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厉又看了一眼四周。
不见皇甫令尧的身影,也没有女帝护卫队的踪迹。
那柳拭眉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幽幽地说道:“你不用看了,朕是悄悄出来的。有些话想要秘密与你说,你先不要惊动任何人。”
皇甫厉站在原地停滞片刻,定了定心,笑道:“你做事,总是这样毫无顾忌,要叫人操心死啊!”
他朝她走过去,在她隔壁的圆凳上坐下。
柳拭眉拿起桌上的茶壶,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道:“这几日哥哥不在,辛苦你了。”
“嗯。”皇甫厉随意应了一声,挑了挑眉。
他没有多说什么,拿起茶杯在手。
“这是蜂蜜水,你怎么不喝?我看你嘴唇有些干,还是喝点润润吧?”柳拭眉一脸笑意,看上去十分温柔。
皇甫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能在敦愚王的紧迫盯人下,深夜跑我这里来,若被他知道,可要吃醋了!”
“吃醋就吃醋。”柳拭眉一脸的无所谓。
她站起来,扶着圆桌的边缘,淡淡笑道:“不瞒你说,刚才你走后,我与他吵了一架。心里不太舒坦,便想来找你……”
她微微一笑,道:“厉皇叔,你陪真喝几杯,可好?”
说着,提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两杯酒。
皇甫厉看着她柔媚的笑意,手里捏着蜂蜜水的茶杯,并没有沾唇。
他失声而笑,道:“吵架了啊!”
旋即安抚道:“不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位和么?敦愚王没脸没皮惯了的,什么时候不是你赢?”
柳拭眉的理由很充分:“就是因为这一次,他不哄朕,朕才生气,要离宫出走的!”
皇甫厉又笑了。
柳拭眉左右手捏着酒杯,一只递给他,一只自己拿着,道:“别的先不谈,第一杯,你得给面子!”
皇甫厉接过酒杯。
他还没喝,柳拭眉很干脆,杯中酒仰头而尽。
旋即,一双美眸幽幽地看着他,问:“我都先干为敬了,你怎么不动?”
皇甫厉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张口:“what'syourname?”
柳拭眉明显一怔,蹙眉问:“你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好么?”
皇甫厉淡淡一笑,也跟着站起来。
柳拭眉一脸疑惑地看着他,却没有想到——
倏地,一道寒光闪过!
一柄精钢软剑不知道从何处出鞘,在刹那间,锋利的剑刃,划过了她的颈脖!
动作太快,以至于柳拭眉满脸的惊讶都还没有换成扭曲。
随着血液喷溅,柳拭眉吃惊的话语传出:“你……你为何……对我……下手?”
但,这个问题,她已经永远听不到答案了!
皇甫厉摸出了帕子,将软剑并不存在血迹的锋刃擦拭干净,动作迅捷地收剑入鞘。
然后,盯着地上的女人尸首,冷冷地道:“你若伪装世上任何一个人,本王尚且还要多花点时间去辨认。偏偏……装成了她的样子,来色诱我?”
他蹲下身子,在女尸的脸上找到了破绽。
用力一撕,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
她果然不是柳拭眉!
皇甫厉嗤笑:“她若对我能有这等心思,当初坐上皇位之人,便不会是她,而是我了!”
柳拭眉若不是心有所属,她爱的人若是他的话,皇权他必然要拿到手!
只不过,世上本无如果。
“来人,查清楚来处,将这里收拾干净!”皇甫厉扬声吩咐。
旋即,踏步走出寝房门口,又道:“去天牢!”
别人在他这里下功夫,不惜易容成为柳拭眉的样子色诱他——当然,比较失败的是,还没开始便已经被他识破了。
或者说,对方尚未有动作,当他进门后看见柳拭眉坐在自己房里,他已经怀疑上了!
也不想想:
柳拭眉是什么人?
皇甫令尧是什么人?
他庄闲,又是什么人?
对方,可真是太小看他们了!
而为何他们要做这样的事,无非是一个最重要的目的:把月沧澜弄出去!
因为,现在月沧澜相当于他直属管理,从他这里下功夫才有用。
一旦他沉迷在那假扮柳拭眉的女人身上,对方趁机要了他的命,不仅可以把月沧澜救出去,还断了柳拭眉一条手臂!
不得不说,这如意算盘是打得不错的。
事实上,这主意也确实打得很好。
天牢。
皇甫厉刚刚过来的时候,就听到狱监急得满头大汗匆匆跑出来,而天牢的守卫少了不少。
地上,甚至还有不少尸首!
有人劫狱!
这个信息刚刚进入皇甫厉的脑海里,狱监也就看见了他,立即跪了下去:“辅政王,下官无能,那月沧澜被救走了!”
皇甫厉心里一沉!
不是说他们这边的人能力有多弱,而是他们输给了时间!
孙清布局二十年不止,而他们来掌握这一切才多久?
柳拭眉来到大蜀,也就两年半的时间。
你让她用这两年半的时间,去跟别人部署了二十多年的内网打擂台……
到底是你脑子抽,还是真的是他们弱?
三岁小孩儿纵有天赋的能耐,又如何跟成人打一架?
按常理,既然人已经被劫走了,也无须进入牢中去看。
但皇甫厉却不是别人。
他立即吩咐:“立刻封锁帝京,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连夜彻查,地毯式搜索!”
旋即,他迈步进入天牢大门,道:“给本王好好说说看,对方是怎么将人劫走的!”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进入牢内,是要勘察现场的!
这些细节,他不相信其他人,必须自己亲眼查看。
天牢内狱的狱监,自然也是皇甫厉的人。
他说道:“这半夜三更的,所有人都还在睡梦中呢。但夜里的巡逻并没有减少。”
这一点,大家都是清楚的,皇甫厉也不怀疑什么。
因为,这是在大内!
羽林军的统领不是别人,是梁小七。
但是,不代表内部没有细作!
“受伤的人都在哪儿呢?”皇甫厉看了一眼。
为了拦截对方劫狱,死伤并不少。
狱监答道:“对方出招狠辣,基本上都一招毙命。受伤的人,没有牺牲的人多。”
“一个都没有?”皇甫厉眸色沉冷朝他看去。
狱监心口一震,道:“有两个!”