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旁。
苏宅。
苏正枭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堆文件,正在处理公务。
刘叔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有事?”
苏正枭笔尖微顿,目光看过去。
刘叔道:“少爷,自从把小少爷接回来后,他就不吃也不喝。”
“不合胃口?”苏正枭淡淡问道。
“我觉得,应该是想太太了。”
瞬间,苏正枭神色冰冷,充满戾气:“记住,别在苏宅抬起那个女人。”
“是。”
刘叔小心应声,末了,又道:“小少爷怎么办?”
苏正枭眉头微蹙。
许久后,他道:“给唐筱然打电话,问他都喜欢吃什么。”
刘叔心底暗想: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过,他可没有胆量把这句话说出来。
随即,拨通唐筱然电话,顺便打开免提。
“喂,刘叔,你给我打电话,是景轩出事了吗?”唐筱然的声音着急又迫切。
“不是,太太……”
察觉到那抹扫射过来的视线,刘叔求生欲很强的迅速改口:“唐小姐,小少爷都喜欢吃什么?”
提起景轩,唐筱然声音又轻又柔:“景轩的胃不好,一天得喝两次粥,刺激性的食物只能偶尔吃……”
“还有,景轩的腿还没有好利索,得麻烦您再带他去医院检查。”
“他也不喜欢喝纯牛奶,所以喝纯牛奶的时候,要给里面放一些糖。”
刘叔点头:“好,我都记下了,先挂了。”
“等等。”
唐筱然絮絮叨叨还在说:“他晚上睡觉偶尔会踢被子,比较喜欢吃板栗,猕猴桃,提子,不喜欢吃梨。”
总觉得,还有太多关于孩子的事还没有交待。
“如果他实在没胃口,你可以煮一点馄饨让他吃。”
“好。”
唐筱然继续道:“他不喜欢吃外面的馄饨,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送一些自己包的。”
刘叔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正枭已经沉声道:“不方便,不要让她踏进苏宅一步!”
手机那边,唐筱然听得一清二楚。
她咬牙,指甲掐进掌心中,攥的生疼。
刘叔不忍,安慰道:“唐下姐放心,会有人特意照顾孩子的,也会时时刻刻留意孩子的状况,这些都不会有问题。”
唐筱然怔了怔,说了句;“也对。”
随即,电话被无情挂断。
不打这通电话还好,她还能忍住,能心静如水。
可现在,平静的心却泛起涟漪。
刘叔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肯定是景轩有事。
景轩和苏正枭之间的距离,隔的太远,比陌生人好不到哪里去。
她实在担心,景轩饿不饿,有没有吃东西,在那边待的自不自在,有没有哭。
更或许,她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如果,当时不同意和苏正枭结婚,苏家直接把孩子带走,她也会疼,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不过,绝望了就好,那是最痛快的疼法。
快刀斩乱麻,一刀断,短疼。
如今和景轩之间有这么浓厚的感情,也就变成了长痛,嘻嘻妈妈,深入骨髓的疼。
这种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
……
苏宅。
刘叔让佣人煮好馄饨,送到楼上的房间。
半小时后,佣人端着碗又走下来。
刘叔问:“吃了?”
佣人摇头:“没有,刘叔,您还是去看看吧,两天了,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肯定要出问题。
刘叔上楼,去了房间。
只见,景轩小小的身体坐在阳台上,脸上挂着一行泪,不吃不喝。
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和妈妈分开过。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刘叔只觉得心疼。
“小少爷,煮了馄饨,吃一点,好不好?”
景轩摇头:“不吃,我要妈妈,要回家。”
“哎……”刘叔长叹一声,“小少爷,这里就是你的家,还有,以后别提妈妈。”
景轩不说话,转过身子。
他非常执拗,无论好说歹说,依旧一口都不肯吃。
刘叔哄了半天,哄的口干舌燥,还是一丁点用都没有。
没办法,他只好离开。
苏正枭去了公司,等到再回来时,已经晚上十点钟。
刘叔迅速上前,将景轩的情况说明。
闻言,苏正枭眉头皱起,开口道:“让厨师把馄饨给热了。”
刘叔点头。
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扔在一旁后,苏正枭上楼。
踏进房间,他目光对上哭红了眼睛的景轩。
“哭什么?”
苏正枭将衬衣扯开,目光冷冰冰的:“这些年,唐筱然别的没把你教会,哭和下跪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倒是教了个明明白白。”
景轩的身子缩了缩,没有理会,在抹着眼泪。
和苏正枭独处,他还是有些害怕。
这时,刘叔端着馄饨走进来。
苏正枭薄唇扯动,道:“吃!”
景轩依旧蜷缩在那里,不抬头,也不动筷。
苏正枭从来没有和孩子亲近过,以至于他不知道怎么样和孩子沟通才是正确的。
所以,只能按照自己的套路和教育方式:“为什么不吃?”
景轩的身子扭了扭,他还是不说话,脑袋埋进膝盖。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从小没怎么带过,可始终还流着相同的血液。
所以,苏正枭也难得有几分耐心的问道:“不是说喜欢吃馄饨,为什么还是不吃?不想吃?想吃什么,让厨房去做。”
景轩嘴巴紧闭。
身为苏氏集团的总裁,他说话与做事一向都是雷厉风行,手下的工作人员更是效率高,
这会儿看着怎么问都问不响,像个哑巴的景轩,沉了嗓音,眉宇凌厉:“说话!”
景轩又被吼哭了。
他眼泪就像了是断了线的珠子,向下掉个不停,身子抖个不停。
刘叔不忍,想要开口,可一想到苏正枭的警告,又不敢开口。
“苏总,他还是个孩子,太小了。”
“八岁了,还小?他是男人,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心里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哭哭啼啼那是女孩子。”苏正枭声音愈发冷冽,“除了哭,还会什么?”
在他的观念里,男孩子应该就像钢铁。
他三岁,已经开始被当成苏家的继承人教育。
三岁以后,他再也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
题外话:又是一晚上的暴雨,河南的读者注意自己的安全啊,谢谢大家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