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自己面前的酒杯,埃德蒙挪开目光,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道:“脾气跟以前一样。”
品着手中红酒,他对着落地窗外的璀璨灯火出了神。
电梯上,阮寒星侧头看着自己身侧的人。
霍沉抿着唇,下颌线都绷紧,更显出他那张脸的深邃轮廓。
比起以往在自己面前显露出的温和模样,这样倒是多出几分生人勿近的冷冽。
不过她了解,这是霍沉不开心的表现。
“霍先生,喝酒了吗?”两人此时靠得很近,阮寒星能从他的身上闻到酒气。
拉着人走出电梯,霍沉微微点头:“喝了一点。”
“那霍先生不能开车了。”阮寒星说着,目光落在外面,发现有辆车在外面停下,还对着他们这边按了下喇叭。
齐暮竟然又折回来接他们。
或许是碍于齐暮在场的原因,霍沉全程都只是紧紧牵着阮寒星的手,没有做其他更加亲昵的举动。
阮寒星则是在思考回去之后是不是要跟霍浅浅谈谈,完全没注意到霍沉的眼神,全程都没有从她身上挪开。
“辛苦你了。”快要到酒店的时候,阮寒星忽然对着一路都沉默的齐暮道谢。
“看来我以后可以改行做司机了,不知道寒星姐缺不缺司机?”齐暮笑了笑。
“不缺。”霍沉看了他一眼:“让你做司机,大材小用。”
齐暮怎么说也是g。s里能力很强的人,给阮寒星做司机?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吧。
这样想着,霍沉冷笑,打开了车门。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阮寒星随口叮嘱一声,跟着下了车。
盯着两人携手慢慢走远的模样,齐暮不明所以地重新发动车子。
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感觉霍沉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还是说,这只是错觉?
其实并不是错觉,跟在霍沉身边的阮寒星有更加深切的体验。
刚才在埃德蒙那边的时候还只是隐约觉得霍沉情绪有些不对,但回到酒店之后,更加明显了。
以为他还是因为埃德蒙故意把自己叫过去的事情生气,进屋之后便试探问道:“霍先生难受吗?要不要喝点蜂蜜水什么的?”
霍沉随手把脱下来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还好。”
他今晚确实喝了点酒,但对他而言,是还可以接受的程度。
只是他也能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因为酒精的原因变得有些敏感,晃神的功夫,阮寒星已经把蜂蜜水递到了面前。
他抬眸,看到阮寒星被暖光笼罩的脸庞。
“怎么?霍先生难道还要我喂吗?”阮寒星挑眉,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杯子。
她的手很漂亮,纤细的手指攥着玻璃杯子,莹润白皙,像是高雅的艺术品。
霍沉的眼睛盯了一会儿,忽然点点头。
其实阮寒星只是看男人在盯着自己发呆,随口开了个玩笑而已。
但没想到霍沉居然真的点了头,还仰起头来,用那种很认真的眼神望着她。
那双黑眸格外认真专注,似乎只能看到面前的这个人,再也注意不到其他的东西。
根本就抵抗不住他这种眼神攻势,阮寒星败下阵来,无奈向前走了两步,微微俯身把手里的杯子放在男人的唇边:“霍先生犯规,知道这样我肯定会认输。”
看她万分无奈却又顺从靠过来的样子,霍沉忍不住勾起唇角,就这她的手喝了两口蜂蜜水。
水温很合适,微暖又带着蜂蜜淡淡的甜意,在舌尖慢慢化开。
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
正打算把杯子放好,却被男人抬手圈在了怀里。
玻璃杯被霍沉接过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掌心按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摩挲着,似乎很不理解她的话一样:“夫人怎样会认输?”
阮寒星哭笑不得。
原来霍沉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刚才的行为。
见阮寒星不回答,男人有些不满地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拉了一下:“夫人怎么不说话?”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执拗,抬着头看自己。
阮寒星觉得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速,忍不住抬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答道:“就是,被霍先生这样看着的时候。”
太认真,太热烈。
能让人感觉到,在他的心里,眼里,全部满满的都是她。
这样的专注柔情谁能抗拒?
霍沉听到她的回答,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又问:“那是不是,我说什么,夫人都会答应?”
“嗯……不是,等等。”阮寒星下意识应了一声,察觉到了不对劲,抵住他的肩膀,往后退了一下:“当然不是什么都答应了,霍先生不许太得寸进尺。”
“没有得寸进尺。”霍沉把脑袋搁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叹了口气:“不让齐暮当司机。”
阮寒星听到这话愣了下,有些莫名:“什么?霍先生再说一次?”
她没听错吧?
“不让齐暮当司机。”霍沉闻言只是乖乖地又重复了一次。
这下阮寒星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她一时间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
本以为霍沉是想得寸进尺要求自己答应什么事情,却没想到他只是“不让齐暮当司机”吗?
“夫人不是说,会答应的吗?不作数了?”霍沉的手紧了紧。
“霍先生,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阮寒星的声音中带着笑意,轻轻捏了捏男人有些发热的耳尖:“难道听不出齐暮是在开玩笑吗?”
这孩子气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竟带着几分可爱。
让她的心都要软成一团了。
男人沉默了片刻,忽然手上用力,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
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开口道:“不是玩笑,他是认真的。”
“那,多个司机也没什么不好呀。”阮寒星指尖轻轻划过男人高挺的鼻梁,红唇轻勾,故意逗他:“我不想开车怎么办?”
“我给夫人开车。”霍沉眉头微微蹙起:“不要别人。”
阮寒星还想再反驳:“可我……”
却被霍沉蓦然抓住了手腕,神情委屈地用额头抵住她的,再度重复:“不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