笔债他说什么都得讨回来。
别看陈刚平时挺横,但他的心其实最软,架不住人家三句好话。
听了老头儿一家悲惨的遭遇,把他给难受坏了,但能咋整啊?他也不能眼睛看着他去害老李家人呐,就又开始劝。
老头儿不听劝,最后嚎啕大哭,就问陈刚,说如果是他碰上这事儿了,他咋办。
这一问当时就把陈刚给难住了,正在他纠结着怎么劝这老头儿回心转意的时候,老头化成一股青烟直接跑了。
陈刚一拍大腿,知道老李家这肯定是要出事,但他也没办法去追啊,我还重伤昏迷着呢。
当然就是追他也未必能追得上,人的速度能和阿飘比吗?
阿飘嗖一下子能蹿出二里地去,他能吗?
就这么地,他让李国盛先回家去找个木头板子过来,把我抬下山去送医,回头再处理他家的事。
那会儿天还没亮呢,经历了这一晚上的事儿李国盛也害怕呀,就和他老姐(最小的姐姐)一家子一起回去了,想着人多能壮点胆。
结果再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而且脸色煞白,慌里慌张的。
陈刚就问他咋了,他说全家除了他,疯的疯,倒的倒,作的作,没一个正常人了。
他老姐一进院子“咣当”一下子就躺地上了,老姐夫也是如此,两个外甥突然就像中邪了似的嘿嘿傻笑,眼睛也直勾勾的。
他也明白咋回事,肯定是那个寿衣老头儿过来报复了,就跪在地上给人磕头赔罪,好话说了一箩筐。
他其实是看不见那老头儿的,但陈刚和老头儿说话他听见了。
我之前就说过,老李家其它人的气运或多或少都受影响了,就只有这个李国盛没事。
究其原因可能是他从小到大都没借上老李头的力,还搭上亲闺女一条命,所以才没受影响。
运势没变,阳气也足,所以脏东西他看不见。
也不知道是那老头儿可怜他呀,还是他身上阳气重那老头儿整不了他,反正他是没出啥事儿。
磕了半天头他一看没啥事就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爬起来进屋去找床板去了。
这一进屋才发现,头前跑下山的那些人和他老姐一家都差不多,哭的哭,笑的笑,昏迷的昏迷,整个屋子就没一个全活人,吓的他抽出一块床板就跑出来了。
事情就是这么个经过,我听完之后陷入了沉思。
按说那老头儿就一个鬼也不可能放倒这么多人啊,这事儿不对。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救护车已经驶进了医院,我被送进了急救室。
急诊大夫从接诊的大夫那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进来准备给我做手术。
可当我两条手臂上的绷带被解开时,整个手术室的人都愣住了。
那个主刀大夫更是气的破口大骂,“这他妈哪儿来的烧伤?扯犊子呢?妈的大清早五点就打电话给我折腾起来了,还说什么严重烧伤,可能会截肢,必须得我主刀!这不玩人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