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过去了一半,安家的宾客们也都迎接得差不多了,众人都被去往后堂给安家老太太拜寿,安乐业跟在后面,兴奋地看着满室的世家豪门,低声跟安如海说:
“爸,今天咱奶奶的寿宴,可真是有头有脸。”
安如海老神在在,“陆家和唐家可没来人。”
安乐业面露不忿,“陆家人眼睛比天还高,他们不来人也是正常,不过,咱们家的寿宴比他们家寿宴热闹啊,听说老爷子的寿宴就去了一桌人,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安如海意味深长地看了安乐业一眼,“陆家老爷子可不是不想办得热闹,而是不能。”
安乐业像是想起了什么,拉长了音调,“哦——倒也是,陆家三个儿子,离家出走了两个,还有一个移居国外了,除了一老一小就再没别人,想操办那的确是操办不起来嘛。”
安如海表面上说着,“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陆家,可是我们高攀不起的,”然而心里却对陆家暗暗地又羡慕,又惧怕。
安乐业知道父亲的心思,声音又压低了几分,“爸,放心吧,今天的事,一定给安排妥当了,到时候,牧家那个小的事一办成,回头您那笔生意签了,指不定我们安家翻身,到时候陆家也得给咱们家送帖子。”
安如海父子两对视一眼,心里很是得意。
比起安家已经歪得快倒的下梁,上梁安老太太倒还是个和蔼和亲的老人家,牧沉沉跟着牧耀辉牧天阔身后给安老太太道了声喜,又说了几句吉祥话,把安老太太给高兴坏了。
她一手搭在孙女安若素手上,一边忙招呼着安家太太招待好客人。
安老太太慈眉善目地打量着牧沉沉:“沉沉长大了,越长,越漂亮了,只可惜我们家乐业没这个福气……要不然……”
牧沉沉心里想吐,但还是忍住了,再怎么说,安家父子做的那些龌龊事,安老太太却是不知道的。
拜寿的人多,礼貌地和安老太太打完招呼,牧沉沉就往后花园走去。
这时她才看到陆谨之发过来聂情的消息截图,牧沉沉不禁觉得好笑,又有一丝懊火,她顺手给陆谨之拨了个电话,陆谨之那边也秒接了。
“谨哥哥……”
少女软软的声音撒着娇,电话那头陆谨之的心跳不由漏跳一拍。
“聂情那个人,可真够讨厌的,成天在你耳朵边挑唆我们的感情。”
要说聂情的讨厌程度,其实上一世已经可见一斑了,在牧沉沉和陆谨之要在一起这件事上,聂情的反对程度是最剧烈的。
吵啊闹啊劝啊,甚至提出绝交这种方式,聂情为了让陆谨之远离她,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当然,上一世自己眼盲心瞎,活该。
但聂情也不见得就眼睛好到哪里去,他虽然大力反对陆谨之和自己在一起,却无比赞同安若素那朵白莲花,为此,没少在安若素那边一起吐槽自己,结果呢,安若素回了安家,心头不爽,就折磨牧心心出气。
所以对于聂情,牧沉沉不打算用什么好脸色。
“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不会再有下次。”陆谨之说到,那肯定就能做到。
牧沉沉眨眨眼,“谨哥哥,你这算是偏爱我吗?聂情可是你的朋友。”
“他没你重要。”陆谨之直接说。
牧沉沉听了,嘴角上扬,哼,聂情如果听到这话,肯定又会气死,但可惜,他没机会再进谗言了。
“你那边一切顺利吗?”陆谨之知道今天是宴会,也是牧沉沉计划的重要日子。
“放心,目前一切尽在掌握中。”
牧沉沉挂了电话,心里想,安家那对父子,一定在心里又羡慕又记恨陆家没有来人祝寿吧,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陆家的人,其实早已经悄悄到了。
穿过走廊,牧沉沉冷不丁看见了高祁霖,高祁霖立在走廊旁的一丛竹子边,身姿比修竹还要冷峻几分,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牧沉沉,显然是特意在等她。
“你在这啊,我刚在大厅没看见你。”牧沉沉很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高祁霖脸色却有几分复杂,“你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平心而论,他不过是牧沉沉的同学,而且还是没有交情的那种同学,可是近来,牧沉沉三番五次地对他出手相救,这次,还替他在他叔叔和堂哥面前说话。
想到刚才高三叔看他的眼神,高祁霖紧抿了下唇。
“我只是陈述事实罢了,”牧沉沉看出了高祁霖的心思,想了想,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其实要我说,你家那些人的敌意,根本和你沾不上关系,你是你,高家是高家,你又不想从商也不搞科研,至于高家那些继承权和股份,我想你更加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吧?既然如此,何必老看别人脸色过活。”
高祁霖闻言,几乎是脸色猛地一怔,定定地看向牧沉沉,半天处在震惊之中。
“安啦。”牧沉沉眨眨眼,“你以为你很高深莫测吗?在我眼里,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罢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对了,我再温馨提示一下,今年的艺考报名时间好像就这几天了,你如果不抓紧……当插班生可是又要受人欺负的哟。”
说完,牧沉沉就摆了摆手,从他身边离开了。
只留下在原地震惊消化的高祁霖。
小样,就高祁霖那点心思,根本不需要重活一世也能猜到。
他喜欢艺术,喜欢拍戏,因为厌恶他自己私生子的身份,所以喜欢沉浸在扮演角色,去过别人的人生,成为演员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职业了。
只不过上一世他迟迟下不了决心,白白浪费了二十出头的黄金年龄。
希望这一世,他能早点想通吧。
牧沉沉迈着轻松的步伐朝休息室走去,本来今天是要带心心亮相在众人面前的,不过心心去了休息室就犯困,牧沉沉索性让她直接睡在休息室先休息一会了。
反正拜寿的人那么多,等到了中午吃饭再出去也不迟。
推开休息室的门,房间里却只余一床空的床单,牧沉沉转了一圈,脸色顿时不妙,心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