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只是她不敢去想而已!
她想要问:你会永远都在我身边吗?你会永远为我出头吗?
可,她也不敢问。
有时候的怂,不是做人做事没胆子。
仅仅是因为在乎了,所以才会更加小心翼翼、更加卑微,生怕一个呼吸,就把对方吹没了!
慕将离再一次叹息,道:“我们成亲后,不可能一直在外面流落。只要外面没有非不可的事,便留在药宗吧。”
“啊?”金爽带着一点儿鼻音,问:“你要在药宗定居了?不去看着你妹妹了?”
慕将离竟然笑了下,道:“妹妹长大了,有家了。哥哥肯定是多余的。”
尽管他的笑意很短暂,却是真切笑过。
他又道:“她进退得宜,皇甫令尧又对她死心塌地。还有皇甫厉在,哪怕皇甫厉如今对拭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但至交好友是肯定的。”
甚至,是仰望的那种爱情。
相对来说,男人仰望女人的感情,会比较稳固。
当然,女人也得不骄不躁,该给的给、该端的端。
“我真羡慕她。”金爽很少说羡慕别人的话。
也是此时没能忍住,脱口而出了。
慕将离却道:“犯不着羡慕别人。没有任何两个人的生活,是一模一样的。你可以过好你自己的日子。”
金爽愣住。
他继续道:“譬如,研究好,以后我们留在药宗,你做了宗主夫人,要如何管这偌大一个雪山之巅!”
“那不是你管的吗?”金爽有点不明白。
为什么听他说起来,自己好像背了个锅盖?
慕将离哂笑一声,道:“我是该管,但男主外、女主内。你也跑不掉!”
金爽:“!!!”
她真的踩坑了,没错吧?
不过……
换一方面说,他这么说,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心里其实一直把她当做妻子看待。
哪怕她不情愿,但那也是迟早的事儿!
这一瞬间,金爽突然想问:“师兄……我有个问题……”
可话到了嘴边,又不敢问。
房内没熄灯,她是面向灯光的,慕将离可以看清楚她的神情。
见她迟疑、犹豫,他主动道:“我不喜欢累赘,所以不会三妻四妾;天下女子入不了我的眼,将来也不会背弃你去找别人。”
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想问我感情的事,那也不用问。因为我自己不怎么清楚,总之我就是这种性子。”
“与我在一起,我会将你当做自己人照顾、保护。”
“你不用担心我是不是有一天会消失,除非……”
“我死。”
“那就另当别论。”
他不是一个喜欢长篇大论的人,这一句句的,也算把问题捋得很清晰了。
冷静而理智。
这些话,不是冲动出口的。
金爽听得目瞪口呆。
但同时,似乎还有点心花怒放?
其实,她是有点想问:你喜欢我吗?
之所以犹豫,一来是问不出口;二来则是,如果他反问,那她怎么回答?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啊!
他说这些话,是要安定她的心的!
她其实害怕接受关心,恐惧对一件自己不可掌控的事做出决定。
从不敢相信任何人、任何事。
她能信的,只有自己!
而慕将离,他懂她的想法!
所以,他从不逼她做决定,只是告诉她:我的决定已经做好了,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忍不住想到,离开帝京之前,柳拭眉有与她谈过话。
柳拭眉是这么说的:“我哥哥这个人呢,他不是一个会将感情挂在嘴边的人。他心里想什么,你可能永远摸不清楚。但……”
说这话的时候,柳拭眉笑得很温暖:“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你永远可以相信慕将离!”
“哥哥这个人,要么,他不承诺。只要他承诺了,就不会更改。”
“而且,你不觉得,天底下就没有几个男人,能比我哥并肩做对比吗?”
“长相是一等一的好,文韬武略、医术谋术,样样顶尖。”
“关键,品性高洁,忠诚可靠!”
金爽当时都听下去了:“感觉陛下像卖狗皮膏药的,非要把手里的药膏销出去。你也不怕敦愚王吃醋!”
但,她心里真的不认可柳拭眉的话吗?
自然不是!
偏偏就是:她很清楚柳拭眉说的都是事实,倒越发觉得,自己更加配不上他了!
回到眼前——
慕将离见她看着自己失神,又问:“你心里若还有什么犹疑,直接问出来,我给你解答。”
金爽本来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的,可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好像,不需要问。
这男人,像是冰川一样,稳固可靠。
还是不会消融的那种冰川!
他对她,已经相对比其他人要温柔得多了。
及不上柳拭眉,那是因为他与柳拭眉的兄妹感情,本身就经过了他的两辈子。
她心想:如果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过个五年八年、十年二十年……他对我,是不是会超越对妹妹的呢?
历来,心生期待,都很容易失望。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可不知道怎么的,此时她偏偏像是烧着了脑子,没忍住冲动,道:“没有了。师兄,那就听师尊安排的吉日吧。”
也没有那么惧怕成亲了!
“我无所谓,你没意见就行。”慕将离不是说的反话,本身就是无所谓。
成不成亲,其实对他影响不大。
一来,别人不敢指指点点说他什么;
二来,即便是说,他也不在乎。
反倒是对她影响大很多。
名不正言不顺,她会遭来很多质疑、猜忌,甚至羞辱。
而在某些方面,她心思其实很敏感。
她看着大大咧咧,看着阳光明媚,不过都是伪装罢了。
她的内心,犹如藏在蚌壳里面的软肉。
用力一碰,就会破碎!
所以,他才挑拣了华裳作怪的这天,趁着金爽心防松动,敲一敲她。
金爽一听他说这种话,哪能高兴?
“是啊,你无所谓。”她撇嘴,道:“你能有什么所谓的。反正,我不过就是你的责任,是你的负担罢了!”
刚说完,腰身一痛。
她不由尖叫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