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子扫听别人家长李短的本事真不是盖的,云锦还没走到火锅店,勾子远远飞奔回来了。
“主……主子,”勾子跑的气喘吁吁,瞪着小眼睛,紧忙回禀,“敢情,敢情死的许海昌是大富商许梦乡的远房堂弟,”
什么?云锦猛然停下脚步,盯着勾子,示意他快说。
“这个许海昌,是许家嫡子,听说是个有出息的,在商临城许家布行作掌柜,因着过年,回来和老父妻儿团聚,昨日才到京城。那中毒没死的许海阳,是许家庶子,许海昌的弟弟,是个嗜赌好色的浪荡混混,原来在许梦乡京城买卖铺子帮工,后来许梦乡在京的买卖不知啥原因撤了,许梦乡借故辞了他,平日里这厮游手好闲出入青楼赌坊,许老爷子气的半死可管也管不了。”
听完勾子汇报,云锦坚信了心里的猜测,当即吩咐勾子叫坦克带几个人过来。
她到了火锅店,走进一间屋子,进入空间,立马将手机连接到电脑,将拍的许海阳和他老婆的照片打印十份出来。
出了屋子,找到郑参军,云锦对他说出自己的猜疑,请求他派官差随她的人一道追查雷公藤来源。
郑参军听了不大相信,“县主的意思,毒是他们自己下的?这怎么可能?”
雷公藤乃剧毒,有谁活够了自己毒死自己的?
郑参军根本没往这方向去想,他将人手和精力都放在了火锅店。
云锦眸子闪过一道凌厉,冷声道,“查案嘛,就该多方查找证据,凡事没有绝对,官府出动这么多捕快,目的就是尽快破案抓到真凶不是吗?不管下毒之人是谁,本县主希望尽快将他找出来,给官府和死者一个交待。”
县主的提议既是为尽早破案,郑参军自然赞同,说话间坦克和勾子带着人来了,凌云凌霜也到了。凌云给了主子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云锦心里稍安,当即将人分成五组,坦克、勾子、凌云、凌霜和心智各带一人,每组跟上一个官差。除夕下午,一般店铺应该关门歇业过大年了,有官差跟着,敲门找人方便得多。
云锦把照片分发到每人手上,“各组分头从不同方向自许海昌家附近查起,看哪家药铺、医馆卖过雷公藤,买者是谁,是不是照片上之人?速度要快,不要遗漏一家药铺、医馆!查到消息即刻来报!”
坦克等也顾不得奇怪手上照片怎么来的,主子时不时弄出新鲜玩意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主子,您身边没人怎么行?”把人都撒出去,凌云不放心。
云锦噗的笑了,翻了凌云一个白眼,“有郑参军这么多官爷护着,本县主能有什么事?少啰嗦,快去!”
将人都打发出去,看看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多,云锦心里起急啊,明天初一,她可不想叫三舅和李掌柜在大牢里过年啊。
晦气不说,杨震若三十晚上不回家吃年夜饭,舅母赵氏那里就瞒不住了,此事叫赵氏和便宜娘知晓了,还不把她们担心死!
郑参军这里该查验的差不多了,云锦同他一道回京兆府。进了大堂,京兆府尹李丛栋和顾西风坐着喝茶。
没看到杨震和李顺二人,云锦不安的看向顾西风。
顾西风抬眼看见云锦,好看的桃花眼顿时放亮,起身奔上来,热切的安慰她道,“云姑娘别担心,李大人明察秋毫,定然还你们一个公道。是不是李大人?”
咳咳,李丛栋呵呵干笑两声。闹出了人命官司,找出真凶哪儿那么容易?
郑参军进来,单腿跪地向李丛栋汇报查案进展,说了现场查验情形,最后道,“经仵作查验,死者乃食用雷公藤致死,至于毒物来源,是何人所下,店里伙计一一审问过了,尚无线索。另外,”
郑参军接着说了派衙役和云县主的人去京城药铺子盘查情形。
李丛栋点头,“嗯,如此甚好。多方搜查,或可尽快破案。云县主,”
李丛栋说着看向云锦,云锦有求于人,忙朝李府尹福身施礼,“李大人。”
“云县主,老夫只给你一天,若今日仍无证据证明火锅店清白,休怪老夫依法问案啦。”
顾西风刚要说话,李丛栋举手阻止,“顾世子也要体谅本府尹的苦衷啊。”
那意思,给你一天时间已是天大的面子了。若不是看在和山南王有些交情的份上,早将人拿到大堂审问,大刑侍候了。手下人好不容易劝走了哭天抹泪告状的许家老小。
云锦暗自咬牙,此刻说什么也是多余,再怎么辩解,自己的店里有人中毒致一死一伤是事实,只盼坦克,勾子等尽快有消息。
李丛栋给郑参军一个眼色,二人出去商讨案情去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一向遇事从容的云锦,此刻不免焦急起来。
顾西风陪在她身旁,好言安慰,“本世子相信你们,绝不会毒害食客,李大人其实也明白,你们开饭庄的,为的是生意红火,财源广进,没道理叫人吃坏肚子啊。”
云锦冲着眼前这个帅出天际的美男苦笑,是呀,她为的是赚钱,她们脑袋有坑了,被门夹了,去毒害食客?
眼看酉时二刻了,云锦实在坐不住了,直奔京兆府门口看看人怎么还不回来,迎头看到心智,坦克等人陆续回来了,瞧他们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样子,就知道毫无结果了。
“主子,咱们打问了,没有。”勾子摇头,眼睛鼻子皱到一块儿。
后头的人也直摇头说没问到。
只有凌云没回来了,若是她也带不回有用的消息……云锦一阵心焦,握紧拳头。
又等了片刻,凌云急匆匆带着人回来了,看到她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男人,云锦眼睛一亮,心里暗松一口气。
“主子,”见随行的官差推搡陌生男人往大堂走去,凌云眉眼舒展,“那人说,昨日一个妇人到他药铺买了雷公藤,他看过纸上妇人面貌,说就是这妇人。”
李丛栋,郑参军闻讯,即刻下令将医馆里的许海阳和那妇人拿到大堂上。
云锦走后,许海阳爬起来由妇人扶着,跟老郎中说要回家养着,被心窍拦下。
那妇人哪里肯听,撒泼打滚要往外闯,心窍也不跟她废话,飞身一个窝心脚,将人踹倒在地上。她把门口一堵,想跑,没门!
大堂上,杨震、李顺也被带上来了,看到二人毫发无损,云锦放下心来,给了他二人一个安抚的眼神。
就见李丛栋“啪的”一拍惊堂木,大堂上立即肃静,落针可闻。
“下面药铺掌柜,何人何时从你铺子里买过雷公藤,还不如实说来!”李丛栋面沉似水,下面跪着的几人吓的不由浑身一抖。
那陌生男人忙往上磕头,颤着声音,“大人,昨日上午有个妇人来小店买走二两雷公藤,”说着环视堂下众人,指着许海阳身边妇人高声叫,“大,大人,就是这妇人。”
李丛栋啪的又是一拍惊堂木,“大胆刁妇,既有人指认,还不如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