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这么一说季霖的父母都安静下来了,毕竟这么多人都看着,季家也算是一个比较有名的家族。
这么闹下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尤其是季家这么在乎名声的家族,是绝对不允许的,所以两人也没继续说话了。
牧沉沉只是冷哼一声,而陆谨之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牧沉沉好奇的看了一眼,冷汗瞬间就掉下了来了。
她连忙抱着陆谨之的手说道:“瑾哥哥,算了吧算了吧,其实好像也不至于,反正我吵架也吵赢了。”
陆谨之看了看牧沉沉,继续操作,他之前也算是警告了季霖的父母,但是后面说的那些话真是不堪入目,这他怎么能忍。
陆谨之后面没说话了,其实是在给边远发信息,在这里吵有什么意思呢?陆谨之要直接让季家破产,看着他们绝望的样子才叫痛快。
见陆谨之没有停住的意思,牧沉沉又连忙说道:“季霖在学校也算是帮过我的吧,今天你也看见了,他的家庭,他也挺惨的。”
陆谨之的手迟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牧沉沉,语气里全是醋味:“所以你心疼他了是吗?”
“不不不!”牧沉沉连忙否认,“你就当是我的圣母心泛滥了吧,我只是觉得还不至于这样,我没有心疼他,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这样吧。
毕竟他的父母是他的父母,不是他,如果他们家破产了,那季霖大概也算是毁了吧,他无法选择的事情,我们也不能将错误让他赎罪吧。”
牧沉沉一口气说完,然后十分心虚的看着陆谨之,见陆谨之不说话,牧沉沉摇了摇陆谨之的胳膊撒娇到:“瑾哥哥,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陆谨之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机放下,这时警察也带着季霖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牧沉沉,随后又将头低了下去。
这个季霖,真的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吗?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却颓废不堪,这一天,他似乎苍老了许多。
季霖父母看见季霖的时候,眼里更多的是责怪,季霖的父亲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季霖的母亲也是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季霖。
只有童心迎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急切的问道:“季霖哥哥,你没事吧,在里面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季霖也没有回答,低着头,见季霖出来之后,季霖的父母就打点好了,然后就准备带季霖回家。
但是就在季霖准备上车的时候,季霖忽然就停住了,他看了看牧沉沉,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都没说。
牧沉沉疑惑,但是季霖的母亲却大声说道:“还看什么?真是晦气,你把你爷爷都气病了你知不知道,从小我们是怎么教你的?”
看见季霖像个木偶一样上了车,那一瞬间感觉他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牧沉沉叹了一口气,这好像让她想到了高祁霖,像,但是又不完全像,季霖似乎一直都在挣扎,但是这件事好像彻底的将他推入了深渊。
牧沉沉忽然有些后悔,但是还是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就在牧沉沉签好字了之后,警察给了牧沉沉一个信封,牧沉沉有些疑惑,警察解释道:“是刚刚那个人给你的,他说想正式给你道个歉。”
牧沉沉接过信封,当场就拆开了,里面是季霖清秀的字迹:“沉沉,很抱歉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会是这么狼狈。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当然是因为没想带你的男朋友会是陆谨之,这大概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本来我确实是想借着这种谣言,让童家的人对我产生不满,这样我就可以退掉童心的婚事,事情结束之后我本来打算澄清的,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再次跟你说一句抱歉,我不期待你能原谅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我,只不过是因为我压抑太久了,忽然就想找个人说说。
这次事情之后我应该会被送出国吧,其实我算是被爷爷带大的吧,我没有被原生家庭弄的阴郁,大抵都是因为爷爷。
爷爷是我最敬佩的人了,是他教会我为人处世的君子之道,是他一直支持我让我在音乐和舞蹈的道路上一直往前走。
但是爷爷也上了年纪,再也劝不动我父母了,他们总是认为我搞音乐和舞蹈是歪门邪道不务正业,甚至觉得我一个男人,搞这些会丢脸。
转到表演系大概是我最勇敢的一次了,我没有听他们的转到中文系,他们气的不行,但是我的心里却十分的痛快。
大概是压抑太久了吧,我需要释放,唯一一次的叛逆,不知道是不是出生在季家,所以就要背负这样的命运。
我被要求琴棋书画,从小就特别羡慕窗外自由奔跑的孩子,但是就算我是拿了第一名,他们也还是觉得不够,我应该更努力,更出彩。
我应该算是没有童年的孩子了吧,这些年我都过来了,但是想要自由的这个念头就像是恶魔一样,在我的心里日渐壮大。
沉沉谢谢你,总之很抱歉给你的生活带来了困扰,我也没办法弥补什么,这里面的钥匙是学校一间练习室的,你有需要的话都可以去那里,没有人回来打扰的。”
看完信件之后牧沉沉摇了摇头然后对陆谨之说道:“原生家庭的影响是不是真的很致命啊?”
陆谨之看了看牧沉沉,然后说道:“是。”
牧沉沉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陆谨之迷茫的眼神心中有些不忍,于是挽着陆谨之的胳膊说道:“那我就用一辈子来陪你治愈吧。”
陆谨之摸了摸牧沉沉的头,然后温柔的说道:“那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